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阿桓,是你们?”赵玄之似乎已经料到他们会来,但他们真来了,他还是很意外。
“赵大哥,小石头他……”沈晴一下子哽咽了,她问不出来,她害怕。
“你们快进来,我找到他了!”赵玄之的话里透着兴奋。
二人一听,顿时加快了步子。
这个洞很深,入口处虽然有些小,但越往里走,里面的空间越大,而且还能听到细细的滴水声。
莫桓的火把实在不给力,脚下的路又不平,坑坑洼洼地走了一段路,又转了一个弯,这才看到里面的光景。
那是一堆火,很亮,也很温暖。赵玄之坐在火堆旁,往他们这边看着,而火堆的另一旁,是一堆干草,干草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沈晴再眼瞎也能认得出来,正是她的弟弟小石头!
“小石头!”沈晴一见,压着声音低呼一声,急忙跑到小石头身边。
莫桓也大步奔了过来,却听赵玄之说道:“你们别紧张,也算他命大,正好他掉落的地方是个湖,那湖到也没结冰,人没摔死,也没冻死,就是受伤了。”
沈晴再细看,小石头身上的衣服……是赵玄之的,而赵玄之只披了件斗篷。
火堆旁边,烘烤着几个衣裤,那些沈晴认得,是她买的布料,找陈彩霞给小石头裁剪的衣服。
小石头此时的确还有呼吸,只是呼吸很弱,一张年轻的脸,此时潮红一片。
他发烧了!
赵玄之看了看小石头,起身,山洞的另一侧,正从洞顶上往下滴水。
而下面,赵玄之用他的水袋正在接着。
取回水袋,赵玄之来到小石头旁边,轻轻扶起他,给他喝了些水,又将他再次放平了回去。
“我赶到这里的时候,一群黑衣人正好将他扔了下来,而他毫无反抗,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已经晕了过去。”赵玄之回到他原来的座位上,低低地说着他来时看到的情况。
“最让我意外的是,这些人当中,竟然有个老妇,那老妇……”
“可是左相夫人白玉瑶?”沈晴已经猜到是她了,不等赵玄之说完,她马上接话问道。
赵玄之抬眼看了看她,点点头,“正是。只是那时候我着急下来寻沈兄弟,没精力理会他们。”
“白玉瑶……”沈晴气得握紧了拳头,眼晴眯了起来,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要说她害死了这具身体的亲奶奶,她还真是感触不大,毕竟那位亲奶奶跟她毫无感情,别说亲奶奶,就是亲爹,她的代入感也不强。
不过小石头就不一样了!虽然她与小石头相识才一年,可这一年,让她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姐弟情,特别是在最初的艰难日子,他们相依为命, 石头还处处护着她。
现在小石头被害,她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小晴,明日天亮我们便上山,亲手找那个老妇为小石头出了这口恶气!”莫桓在旁边安慰道。
整整一夜,谁也无心睡觉,大家不仅要轮着照顾小石头,还要去洞口值守,以防有野兽闯进来。
终于等到天亮了,小石头的衣服也都烘干了。
小石头与赵玄之换好衣服,赵玄之背起小石头,几人便开始往洞外走。
初晨的山涧,空气异常清冷,半空中,还漂浮着肉眼梦见的微小水粒。
经过一夜的低温冷冻,路上的雪更滑了。
冰雪覆盖的山路,无论是下山还是上山,都异常艰难。
赵玄之背着小石头,几乎是一步三滑,沈晴与莫桓便在他们的身后一左一右的护着。
三人艰难的往上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似乎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来自山上的叫喊声。
那是李左相府上的家丁和侍卫,他们在李元同的带领下,寻了一夜,虽然什么都没发现,但他们仍在努力寻找。
听到上面有接应,沈晴立即大喊:“上面的人,我们在这里!”
喊了一声,上面似乎没听到。
沈晴又试着大声喊了几遍,这次,上面终于有人回应:“是济安郡主吗?”
还没等沈晴回话,上面的李元同便扯着嗓子使劲喊道:“你们可有找到松儿?”
随后,他们在山下都依稀能听到上面一群人,急急忙忙向下跑的声音。
三人找小石头本来就找了一天,没吃过东西不说,夜里更是没怎么睡过。
现在几人都明显感觉有些体力不支,便站在原地等着上面的救援。
不多时,果然见到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先冲了下来。
终于看到了希望,而此时的小石头,依旧昏迷不醒,趴在赵玄之的肩上昏昏睡着。
几个侍卫见到这几人正是主子要寻的,而那受伤的小兄弟,也正是主子刚刚找回的嫡孙。
一个身高体壮的侍卫走到赵玄之身旁,准备接过他背上的小石头。
小石头虽然年纪不大,可他的个子很高,身材也很壮,赵玄之背了这一路,还是上山,着实也累的不轻。
见有人来接替自己为他,赵玄之小心翼翼的放下小石头,那个侍卫刚刚接过他背上的人,赵玄之突然脚下一滑,顺着山坡便往下滚。
“玄哥哥!”莫桓大惊,急忙去拉赵玄之的飘荡在空中的衣服,可是赵玄之下落的速度太快,莫桓没抓住,继而一个身子不稳,也跟着向下摔去。
看着二人纷纷往下落,众人皆傻了眼,沈晴更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莫桓……!赵玄之……!” 沈晴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路旁的一棵小树,对着山下歇斯底里的喊道。
而回应她的,只有山间不断传来的回音。
“郡主,属下们……?”那几个侍卫一个背着小石头,另几个在旁边护驾,而对眼前发生的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沈晴回头看看趴在侍卫背上的小石头,此时的小石头呼吸更似微弱,由于刚才赵玄之爬山的动作,又将他身上的伤口扯裂,此时他那一身浅色的衣裳,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