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算是明白了,他俩是没人要的孤儿,父母仅剩的房子还被恶奶奶给抢了去。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儿子儿媳过世,当奶奶的不伤心难过,反倒算计起孙子孙女了,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咱奶奶是不是不喜欢咱爹娘呀?”沈晴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原因了。
“是不喜欢,听说是因为咱爹长的既不像爷爷也不像奶奶,好像是大伯在青汐河边捡来的。”还真不是亲生的。石头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沈晴。石头以为,姐姐大病一场,脑袋出了问题,很多事情记不住了。没关系,只要姐姐还活着就好,只要有姐姐在,这个家就还在,自己就不是一个人。姐姐病了,自己是男子汉,可以照顾姐姐。
沈晴听完,也已经走到了屋外。寒风微起,青蓝色的天空瓢着几片残云,太阳的余晖已完全没入地平线,夜幕马上降临。就着微光,沈晴看到草屋搭建的其实并不牢靠,似乎是匆匆搭起来的,又或者材料不足。草屋前堆着不多的一些柴,木柴旁边有个简单的土灶,土灶上搭着一口不大的黑锅,锅上也没有盖子。脚下是泥土地,可能前几天下过雨,地还有些湿,一踩一脚泥。围着草屋,还有一圈稀松的栅栏。沈晴看看草屋,又看看栅栏,心想嘀咕:这么穷的家,设个栅栏防谁呀,贼的家都比自家富裕吧。
走出栅栏门是个下坡,坡下是条河,这河应该就是自己这副身体落入的青汐河了。河水潺潺,河面大约有十五米左右,往下看去,河水清澈,但好像挺深,现在光线不好看不出深度来。河水在即黑的夜幕下闪着莹莹银光,宁静中透着灵动。
沈晴又对周围看了看,除了自家就没别的住户,自家草屋后面是座巍峨的大山,在黑幕的衬托下,像一个庞大的怪兽蹲坐在自家屋后,又像一堵天然的黑色大墙,隔绝了这片与山那片的天地。
“这里的住户很少吗?怎么只能看到咱家?”沈晴东张西望,漫不经心的问着石头。
“咱们村的人口其实也不算少了,因着离镇子近,也挨着清汐河,比其他村的人口多。不过咱家这位置是比较偏的。村里的房子和地都是要银子买的,咱们没钱,里正就给了这个没人理的地儿。这里离镇子最远,又是靠山,听说山里常有野兽出没,没人敢过来。”谈及这个屋子,石头也是无奈。
“等等,我有点儿糊涂。”沈晴刚说完,石头就紧张的盯着沈晴看,以为沈晴又犯病了。“石头,你刚才说银子,是不是就是钱?还有,里正,是村长吗?就是村里最大的官?”
石头一下子被问懵了,这个简单的问题姐姐居然都不知道了,看来姐姐真是病的不轻。“银子就是可以买东西用的,里正就是村里最大的官,村民都要听里正的,有问题也可以找里正解决。”石头很耐心的给沈晴做着解释。
沈晴有些懵,自己不但活在了别人的身上,还活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是过去,或者是古代。看古装电视剧上,人们似乎就是管钱叫银子。“石头,现在是哪年?或者说,是哪个朝代?”沈晴想弄清楚,自己目前正真的处境。
“朝代?什么意思?哪年嘛,听爹以前说过,算来,现在应该是永昌二二一年。”石头一边想吧,一边回答着姐姐。说完,又回头看了眼沈晴,眼底中满是心疼。姐姐这一病,真是病的不轻。自己要快快长大,然后去挣银子,给姐姐看病。
“这是哪一年?”沈晴轻轻的喃喃到。
“姐姐,你说什么?”石头没听清沈晴问了什么。
“没事,让我想想。”沈晴实在想不起这是什么朝代。当年刚上高中就去了国外,初中那点儿历史知识早就忘光光了。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先解决这顿晚餐吧。
这里还真是没什么可吃的,现在正是初冬时节,连路边的草都枯了,更别提什么野菜野蘑菇的。想想当初参加的野外生存,只要靠山靠水,就不会弹尽粮绝。
回头看看那座大山,现在天色几乎全黑,虽有淡淡的月光,但进山还是太危险,而且石头刚刚说了,山里有野兽。刚刚活过来,不能为了一顿饭,再把命给搭进去,成为其他动物的晚饭。
回过头,这里不是还有河嘛,还是活水,现在还没有结冰,正是鱼肥肉美的时候。再仔细看,泛着银光的河面下,隐约有黑影游过。真是天助我也!守着这么丰富的天然资源。
沈晴想到做到,抬腿往自家屋后走去。石头忙跟上,“姐姐,你去哪儿?等等我。”
“石头,咱家有刀没?你去拿来。然后在这儿等我就行。”沈晴雷厉风行,边吩咐着边向前走去。
“刀?有,就是不太好用。”石头回身向草屋前的柴垛跑去,从一堆木柴中翻出一把又破又钝、刀背还有些生锈的砍柴刀。
沈晴这时也从屋后的暗影中走了出来,同时手里拿着一根又直又长、像她手臂一样粗的树枝。
“把刀给我。”沈晴向石头伸出手要刀。石头一把递过了砍柴刀。沈晴一愣:这刀…,跟想像的差得也太远了吧。好吧,这也是刀,先凑合着用吧。
沈晴一手拿着刀,一手拎着长木棍,本想快步走到河边,却发现大病初愈,头晕体乏,晃了晃身子,走向河边,石头紧随其后。
沿着河边看了看,沈晴发现一块平平的大石头,离河面也很近。蹲下身子,把树枝放置就旁,拿刀蘸了点儿河水,开始在平石上磨了起来。刀太钝,估计只能切个豆腐,然后就是当摆设了。
磨好了刀,又把树枝一端用刀削的细细尖尖。石头始终蹲在一旁看吧,不明白姐姐病了一场,再醒来怎么会做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