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胖子被气得失了理智,更忘了此番前来还有其他的目的,抱着疼痛不已的手指,转身就出了营帐,由于愤怒,出帐时,还差点儿被帐帘绊了一跤,堪堪站稳后,骂骂咧咧地便离开了。
众人见褚胖子如此狼狈的离开,都开始捧腹大笑。
“沈姑娘,想不到你这气人的功夫练得还真是到家啊!哈哈哈……”
“是不是女人都有这天赋啊?我瞧我娘气我爹,我爹就没脾气。”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哪能拿沈姑娘跟你娘比!你爹那是不跟你娘计较,你让你娘过来试试,肯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说你们吵什么!不过那个死胖子是挺让人讨厌的,还一方父母官呢,根本不把百姓当回事啊!”
“他那种恶人,就应该好好治治他,我觉得沈姑娘还是有些心慈手软了。”
“行了!再狠点儿,那个死胖子真死在这儿,咱们谁也说不清楚了,他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是挺解气的,不过他要真参了将军一本,该怎么办?”
“是呀……沈姑娘,你可以好办法?”此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评论着,连赵玄之那成年不变的冰块脸,都出现了些笑意的动容,只是听到这个问题后,大家都将目光投向沈晴这里。
与她相处的这几天,特别是处理灾民和褚胖子这件事儿上,大家越来越信服沈晴了,也不再因为她是一介女子而排挤她。
赵将军的眼光就是好,懂得择人而用,不像是他们,总是带有主观偏向。
刚才褚胖子那破釜沉舟的样子,沈晴也不是没看到,往往把人逼到绝境后,他就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了。
“赵将军,你能不能先他之前,给皇上那边递个折子,将这里的事情说明一下,一定记得,要说这米粮是褚大人主动给咱们的。”沈晴想了想,建议道。
“凭什么啊!”有人不愿意了,“咱们辛苦打探到了地方,又辛苦给拉回来的,那个死胖子什么都没做,而且还来怒斥咱们,凭什么还把好处往他身上安?”
“住口!先听沈姑娘把话说完!”赵玄之知道沈晴这样做,必然有她的道理。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在行不通的时候,反其道而行之,往往效果会出其不料的好。
沈晴看看大家,不管现在心里什么想法,至少都在听她讲。
顿了顿,沈晴继续说道:“如果能让他将这里的百姓安顿好,解决前面那条大河每年的洪灾问题,给他安个功劳也就不算什么了。”
“小晴能否再说得具体些?”赵玄之听出来了,沈晴的目标不是仅仅解决米粮问题。治水,从他们来的路上,沈晴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跟他讨论过几次,他知道,沈晴的理想很远。
“让皇上知道米粮赈灾是他的主意,他爱民如子,并且有想捐出家财为百姓修缮房屋,皇上一定会大力嘉奖他,那时候,他的那些家财,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沈晴半眯着眼睛,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般,算计着那个大胖子。
此地没有灾情的时候,是粮食的高产区,极为富饶,可百姓都依然生活贫苦,所有的财富,不用想也知道,都被那个死胖子给霸占了。
该是他还给老百姓的时候了!
片刻沉默后,一个粗狂的声音道:“高!实在是高!沈姑娘这主意,是以退为进啊!哈哈哈,想不到咱们战场上打仗的法子,还可以用在这上!”
“小晴,关于治水,你可有其他法子让皇上同意?毕竟这几年,皇上为这个花了太多的库银,如今库银紧张,可能不会再同意了……”赵玄之也知道,治洪不治本的话,这洪水还是会年年来。
哎……!沈晴刚刚还明媚的小脸,此时也耷拉下来了,她要是能想出法子就好了。
“将军、姑娘,你们说,那个大胖子家里的银子,够不够治水的?”一个副将出声问道。
“对啊!昨日我去他的府衙,偷偷看了看,啧啧,他用的那些东西,个个价值不菲呢!”
“行了吧你!你还知道价值?真拿个值钱的玩意儿摆你面前,你肯定不认得!”
下面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开了。
赵玄之听得头疼,但他们再怎么吵,也都不是为了自己,至少,大家的力量还是往一往使的。
“要不……治水的事儿先别提了,回头先看看褚大人家里的财务情况,咱们手里不是还有兵嘛,这人力就有了,其他的,能因地制宜便好。
沈晴心里大概有点儿想法了,又不是建大坝、又不是盖高楼的,其实也不见得需要多少银子。
这边商量妥当,赵玄之开始着手给京城写折子,而褚胖子却气得不行,恨不得连府衙也不回了,直接奔去京城告御状!
“大人,您就这么回来了?粮呢?”老管家见褚胖子两手空空地回来,心凉了大半截。全府上下,虽然逃走不少,可还有很多人等着吃饭呢。
“粮个屁!粮、粮、就知道粮!那个混蛋赵玄之,还有他那几个副将,他们、他们一个也别想安生!我要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褚胖子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连手指还在汩汩出血都顾不上。
“大人!您这手……?”老管家眼尖,发现了褚胖子手上的异常。本来挺白胖白胖的手指,现在却是黑红一片。指关节处,还在往外冒着血。
“快、快,叫医府!这都是拜那个赵将军所赐,竟然敢残害朝廷命官!对了!粮、咱们的粮,就是他们给偷走了,还都分给了那些流浪狗!我的粮食啊……!”褚胖子一想到他辛苦攒下的那些米粮,心痛得比手指都要疼了。
老管家一听,果不其然,真跟自己相像得差不多。可诸大人一开始还偏以为是董二他们。
怎么可能是董二他们?如果他们真有那能耐,早就把粮给偷出来了,也不会去再打劫,甚至等到朝廷派了军队来镇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