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男孩,一个多月不见,似乎比以前更削瘦了。不是说秋天都是要贴秋的吗?他的肉贴哪里了,怎么倒瘦了?
再看他的神情,似乎跟自己的心情差不多,忧伤中透着无奈,那种无力感只一个眼神便能明白。
沈晴见了赵玄之那落没神情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她不由一紧张,赶紧把这种感觉乎略掉,低垂眼睑,遮住自己的心思,慌张地问道:“赵公子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对了,还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跟你形影不离的莫大公子呢?”
“阿桓他…,一个月前便回京了。我留在此地是为了等候家父。”赵玄之毫不隐瞒,似乎他并不是回答沈晴的问题,而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转身坐在了另一个石凳上。
沈晴见他毫无离开的意思,反而到是坐了下来。估计他是想找自己聊天吧。既然如此,自己也无睡意,便同他聊聊天也好。
一开始沈晴还不明白,为什么大半夜的赵玄之这个冷男会找自己聊天。原来他知道莫桓曾来过这小院找过自己,知道莫桓偏爱自己的厨艺。如今莫桓离开了青汐镇,他是来睹物思人的。
“你不知道,当阿桓还在襁褓之时,他的父王与家父受皇命一同北上征战。在战场中他父王不幸命陨。临终前,他最放不下的便是他的王妃和刚出生不久的阿桓。家父与瑞王从小便是好友,为了完成他的遗愿,家父便将阿桓接到我赵将军府,与我一同长大。而她的母妃受不了夫君的离世,便在王府的佛堂供奉菩萨,常守青灯。”赵玄之絮絮叨叨地说着过往,沈晴就安静地听着,这一听就是大半夜过去了。
原来莫桓还有这么可怜的身世。赵玄之对他关爱有加,想必也是出于兄弟之情吧。
“莫公子只是回京,想必也是安全的,你不必这么不开心。”沈晴实在不会安慰人,而眼前这位公子倒底在忧愁什么?
“你不懂。哎,算了,我也不知怎么了,竟会与你说这些。天已很晚,早些睡,我走了。”赵玄之发觉自己说的有些多,不过很多话憋在肚子里实在难受,说出来便好多了。眼前的姑娘是个很好的听众,只听不问。而且她也不是京城中人,更不是贵人圈里的,说一些也无妨。
见赵玄之要走,沈晴起身相送,说道:“我开了家小酒楼,明日正式开张。如果赵公子有空,欢迎前来捧场。”对只有几面之缘的赵玄之,通过大半宿的聊天,沈晴发现他只是面冷心热。他有着一颗火热的真心,只是这真心只在莫桓身上。莫桓虽失了父亲,却有着这么一位时时挂念自己的兄长,也不算孤独了。
赵玄之听到沈晴邀请自己,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一个纵身便窜上了屋顶,然后便消失不见。
我的天!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和飞檐走壁,太让人震惊了!这个世界如果存在轻功,那自己天天锁不锁门又有什么区别?人家根本不需要走门的好不好。难怪云枫会给自己一个暗卫,原来是防这种人用的。
对了,赵玄之是不是以前就常来,只是今天刚好沈六不在家,所以他便下来了?
越想越糊涂,听着街上的打更声,已经三更天了。快去睡觉,明天可是自己重要的一天。
天蒙蒙亮,沈晴便起了身,沈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已在前面的大堂忙乎上了。
正式营业是在午时。一起床,沈晴便忙着调汤底和小料,其他的工作几天前已经对招过来的店伙计进行了培训。
天空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铺满了天空,让人有种窒息感。不多久,太阳依旧没能钻出厚重的云层,反到是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入冬第一场雪。看来老天爷也来为自己庆祝呢。
到了午时,沈晴让沈六在门前挑起了炮竹,吸引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而上午时,云枫也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青汐州知府郑勤和他的夫人秦月儿。
郑勤和秦月儿自然进了大堂坐主位,那是上上宾。沈晴将卧室的屏风拿出来,将这重要的一桌与其他桌隔开。
这个县的县令于大庆听闻知府都来捧场,也在早上急急忙忙往这里赶,在中午之前随知府一同进大堂话家常。随着鞭炮声云枫与沈晴一同挑开了盖在牌匾上的大红布,三个闪亮的大金字“涮涮吧”跃于眼前。
门口的看客才不管这三个字什么意思,见开幕式结束,蜂拥涌进大堂。他们要看看,连知府和县令都来捧场的小酒楼,到底好在哪里。
云枫呆愣愣地盯着匾额,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到:涮涮吧。
“小晴,什么叫涮涮吧,什么意思?”云枫自认自己也是饱读诗书,走过很多地方,也算是广有见闻了,可这三个字到底什么意思?
“拜托,你不要把第三个字读成轻音,要读成一声。像我这样:涮涮吧。”沈晴特意把第三个字的音拉得很长。她简单受不了他,挺好的名字,那个吧愣让他读成轻音,立马换了感觉。
云枫按着沈晴的指点重新读了一遍,可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感觉的确好了很多。
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脑袋里总有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东西。不管了,也许只是个名字而已。
而沈晴才不会告诉他,这个“吧”是从英文“bar”音译过来的,就算告诉他,他也不懂。
店里热火朝天,跟外面的冷风和雪花成了鲜明的对比。明快舒适的桌椅,让进来的客人先是消除了疲劳感,再按着店伙计教的方式吃火锅,那暖融融的感觉从胃里荡到了骨子里。
云枫看到客人的吃法,终于明白为什么匾额上有“涮涮”二字了。就是边涮边吃,不需要厨子,自己动手,将刚煮熟的食材在小料里蘸上一蘸,直接吃到嘴里。想吃什么就涮什么,涮什么就吃什么。这个简单有趣的吃法,亏这丫头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