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天早上城里可热闹了。有个大户人家,不像是咱们安岭郡的,抬了好多的红箱子,看不出是聘礼还是嫁妆,出城去了。您是没瞅见,那一抬抬的,从城头到城尾,也不知道是谁家娶亲,能用这么多的礼。”沈三啧啧道,似乎还有点儿羡慕他们。
可沈晴听得不对劲。要说这个郡里谁家婚嫁能有那么大排场的,一定是郡王府,也只能是郡王府。可没听说郡王府要有喜事呀?
是云枫?应该不会,昨天还听外面的人说他来寻过自己。如果是他成亲,他哪儿还有时间往外跑?
云家,除了他,到了婚龄的,便也只有云梅了。
难道是云梅……未来的婆家送聘礼来了?
也不对呀,如果是送聘礼,应该是由城外往城里走,再去郡王府。可刚才沈三说得清清楚楚,是从城里往城外走。
方向不对!
沈晴起身急匆匆便往回去,沈三忙喊到:“姑娘……”
“你赶紧偷偷去趟郡王府,看看这批礼是不是从他家抬来的,为谁而抬。快去!”沈晴听到沈三叫她,倒是回了头,却是吩咐了这么一句,又转身走了。
沈三莫名其妙,这个姑娘,怎么神经兮兮的,不就是批彩礼吗?还有,他想说的事儿还没说完呢“梅姐姐,梅姐姐……”沈晴急急去了后院,直接来到云梅和沈一的房间,边走边低声喊到。
沈一打开门,便看到匆匆而来的沈晴。
云梅随后出现在沈一身后,一脸惊慌地问道:“晴儿妹妹,这是出什么事了?我父王他们可是找过来了?”
沈晴缓了缓气,把他们俩都拉进了房间,关上门,以防隔墙有耳。
“梅姐姐,刚才沈三过来,跟我说从城里抬出去一大批彩礼,不知道是你大哥去谁家提亲了,还是有人来给你亲聘礼,见你不在,又给抬回去了。”
其实沈晴倒有些希望是云枫去送聘礼,这样他们之间便再无可能,她也可以不用再受这份承诺的牵绊。
她现在觉得,她和云枫之间,就是一种牵绊,一种很累心的牵绊。
可她更觉得这批彩礼,应该就是云梅说的什么国公府的大公子送来的,他们订亲来了。只是一直见不到云梅,或者出了什么其他状况,这才又都给抬走了。
既然抬走了,说明这婚事黄了。下一步,云梅她爹,云郡王就要大闹她这里了吧。
想想真是头疼。
云梅听沈晴说聘礼的事,也是一脸的惊慌,六神无主。
沈一紧紧地拉着云梅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和力量。云梅感受着手背的温暖,有他在,其他的,都无所惧怕!
沈晴在旁边,又被狠狠地虐了一下。
扭头,装没看见。这俩人,偏要这么无时无刻的秀恩爱吗?还在她这个单身狗面前秀,太过份了!
“姑娘,郡王爷……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沈一还算清醒理智,马上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一是不想他们被找到,二是更不想给沈晴带来麻烦。毕竟私藏他们这件事,郡王爷一定不会放过她。
“他们应该会。”沈晴如实回道,看云梅的脸色更差,她赶紧补充道:“你们也别担心,再说你们除了这儿,还能去哪儿。别的地方还不如这里安全呢。我想这几天我和莫小世子就天天守在这里,有他在,云郡王应该不会硬闯。”
沈晴细细安排着,却浑然不知,她已不知不觉的依赖上了莫桓。一有问题,她便开始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仅行为上会成为习惯,连思想也会!
正在这时,只见听青蝶在院子外低声喊到:“姑娘,姑娘,您快出来一下!”
青蝶为了方便照顾沈晴,也一同搬到了这套院子里。而她以前又是云梅的贴身婢女,住进了这里,便也一起把云梅照顾了。
云梅的沈一的事,她自然也是知晓了。不过她现在的主子是沈晴,云梅的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而且她也觉得沈一挺好的,对二小姐又体贴又专情。
沈晴他们听到青蝶在外面喊,心里又是一紧,该不会现在就找来了吧?
“晴儿妹妹……”云梅紧张得都要哭了。
“别怕,我去看看,你们好好在这儿呆着,哪也别去。”沈晴嘱咐一句,起身便离开了。
一路走来,沈晴也是惶恐不安,如果真是郡王爷他们找到,还真是麻烦,毕竟现在莫桓不在这儿。
如果现在去搬救兵,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来到前院的正厅,并没有看到想像中的一大群人,也没谁有把自家院子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反面甚是安静。
这是不是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胡奇跛着腿,对沈晴微微一礼,恭声道:“姑娘,客人在前厅等您。”
自从沈晴搬进了这个院子,为了安全和方便,她把那些原先买来的人都置在了这里。看家护院方便,偶尔去草场或加工厂帮助也方便。
胡奇自是也跟了来,还有他的弟弟胡兴。
现在胡兴最喜欢摆花弄草,沈晴便在草场旁边划出一块地,让他专门种花,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看着他天天为点儿花就开心得不行,沈晴也觉得很开心。
有时候开心和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一种简单的心理满足。
沈晴径直去了前厅,管他谁来,兵来将挡、水来土囤!
一进屋,让她诧异地是,来者竟然是郡王妃、云梅的亲妈!
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个丫鬟。那个丫鬟长得到是清秀,就是脸色有着不健康的苍白,面容憔悴,像是刚刚生过一场大病,可她那晶晶亮的眼睛中,却是透着满腔的热情。
这个丫鬟好眼熟!
沈晴礼节性的向郡王妃行了礼。
自从上回在涮涮吧,她与云郡王对自己的质问与刁难,尤其是她看自己时,那种鄙夷的眼神,让她对这个曾经慈爱如母的郡王妃,再也喜爱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