对于突然出现的林璞,还有她口中毫不留情面的话语,姜媛根本来不及回应。
而林璞却似乎在她的沉默中得到了几分新的鼓励,数落得更加起劲儿,“我看你们就是来砸场子的吧?这里是正式严肃的场合,哪里容得了你们这样几座大佛来无理取闹?”
封天景听不下去,搂着姜媛就替她说话,“林小姐,都一样是客人,都一样在为自己的道理争辩,但是姜媛没有用语言攻击人身,请你弄清楚情况再说。”
林璞看着封天景,怔愣了两秒,几乎是上上下下全部将他打量了一个遍,最后她憋出一个冷笑,“客人?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没有邀请这样不懂礼仪的客人。”
姜媛知道林璞话里的所指,于是更加气愤,“什么叫不懂礼仪?对于不懂礼仪的主人也没有必要采用礼仪对待的方式吧?”
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姜诺诺,“她,姜诺诺,你该不会说不认识吧?你们难道不是姐妹?我说的话完全都在理,到底是谁让她在这里当服务生你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
林璞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继而露出没所谓的淡淡的笑意,似乎带着嘲讽跟不屑。
“当服务生怎么了?你这话岂不是在看不起这里当服务生的每一个人?”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姜家确实没落了,但你们也不能够就这样翻脸不认人吧!”姜媛气得两眼发红,几乎要跳将起来。
“请你小点声好吗?我的客人们会被你吵到。如果稍微有一点自知之明,就请你离开这里,我并没有邀请你这样的疯子。”林璞站在那里一脸镇定,高昂的脖子似乎是她骄傲的最好证明。
封天景走上前去,看着她,语气严肃,“林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姜媛是我的女伴,现在她站在这里完全合理。反而是你作为一个主人,如此对待来客,才显得无礼了吧?姜诺诺母女的事情相信你十分清楚,但是这样落井下石六亲不认的举动真的好吗?”
“不必跟她多说了!”姜媛气呼呼地拽回了封天景,“看样子是有理说不通,毕竟你们林家一个讲道理的人都没有,闹了半天也就你这么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走出来。”
姜媛白了一眼林璞,满是鄙夷,“不愿意帮忙就直说,何苦让她们母女留在林家受罪?你们既然没有人性,自然有愿意帮助她们的地方。”
或许是姜媛的音量有故意加大,林璞有片刻的怔愣。继而又在姜媛的话语里滋生出许多的愠怒来,用一双红得夸张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今天这场“骂战”让姜媛很是气愤跟失望,在站地这么多人,几乎没有一个愿意伸出援手来维护正义。即使是站出来稍微说一句话的都没有,真的很讽刺很现实啊!
人群聚集地越来越多,但是基本上全是看热闹还有对姜媛进行指指点点的。已经没有多待的必要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就会记忆。
姜媛走到姜诺诺的面前,把她拉了过来,“没有关系,就算林家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当服务生!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说着又将林惠拉了出来,几个人在林璞面前站定之后,姜媛一本正经地严肃,“我要让你知道,就算离开了林家,姜诺诺她们也能过得比现在好!”
