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我怎么冷静?我抓住郁余生的衣领,神情悲痛又绝望,“郁余生,你和陆时琛认识那么久了,他的情况你是不是都知道?他是不是有妻子的?你告诉我!”
郁余生抓住我的双手将我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中,他轻声的安抚我,“一萱,你不要激动,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关于陆时琛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一直都认为他的妻子是你,不会是别人,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呢?我们还是等他回来再说。”
等他回来?
我凄苦一笑,我可能是等不到他回来了,他现在正在另外一个女人的怀里,连郁余生都不知道这件事,可想而知,陆时琛藏得有多深。
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了,我只能选择这唯一的方法了,明天我就去月关谷,所以现在我将要身上的地图全部给割下来。
我的脸上都已经长满了扶桑花,看起来既妖艳又诡异,难道说等到扶桑花全部绽放的时候我就会死去的说法,就是因为我要割皮?
我胡乱的抹了几把眼泪,然后对郁余生说道,“没有时间了,你现在动手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再吊着我一天的性命就行。”
小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郁余生,“哥哥不要……我不要一萱姐姐死……”
海棠被我前几天打发出去做事了,我不希望她看见这样的场面,可是我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小狼和小白虎围在我的身边团团转,两个小家伙不时的用舌头舔我的手,湿漉漉的眼睛祈求的看着我。
原来连它们都不想我死啊,可是陆时琛呢?你在哪里?
“姐姐!”海棠扑在我的身边紧紧的拽着我。
我狠心的祭出一张符咒将海棠给定了起来,我难过的说道,“海棠,你去投胎吧,不用再跟着我了。”
“不,我要和姐姐一起!”海棠哭着对我喊道,只是鬼却是没有眼泪的。
我布下了一个结界,将小狼和小白虎都挡在了外面,结界里只有我和郁余生,我站在郁余生的面前,手中握着吞云剑。
我将吞云剑递给郁余生,可是郁余生却迟迟不肯接,他眼神定定的看着我,说道,“一萱,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不比一般的死,这扶桑花记是诅咒,一旦你死了就不可能再投胎入轮回了,你会直接烟消云散。”
我再次愣住了,这个消息怎么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烟消云散不就是魂飞魄散吗?
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我了,也就再也没有黎一萱了。
可是如果不这样的做的话,我的爸妈怎么办?想到我的爸妈再想到陆时琛,我突然就变得心如死灰了,本来陆时琛还是我的希望,可是现在希望已经幻灭了,我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救出我爸妈。
“动手吧郁余生!”我将吞云剑塞进了郁余生的手里
郁余生望着我坚定的眼神,喃喃的说道,“我说过的,我尊重你的决定,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
他继续说道,“会很疼的,我这里有止疼药,你吃下。”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直接来吧。”
我想要记住此刻每一寸的疼痛,这也许是我存在人世间最后的感觉了,从今以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黎一萱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切肤之痛会这么的让人痛不欲生,我的嘴里紧紧的咬着一条木棍,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剑划破我的皮肤,将我的血肉与皮肤剥离的感觉,这一刻我才觉得我以前经历的事情根本不算是什么,现在才是我最痛苦的时候,心里和身体的双重打击。
郁余生不断的将一些丹药喂入我的口中,吊着我的命,海棠和两个小家伙扑在结界上眦睚欲裂。
这一晚我不知道晕过去了几次,又清醒过来了几次,天亮的时候这凌迟一样的切肤终于算是完成了,而我现在哪里还有一个人样,我的身体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我趴在地上完全不敢动,我只能看见身体上结了一层血痂,浑身疼得又要晕过去。
郁余生不敢碰我,他小心翼翼的将一颗丹药喂进我的口中,“这是你要的续命丹,不出意外的话可以续上三日的性命,我已经给你用了药,现在你的身体不会流血,也不会感觉到疼痛,这样能减少你的痛苦。”
“谢谢。”我虚弱的说道。
我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周围,除了海棠,小蝶和两个小家伙之外,没有别的身影。
“他没有回来吗?”我问道。
郁余生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没有。”
心突然就死了,他还没有回来,果真是不会再回来了吗?
陆时琛,我怎么就信了你呢。
我的身体犹如木偶,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此刻的我就像是一个血淋淋的怪物,看到镜中的自己,我自己都不敢看。
“郁余生,图呢?”
郁余生将一个檀木盒子递给我,我将盒子打开,里面规规矩矩的放着一张滑腻的皮,白皙的皮上面盛开着大朵妖艳的红色扶桑花。
皮已经被郁余生处理过了,没有了血淋淋的样子,也没有血腥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普通的皮质地图。
我将地图展开,手忍不住一抖,这是我的皮啊,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这一看去,还是只看见大朵的扶桑花,哪里看起来像地图?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带我去月关谷吧。”我将地图收了起来,对郁余生说道。
我还拜托了他一件事情,让郁余生将海棠和小狼小白虎关在家里,我和他两个人去就可以了。
我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将自己严实的裹在风衣中,我学着风衣男人在脸上戴上一张面具,只剩下一双可以视物的眼睛。
我是第二次去月关谷了,到月关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是最后一天了,我希望我的父母还活着,他们千万不要有事!
悲春秋见我和郁余生出现,有点惊讶的样子。
他高高的坐在石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哟,丫头,你身边换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