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这个时候有仙和孩子都在睡觉。”
恩典迟迟疑疑的好一会儿才说,这话我感觉只是他的借口。
在睡觉完全可以直说呀,还说什么这时候上去不合适。
我和逸凡又只好重新坐下。
“先生,快上来,少奶奶架不住了,小姐又在吐奶,喂进去又全给吐出来了!”楼梯上跑下来一名神色慌张的佣人。
恩典脸色一沉,立即站起来招呼都没有跟我们打就冲上楼去。
“逸凡,我们要上去吗?”我小声问道。
“一会儿吧,这会儿上去只会令恩典和有仙尴尬。”逸凡眯长眼睛看向楼梯。
“哦,好吧。”我嘴上应着,但心里却焦急万分。
我牵挂着有仙和她的宝宝,不知道那宝宝现在怎样了,逸凡带来的子念的残魂有用吗?
“要不,你隐身上去?”逸凡见我坐立不安,眯着眼笑。
“哎呀,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只是......这样可以吗?”我不敢确定恩典会不会看出来。
“可以,恩典看不出你隐身,你学的是玄天秘籍,他不懂。”逸凡肯定地说。
这下我放心了,一个闪身,我隐身飞上了楼。
我来到有仙的卧室,穿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都不在。
我赶紧退出来,他们一定在婴儿房。
我悄悄来到了宝宝房,里面传出有仙的哭泣声和孩子的呕吐声,听着令人心碎。
“恩典,这可怎么办呀?我们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咱们生下的孩子会是......这个样子?”有仙泣不成声。
“有仙,别难过了,我师父也在为咱们想办法。”恩典声音轻柔,似乎怕惊扰了妻儿一般。
我听得鼻子发酸,那个一向无忧无虑的张大小姐,这会儿竟然是这副求助无门的悲伤样子。
我走了进去,保姆正抱着宝宝坐在矮椅上,轻拍着宝宝的背部,宝宝正一声一声地干呕着。
看上去孩子已经吐无可吐了,但是腹内还在继续翻腾,所以只有干呕。
“方姐,现在好点儿了,把孩子翻过来包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恩典对保姆说。
我看向保姆手中的孩子,她把孩子翻了过来,我差点儿站立不稳。
这哪象个小宝宝呀?
一张明显成年人的缩小版的脸,嘴歪着,哈喇子顺着嘴边往外流。
双眼呆傻,目光无神,空洞地看着她自己的前方,不知道她能看到什么。
难怪恩家不愿意对外公布喜得千金,难怪那么乐观活泼的有仙会哭成这样。
换成我估计也要哭死。
想想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小怪物,不哭死才怪。
我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单单是呆傻歪嘴儿,这是明显的少了一缕魂魄的表现,我家冥王大人还能把孩子给弄好。
可是这一张成年人的脸,这可怎么弄?
我虽然还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小宝宝们那稚嫩水粉的小脸蛋儿,我最爱了。
亲戚家的宝宝如果让我看见了,我都要抢过来抱着亲半天。
有仙家的这个宝宝,别说让我亲了,就连抱我都有些害怕。
我终于在心里原谅了恩家和张家对外隐瞒恩大小姐出世的消息,估计请保姆都是不得已而请的可靠保姆吧。
恩家、张家都是本市的豪门,他们怕家丑外扬。
我不禁同情起子念来,好好的投生到豪门来做个千金小姐不好吗?
非要冒险违反冥界法规私自分出一缕魂魄去看什么情郎,这下好了,转世后只能做个见不得人的小姑娘。
所幸她的残魂被逸凡看见了,否则她这新生的一世也就完了。
“恩典,你看呐,这孩子实在是......”有仙心痛地指着保姆手上的孩子说。
“有仙,没事儿的,我一定会遍访名医想办法把孩子治好。”恩典站在有仙面前,搂着她的头说。
“可是,连紫金道长都束手无策的事儿,还能有什么办法?”有仙痛苦地说。
“我......我会再去找找霍炎,他是上仙,他一定会有办法,他也正在为咱们想办法不是?”看恩典这表情,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劝说有仙才好。
唉......大概也该着这子念今生有这一劫吧。
也或许该着恩典和有仙命里有这么一段苦难,这些日子里他们一定是寝食难安了。
要不然每个去投胎的魂魄都无法自行分出魂魄来,怎么偏偏子念却在那一刻硬生生地把魂魄给分离了出来?
可见他们一家三口注定要受这一劫难。
恩典说找过霍炎,对于这种残缺一魂的事儿,恐怕霍炎和紫金道长也是没招的,否则当年逸凡魂魄不全时,他们就能帮他搞定了。
“霍炎霍炎,你又是霍炎,那人不是都很肯定地说过,他也无能为力吗?”有仙的小脾气有些爆发的前奏。
“方姐,孩子肯睡吗?”恩典连忙问保姆。
“先生,大小姐不肯睡,您瞧,她就是这么.......这么坐着。”方姐也是满脸心疼地看着那孩子。
“好,不睡就不睡吧,帮大小姐换件衣服,一会儿抱到楼下去,她舅舅舅妈来了。”恩典既难过又无奈地说。
正欲发脾气的有仙听到“舅舅舅妈”来了,抬起头问:“谁和谁来了?”
“逸凡和林菲来了。”
“靠!你怎么不早说!”
张大小姐往日粗鲁的风采又回来了,她立马站起身,拉开门就朝外走去。
“方姐,赶快给大小姐换好衣服就抱下来啊。”恩典回头朝方姐交代一声,也追了出去。
我立即遁身到了楼下,现身坐在逸凡身旁。
“你怎么就下来了,孩子怎么样了?”逸凡关心地问。
“他们下来了。”我没有回答孩子,来不及了。
楼梯上传来了有仙和恩典一前一后跑下楼梯的声音。
“菲儿!菲儿你回来了?”有仙一到客厅,眼圈就红了,眼泪不由得涌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朝她走去,一向以我的保护伞自居的她,此刻象个受尽委屈的小女人一般,扑在我的肩头哭泣。
“有仙,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呢?是不是看见我们来了喜极而泣呀?”我想引得她笑。
若是在平时她保证笑了,但是这会儿她只是停止了哭声,拉着我走到沙发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