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二小姐待她们也不算薄了,只是一想到有个虎视眈眈的二少爷,还且,她不想当陪嫁丫鬟,不想去给谁当姨娘。
沈姑娘说得对,宁当穷人妻,不当富人妾。
莫桓对面哭哭啼啼的小婢女,根本不加理会,任其自哭自说。
沈晴有些看不过去,对柳青轻声道:
“柳青,你先起来吧,如果你真不想回去,下次我看见梅姐姐,我问问她,如果她愿意放了你,我也自是愿意让你跟着我。”
“真的?谢姑娘!”
柳青面露喜悦,就算以后的日子清苦一些,不用受二少年的骚扰,不用过去陪嫁,那也值了。
莫桓见沈晴面露疲惫,便扶着她躺下,让她再好好休息一会儿。
第二日大清早,云梅便来看望。
“晴儿妹妹,”云梅坐在床榻旁,拉着她的手,内疚道:
“我没想到请你来府里住,会发生这样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梅姐姐,这都是意外,谁也不想这样不是?这是你的错,不必跟我道歉。”
沈晴精神明显比前一日好了很多,见到云梅来看自己很高兴。
“那你还会留在安岭郡吗?”
云梅认为,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一定会马上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都答应你了,自然是会留下来。”
沈晴坚定的目光瞧着云梅说道。
“对了,晴儿妹妹,十天后,云子岚要成亲了,我母妃前几日给订下来的。”
云梅把最新得到的消息说给沈晴听。
沈晴一惊,自己刚来的那次家宴,因徐侧妃与云子岚的不敬,当时郡王妃说嫁掉云女岚,没想到这么快说到了婆家,而且订亲订得这么仓促。
这个消息像个强心剂,立成让沈晴来了精神,也或许是自己太八卦了,忙问道:
“说的是什么样的亲?”
她潜意识里认为,一定不是什么好亲事。
果然,就听云梅说道:
“前几****父王和母妃不是去给他们的好友拜年了嘛,那位好友一个远亲,今年快有五十了,比父王的年纪都大,前两年正妻去世,现在想续弦。我父王本觉得那人岁数有些不合适,但母妃说,大小姐是庶女,如果找个年龄匹配的,只能嫁给庶子或给嫡子当姨娘。这个人虽然年纪大,但一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地位便是不同的。后来父王便也同意了。”
沈晴听闻,心里暗暗惊叹,这个郡王妃,好手段呀,不仅把云子岚远远地嫁了,还嫁给一个都快能当祖父的老头子,还让别人说不出什么,毕竟这个社会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一个庶女,即便是郡王爷家的,也很难嫁到大户人家做嫡子之妻。
现在能嫁到大户人家当正妻,做上当家主母,只会让别人说她这个正妻待庶女很好。
可做为当事人,云子岚嫁给这么个老头子,家里的姨娘们又都入府多年,甚至庶子庶女都比她年龄大,她坐在那个位子真能安稳吗?
她就真的能幸福吗?
“那天会不会很热闹?你家要宾客满门了吧?”
沈晴前世现代婚礼参加的都不多,更何况还是古代婚礼,她还真想瞧瞧。
“哪有会热闹。我母妃只是从库房挑了些东西作嫁妆,那天那家人会派出一队接亲的,把她接走就完事了。续弦又不是娶妻,哪会那么隆重。”
云梅无所谓地说道,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不是自己的姐姐一样。
“续弦不是也是当正妻吗?怎么还不一样了?”
沈晴不明白了,又不是当小儿,怎么大姑娘出嫁还能如此随便?
“那怎么一样!不说啦不说啦,反正她再怎么嫁,结果也都差不多。同是一个府的,庶女与嫡女的命运完全不同。”
云梅这话里话外,让人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有着身为嫡女的自豪感和特有优势。
抬头,看见柳青站在角落,低垂着头,看不出她的表情。
沈晴明白了,为何柳青会如此排斥做陪嫁。
一方面有自己的言论做引导,另一方面,她自己也知道,嫁过去,便是侍妾或姨娘,即便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命运也身不由已。
“梅姐姐,我想求你件事。”沈晴开口向云梅说道。
“哎呀,咱们之间什么求不求的,你有事尽管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帮你办,如果我不行,还有我大哥,还有我父王母妃呢。”
云梅觉得沈晴怎么一下子这么见外。
自己作为郡王府唯一的嫡女,有哥哥和父母爱护,还真没什么事是她想却求不到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能不能把柳青送给我。你也知道,我身边一直没个人伺候,她挺合我心意,如果真要去人牙子那里挑,还真不一定能挑出个什么样的,也不知根知底,用着不放心。”
沈晴还记得柳青梨花带雨的哭求,若不应她,她以后的命运还不知会什么样。
柳青在旁边听到沈晴有事要求二小姐,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却没想到是自己的事。
一个惊诧,抬头看向沈晴,眼中满是含泪的感激。
“就这个事呀,这个好说,我明日便派人来把她的卖身契给你拿来。”
云梅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一个婢女而已,府里多的是,多一个少一个也无妨,母妃会再补人。
“可我听说,她是你的陪嫁丫头。”
沈晴低声说道,她真怕经自己的一提醒,反而云梅会反悔。
云梅先是一怔,而后低头不语。
这让沈晴和柳青瞧得心里直打鼓。
柳青猛地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云梅面前,拽着她的裙角哭道:
“求二小姐放了奴婢吧。我知道二小姐待奴婢好,可奴婢真的不想日后随二小姐嫁了,更不想跟二小姐争夫君。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二小姐或沈姑娘。但奴婢知道,只要奴婢留在郡王府,王妃一定会让奴婢陪嫁。小姐,奴婢求您了!”
柳青哭得伤切,见云梅没说话,继续道:
“沈姑娘说得对,男人如同牙刷,不可与人共用。小姐,您难道就愿意一辈子都活在跟别的女人争夫君的日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