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念兄要说的是什么?”逸凡脸色变了。
一副如临大事儿般的紧张神色,这不象原先那个在飞阳集团呼风唤雨的刘总裁。
那时的他是多么的镇定冷静,那副高冷霸道的样子不知迷倒了多少本市的漂亮女人。
可是如今,只要是涉及到我的事儿,尤其是坏事儿,他就这么沉不住气。
我心里隐隐生痛,我知道我不在的一年半时间里,他经历了无数的煎熬、事业上的失利,当初那么骄傲的总裁大人被磨去了棱角。
我和他都以为青念要说的依旧是关于我的什么事儿,他紧张地看着青念,我也是。
“我要说的是你母亲的事。”青念的声音小了下来。
我讶然,不知道青念此时提起逸凡的妈妈是什么用意。
按照我的想法,眼下逸凡正处在失去我时痛不欲生的状态,如果再提及他妈妈的事,会让他更加受不了。
“青念,你别说啊,千万别现在对他说啊!”我焦急地喊道,虽然明之喊了也白喊。
“我母亲?青念兄,你快说,我妈妈她怎么了?”果然,一听到提他妈妈,他就惊慌失措起来。
刘伯母生前体弱多病逸凡最清楚,这会儿青念说起他的妈妈,他肯定也是联想到坏的一面儿。
“我就不瞒你了,你的母亲......前些日子已经......仙逝了。”青念满脸悲哀地说。
看得出,他脸上的悲痛是真的,因为青念和我当时都在场,亲眼目睹了刘夫人去世时的情景不说,我们还一起送她上了轮回台。
“不!我的妈妈是那么的慈祥,她不会死!”逸凡悲愤地大喊。
“事实如此,你要哭便哭出来吧!”青念冷静地说。
“妈妈!我的妈妈不会死,她怎么可以走呢?她还没有看我和菲儿结婚呢?她不能走啊!”逸凡边哭边喊,痛苦得象个孩子。
一时间痛失两个他挚爱的亲人,能不悲痛吗?
我如果魂魄有眼泪,我此刻也一定眼泪如泉涌一般流下来。
我就知道一旦逸凡知道了他妈妈的事会万分悲痛,可是眼前他痛哭成这样我还是没有料到。
逸凡,妈妈没有痛苦,她走得很心安,她希望你好好的,你别太悲伤上,一定要为我和妈妈保重身体!我在心里呐喊着。
“你的母亲走得很安详,是在你父亲面前去世的,如此也算是夫妻圆满了,终见上了最后一面儿。”
“至于与你,你自己内心应该清楚,你母亲与你是没有母子缘的,当年在你降生之时她本应寿夭。”
“是你父亲请道士将你的一魂抽给了你母亲,这样才为你母亲的寿命延长了三十年之久。”
“你母亲是在去世之前知道了自己增寿的原因,因此,她是欣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而走的,没有痛苦、只有希冀。”
“她希望你魂魄完整之后,一定要振作起来,大胆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儿,不需要再顾忌什么,她若知道你如此伤心,她也会难过的。”
青念说完,走到逸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站在一旁无言。
“我妈妈她......现在什么地方?”逸凡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肿。
“当时是我与丫头在,丫头替你去尽了孝,送了你母亲一程,如此还不算,后来又与我一同护送你母亲的魂魄上轮回台。”青念安慰道。
“菲儿去送了我妈妈?”逸凡的眼中有一抹欣喜。
按照青念的说法,逸凡和刘夫人没有母子缘分,最后送终他都最好不要去身边,我以儿媳妇的身份代替他去了,这样对双方都好。
“是呀,丫头是个懂事儿的姑娘,为你母亲的后事她做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不要有任何遗憾,即便你当时在,你也不能去做。”青念回答说。
“菲儿...菲儿...谢谢你!谢谢你!”逸凡又扑倒在床上我的身旁哭了起来。
“原本我是不想现在就告诉你这事儿的,但是......既然你已经如此痛苦,不如把几件事儿一同让你知道。”
“你要痛苦便一次性痛苦完吧,等你悲伤完了,振作起来,一边努力把事业做好,一边努力寻找救回林菲的法子。”
青念眼神平静地看着伏在枕头上大哭的逸凡说。
原来他是这层用意,这倒是反常人的思维了,我们一般不是都要等人家心情好些的时候再说么?
这老神仙却是在人已经非常悲哀的情况,再在伤口撒把盐。
大概他认为,你反正已经非常悲伤了,再多一份伤又如何,要痛就一次痛完好了,免得下次心情刚平复又要痛一次。
大神就是大神,青念的思维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样。
这么一分析,我倒是非常赞同他的想法和这些做法,这种方法的确是更好。
这就好比前一分钟被刀子划破了手,上点药,需要三五天可以愈合。
结果后一分钟又被刀子在原伤口上划了一小刀,两次伤加起来也一样只需要三五天可以愈合。
但如果是等前一个伤口已经愈合好了,你再又割了一刀,那又得再经历一次伤痛,再经历几天才愈合。
“青念,你可知我妈妈轮回到哪儿去了?”逸凡眼巴巴地看着青念问。
“我不知,我劝你也别问,你母亲与你的一世纠葛已经结束,她善良一生,已经投胎到富贵人家,就让她快乐地长大吧,我们别再去打扰她。”
青念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不然我也一直会想着将来去找找看刘夫人投胎的人家好不好,需要不需要什么帮助。
这么看来,倒是我们想多了,也自私了,只顾着自己心安,没有想过不能再去打扰她了。
刘夫人一世已经非常苦了,虽然物质上的富裕是别的女人比不了的,但是内心的痛苦却不是常人能够忍受。
一个女人活着,要生生地和自己心爱的丈夫分离、和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分离。
这种活生生的剥离骨肉的痛,又有几个能承受?
可是,刘夫人承受下来了,并且是漫长的三十年。
三十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青春在孤独寂寞中、和对丈夫儿子的思念中埋葬。
这比去死更加令人痛苦百倍。
所以,我在心里默默的为她祈祷,祝愿她新的一世幸福快乐地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
“好吧,我不再问了......青念兄,伽易兄何时出关?”逸凡话锋转得特快,突然间又问起伽易。
“你问他做什么?”不知为什么,我看见青念瞬间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