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谢征选择了留存证据、将功补过，那只能说明冯首至对他极其小气，否则没有人愿意自断财路。
既然盒子里的东西是谢征亲手准备的，其可靠性便就没有问题。
不过听他说到那些不得已的事，赵玄之本来就像冰块一样的脸，此时已经黑得都能滴出墨了。
谢征一见赵玄之这个样子，自知这个话题会让身为武将的赵小将军不高兴，不过有些话，该说还得说，说开了，以后才好开诚不公地合作。
论官职等级，谢征不比赵玄之官位低，可如今，他愿意自放身段，主动与莫桓和赵玄之示好，以显诚意，看来，他是有意想借褚胖子之手，以他为桥梁，攀上瑞王府这棵大树。
他是想带着褚胖子一起投奔莫桓了。
世人都知莫桓与赵小将军关系好，谢征也不例外。他的主动投奔与示好，只有让武将原谅他，特别是赵氏父子，他才能真正得到瑞王世子的支持。
以前他在冯首至手下，处处受着冯尚书的压制，现在终于熬出了头儿，做了刑部尚书，他才知道，有一个靠山和党羽是多么重要。
最初他是想投奔太子党，可他发现，最近太子总是错误百出，皇上也是没少斥责他。
这个储君之位……皇上的身体也还不错，不知道以后太子之位会不会有变化。
但一但发生变顾，那些太子党的人，可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若是投奔其他的皇子……这个谢征也考虑过，但其他皇子的势力都不行，更会引起太子的反感，毕竟都是皇上的儿子，以后都有机会争夺那把龙椅。
既然皇子们都不行，谢征便将目光盯在了人气越来越高的瑞王世子身上。
他的父亲是老瑞王，早年时，其声望远远高于当今皇上。
可他毕竟只是个世子爷，就算以后继承了瑞王这个封号，比起其他皇子，也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更何况，这个瑞王世子与文官武将的关系都不错，如果得到了他的支持和庇护，一但冯首于东窗事发，自己又提前交出那些证据，算是对冯首至揭发有功，可以算是投案自首了，说不定可以免于处罚。
谢征在家思来想去好一阵子，正巧他知道莫桓在找冯首至贪墨的证据，他便用这个抛砖引玉，让自己有机会与莫桓接上线，为自己和外甥的投靠，成功地走出第一步。
他的算计，莫桓早就想到了，否则也不会看到谢征在这里而一点儿都不惊讶。
褚胖子此时得了银子，自是高兴得很，而且他舅父给的东西，瑞王世子收了，现在瑞王世子也给他银子花，说明他们双方已经上了一条船。
都成自己人了，就别弄得那么别别扭扭的。
看着这几个人都不说话，褚胖子呵呵一笑，便对谢征开口道：“舅父，瑞王世子和赵小将军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过去的事，又不是您愿意的，他们不会跟您计较，是吧，世子爷、小将军？”
他这高帽子戴的，让莫桓、特别是赵玄之，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了。
若是再计较，那不成了他口中的小肚鸡肠之人？！
看来这个褚胖子也不是一无是处，特别是这张嘴，真是没少吃油腻之物，油嘴滑舌的功夫，真到家！
由于他的一句话，气氛显得轻松了不少。
赵玄之也明白，自己再气也没用，真正的蛀虫是冯首于。
今日他把冯首于的罪证交了出来，也算是将功补过，更可以让那个姓冯的早日伏法，这么说，自己应该替所有的将士谢谢他才对。
想通了这些，赵玄之的脸色便缓合了不少。
褚胖子一看，既然正事这么压抑，而且也谈完了，便想着跳过这个话题，不如说些轻松的，还可以培养一下彼此的敢情。
他顿时更活跃了。
“瑞王世子，听说您这酒楼的菜式与别处都不同，下官今日可有口福了，可否现在就让下官解解馋？”别的话题褚胖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美人儿和美食。
现在这里坐着个沈县主，而且看赵小将军那正派模样，说女人，怕是不妥。
还是说美食比较好。这个他在行，而且谁不吃饭呀，没人会拒绝吃的东西吧。
这个话题，鬼畜无害！
看着他那胖胖的样子，大上午的就说要吃，而那个馋样，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似的，不由得让沈晴捂嘴偷笑。
看到因为自己，让一直沉默不语的美人儿笑了，褚胖子更得意，话匣子像是一下子接通了电源、被按下了开关，开始不停播放了。
谢征一开始还挺高兴这个外甥帮自己救了场、免于更加的尴尬。
可他刚刚高兴了一下，便发现这个胖子开始人来疯了……罢了，疯点儿总比不会来事儿强！如果他真收不住，自己再马上出手。
莫桓毕竟是天下客家的东家，在这里谈事的好处就是隐蔽，再者，可以顺便用膳。
都说饭桌上最容易谈事情，也最容易培养敢情。
正所谓饭桌文化，那也算是文化遗产了。
有冤的化冤，有仇的化仇，再多的不快，几杯酒下肚，也能冰释前嫌。
在坐的几位……前嫌还不少呢。
既然谢褚二人有心投靠，莫桓当然也会接受他们，毕竟是两个极有份量的官职。
看着褚胖子真真假假的馋样，像个满脑子只会吃的废物，可莫桓知道他，他就是扮猪吃老虎！
有这么个队友，也不错。
嘴角轻挑，这次沈晴能感觉到，莫桓心情很轻松。
只见他拍了拍手，立即便有人轻轻敲门，随后便进来了那位年轻的掌柜。
“上菜吧。”莫桓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来人，便沉声说道。
年轻掌柜退了出去，却让褚胖子看呆了眼：“世子爷……那位公子……好生俊俏，竟然是您的小二啊！”
说完，看留恋地看了看大门处。
不过他刚说完，便意识到不对，赶忙补充道：“他再好看，也没有世子爷您和赵小将军好看，更没有沈县主好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