林璞还在不明所以的怔愣之中,姜媛就已经带着林惠母女二人离开了酒会。
没有别的办法,看样子林家就是存心要“特殊对待”林惠母女,而且也不会有良心发现的机会。姜媛不能留下她们继续忍受这种明明不应该忍受的屈辱,只好这么做了。现在她唯一欣慰的是,封天景一直站在支持自己的这一边。
一行人就这样冲出了人群的包围,上了车,一路往湖畔壹号而去。
客厅里一片寂静,林惠的面部和声音里都充满了疲倦,似乎刚刚才从苦难之中走出来。
“这样子实在太麻烦你们了,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做。”林惠握着姜媛递过去的一杯温水,眉头紧皱,似乎很不好意思。
姜媛知道她心中的顾虑,于是走过去笑得一脸安慰,“没有什么麻不麻烦,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林惠听着这话,顿时眼眶红红,“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他们不讲理,可是你们不应该顾忌着亲人的关系那么忍气吞声。有时候,越是温和,别人就越是觉得你好欺负,也更加得寸进尺。”
姜媛揽住林惠的肩膀,“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不要想其他。只要我们都好好的,才有精力去解决爸爸的事情。”
于是就这样,林惠母女住下了。
平静的几天后,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林璞。
“哎,真不好意思,上次是我太过激动了一些。毕竟……当时在场的还有那么多的宾客,我也是出于怕影响不好的考虑。”
一打开门就看见林璞笑得讨好而恭敬的脸,姜诺诺和姜媛都很是诧异。
林璞笑着打算要往里走,手中拿着一些水果补品,声音温柔,“我今天来一是为了就酒会上我的态度而道歉,而来也是想看看诺诺你们是不是还好。”
“来,诺诺,这些是特意买给你和你妈妈的。”林璞走上前准备把东西往姜诺诺的手里塞。
姜诺诺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你不用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毕竟我跟你一点儿也不熟。想必你是走错了路或是找错了人,现在出门左转,大概就可以找到你回家的路,不送!”
不等林璞再次开口,姜诺诺使劲关上了门。
姜媛对于林璞的到来和突然逆转的态度感到诧异吃惊,“或许,她说的是真心话也有可能吧?毕竟那天在就会确实是我将事情闹大的。”
姜诺诺摇一摇头,忍不住笑了,“你信她?那真是还不如相信《狼来了》故事里的那个小孩。”
站在旁边的林惠也是保持沉默,但是沉默里似乎包含着对姜诺诺的话的赞同。
“姐,你是不知道,当时在林家的时候,就数她最喜欢刁难我们。我去当服务生的事情还不是她在旁边撺掇的,一天天都像是看我不顺眼,对妈妈也完全没有一点尊敬长辈的态度。”
姜诺诺对着门口笑得有些冷冽,其实这个时候林璞已经离开地无影无踪了,只是她还是忍不住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
“我在林家过得那些毫无存在感还备受排挤的日子,多半都拜她所赐!”姜诺诺的声音有些激动,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伤感而气愤的事情,眼睛里有什么在摇摇晃晃。
姜媛见状不由地在心内感叹,难怪今天所见到的林璞跟上次在就会的样子迥然不同,差一点就相信她的话了,看来还是得多留一点心眼。
原本也是这个样子,姜媛有些为自己刚刚偏向于林璞的猜测感到好笑。但凡是真正会为人着想,会抱着真心都态度对待人的,相信就算是生了很大的气,也不会在公众场合对别人恶言相向,颐指气使。
而且若是林家但凡有一个愿意为林惠母女打抱不平的人,她们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姜诺诺更加不会在酒会上低声下气去扮演一个服务生的角色。
看着妹妹姜诺诺一脸不悦的神情,姜媛也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偌大一个林家,居然连一个帮忙发声说话的都没有,他们的行为跟酒会上那些看客有什么区别呢?
应该是毫无区别甚至于围观讽刺更加恶劣吧?
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自己被亲人抛弃跟嗤笑,而林家的人似乎完全不懂得这个道理,生生将林惠母女两个逼得没有了退路。
“但是,按你这么说,林璞应该会很乐意我把你们带走。这正好免了他们林家的操心跟被留言充斥的苦恼,她应该感到高兴无比才对,为什么还亲自上门来说这些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必要说的话呢?”
姜媛是相信姜诺诺的话的,但是在她的心中还有其他的疑问。这个疑问在看见林璞笑着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脑海中了,现在更加觉得奇怪。
按道理来说林璞真的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何必要大费周章跑过来关心讨好林惠母女两个呢?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围观她的这一“善举”,因此也自然不会有人帮她做人品宣传。
姜诺诺似乎也被姜媛给问住了,她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眉头紧蹙。
良久,姜诺诺突然双眼发亮,用力地拍了一拍大腿。
在姜媛投来疑惑震惊的目光之时,姜诺诺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老实说,你要是不问这个问题,我也只会当林璞是间歇性抽风了。不过现在想想倒是能够发现一点端倪。”
“什么端倪?”姜媛一头雾水,姜诺诺明显就是在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