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她被鬼上身了!”
夜王爷一把将我扯到身后,那孙姐忽而咧嘴笑了起来!
这笑声分明粗哑难听,哪里还是孙姐平日温婉动人的声音啊。
“哈哈哈哈……你们一个一个,真是赶着送命啊!好好……既然来了,就都别想走!”孙姐忽而嘴里吐出一颗烂肉裹着的牙齿,腥臭难闻的味道瞬间让我和许墨阳呕吐起来,她却慢慢的摸了一下嘴角,冷冷的朝着我一步一步的走来。夜择昏并未被这恶臭震慑,甚至连一点点的惊慌都没表现出来。
“你最好给我滚远一点,否则,我让你七窍生烟。死了这么久还不消停,你活着的时候得有多嚣张?”这夜择昏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鄙夷味道,我从未听过夜王爷如此数落一个人,就是当年对神婆娘和七舅公,夜择昏也至如此。
孙姐眼睛瞪的滚远,整个人好似被威胁住了。她向后退了两步,冷笑着转身扑向了许墨阳。
伸直的手臂犹如僵尸,撕咬的动作就是恶鬼。
许墨阳不是一介草夫,他是谁的徒弟我不知道,但是就凭他能看见凡人所看不到的夜王爷,我断定他是不会轻而易举就吃亏的。果不其然,孙姐扑上去,那许墨阳先是一让,继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黄纸人,对着孙姐的眼睛就是一拍。不过孙姐也不示弱,她猛地一吹口气,熏着许墨阳一个恶心,手一发抖,那手里的小黄人可就掉进了水里。
“哈哈哈哈……”孙姐发出一阵冷笑,得意的再次扑向了许墨阳,说的迟,那时快,眼看着许墨阳下一招是来不及了,夜择昏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孙姐的脖领子,一手握住了孙姐的足三里。这两个地方按照中医说都是穴位,我虽然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可也看得出,夜择昏在这两个穴位狠狠的用力一捏,孙姐犹如如梦初醒一般疼得是哎呦一声,虽然叫的惨烈,可声音却变了回来。
“哎呀……我的脖子好痛啊!是不是睡失枕了?”孙姐这一叫唤,我们方才知道她好过来了。夜择昏送来孙姐,笑了笑说:“差点失小命!”孙姐一时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许墨阳赶紧问道:“你可是做梦什么噩梦!”
孙姐点了点头,像小学生一样认真的回答:“梦见了前所未见的景象……好像是古代,有戏楼,有院子,还有青天大老爷,乱七八糟我也记不住了。”
许墨阳看了一眼夜王爷,两人相视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孙姐,这很重要,你仔细想一想,你还没梦见了什么?我不瞒着你,你方才被鬼附体了,若不是夜王爷及时出手,你今晚恐怕是在劫难逃。”
许墨阳的话吓得孙姐脸色惨白,死死的抓住我的手,一个劲的说:“晨晨,是不是真的啊?我刚才到底怎么了?”
“别怕,过去了孙姐。”我安慰着孙姐,示意许墨阳别追问的太紧,我们几个坐在船里,静下好久之后,孙姐才恍然想起什么来……
“我好想是梦见自己去了戏园子后面,我看见很多大水缸。我就……我就想看看那水缸里装的什么……”
“什么水缸,你能想起有几个吗?”
夜择昏冷静的看着孙姐,仔细的从她恍惚的视线中观察端倪。孙姐变得异常难受起来,额头冒出很多汗水,艰难的说:“我,我感觉心里很慌,我真的被鬼附体了,天啊,我怎么脑袋这么乱!让我想一想……好像是两个大水缸,一个有两米多高,一个有一米五……”
孙姐一边说,一边长长的喘息。
我担心孙姐身体出了问题,许墨阳却说被鬼附体之后,阳气受到摧残,即便鬼已经走了,可悲附体的人难免会难受一阵子。多则一小天,少说也要几个小时。听许墨阳这么说,我方才放下心来,夜择昏也淡淡的冲我笑了笑:“放心吧,很快就会好的。”
“不应该让她再船上会叫……水本阴,船上可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只是这鬼也太不知道好歹,夜王爷在此,她还敢兴风作浪!”许墨阳的话我是深深赞同的,可夜择昏却不那么认为。他很坦然的开口说:“我现在魂飞魄散,那些野鬼自然看不穿我的来历。不过这样也好,这三年来我倒是落的自在。”
这话说的轻松,可我却听的难受。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到从前的样子。”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紧紧握住夜王爷的手,深情的凝望着他的眸子:“你是为我才变成这样,我一定不会让你永远做一个白天就透明的丈夫,就算是搭上我的命,我也……”
两根冰凉的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唇。
“不要这样说了,你是我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你为了我做什么?记住,我爱你,只要你在我身边,透明也好,真实也罢,我夜择昏全都不会放在眼里。”
“咳咳咳!~”孙姐咳嗽了两声,捂着心口说:“我这还难受着呢,你们两个别秀恩爱啊!说正经的,这乌影镇还真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你说咱们才来就撞见鬼,这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许墨阳点了点头。
“这里的确阴气很重,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却也生活的安安稳稳,只是,这里的人比较推崇一些外界无法认同的东西。祖祖辈辈都这样……对了。你爷爷奶奶在这生活,想必也是你是知道的吧?这里生活的人,到死的那天,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必须入土为安。如果谁家有死在外面的人,没埋在咱们的地盘上,那这家人就要受到全村人的歧视和白眼。”
我的心咯噔一下,猛地想起我爸三年前‘死’掉之后,我妈死活没让我大爷和这边的亲戚把我爸的尸体送回来。虽然后来他又复活,可毕竟那段是日子,大爷和亲戚们还生活在这里。想来,也是没好日子过的。
许墨阳似乎和我想的是一件事,他看着我,低声说:“这次回去,不管你亲戚们给你什么脸色,都担待一些。你有个心理准备……你婶子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