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我过得异常压抑难受,尽管生活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我爸又回医院上班了,我妈每天在家全职照顾我,生怕我得了抑郁症之类的病。
为了不让她整天为我担心,也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我选择继续考研。其实大学毕业之后,我本来是想读研究生的,可没想到,和男友回了一次老家,就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我和我爸的死而复生,我家的邻居们基本上都被我们吓得破了胆,没有一个再敢和我们继续来往了。
每天,我妈拎着菜篮子去菜市场买菜,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们说:这家人邪乎的很,男人死了又活了,女儿死了也活了,听说她男人都被送到了殡仪馆,放了好长时间呢,结果现在又回单位上班了。
我妈每天被这些话弄得很烦躁,可是又不能发火。因为人家说的也没错,我爸的确是放在殡仪馆好长时间,而现在又回单位上班了,这些事儿,任谁知道了都会觉得害怕的。
我倒是暂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我把自己埋身在了书海里,我知道这是在逃避,但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入秋那天我家的门口,竟然有人在烧纸,甚至还放了一些所谓的辟邪的法器。其实,我们都知道,这都是我们楼里的邻居做的,我妈气得大骂,说这些人太不讲究,在我家门口烧纸,也不怕引起火灾。
我爸下班回来,好说歹说才把我妈劝进屋里,“老婆你别生气了,单位打算给分新房子了,咱们少填几个钱,再买一套吧,这套房子就先卖掉好了。”
我爸的话刚说完,我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把书一摔,激动地大喊:“这房子不能卖,夜择昏知道我们家住在这儿,如果把房子卖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去哪里去找我?”
我从小到大都是属于和颜悦色,很少大声说话的那类人,使得此时这样激动的表现非但没有让我的父母生气,反而让他们觉得难过。
我妈走过来,紧紧地将我抱住,拍了拍我的后背说:“孩子,你放心,这房子不卖,爸妈永远都不卖,你千万别急啊!”
我知道我妈是在心疼我,那一瞬间,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全都迸发了出来,我抱着我妈大声地哭了起来,我说“妈,我忘不掉他啊!他为什么不回来?他去了哪里?他是不是魂飞魄散了?是不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他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
我妈看我这个样子,一时之间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搬家的事儿已经提上了日程,我们三人商量后决定房子暂时不卖,留给月月,自从夜择昏消失了之后,我便把月月当成了他留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月月平时其实挺懂事的,可是每个月的十五都必须好好的安排一下,否则他是真会出来作死。有一次我妈忙了,结果下个月的时候,他就诅咒我妈,结果我妈摔了一跤,把门牙都摔掉了。当然这事儿也怨不得月月,这是小鬼的规定,养小鬼都要遵循这些东西。
搬家的工作基本上都交给了搬家公司,新买的房子也是交给装修公司去装的。我们一家人现在对这些东西已经看透了,尤其是我,死过一次之后,倒是学会了洒脱的去生活。
如今他们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了,因为他们知道我放不下夜择昏。
考研之后我就参加了工作,起初在一家小公司我如鱼得水,后来觉得小公司实在没有什么发展前景,我就又选择了一家大的公司。
大公司的工作压力和节奏很多人都受不了,但是我却觉得这样很好,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儿,有时候忙起来,我就仿佛真得忘记了,我曾经,是一个鬼夫的女人。
时光荏苒,三年的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现如今,我已经24岁,在单位,算得上是正直婚龄的妙龄女青年,很多同事在背地里都说,说我肯定有男朋友,否则,那么多人追我,我又怎么会不选择一个。只有我知道,我的心早已经让那个叫夜择昏的家伙塞得满满当当,又怎么还容得下别人。
公司的一个领导,似乎很想把我介绍给他的独生子,他总想方设法地,给我俩安排时间见面,我不想让领导觉得没面子,可又根本不可能和他的儿子交往。
一天晚上,领导安排我加班,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竟然也会如此无理。
十一点多钟左右,我刚把手上的事忙完,正打算给自己泡杯咖啡,暖暖身子然后就回去睡觉。却不想领导儿子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坏笑地说他来陪我。
我当时就火了,很快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不可能答应和你交往的”
我这个人说话向来很直,而且这件事本来就不需要我去犹豫。
领导的儿子一听,脸立刻就黑了,他说:“方水晨你有什么可牛的,我哪里配不上你?我有车有房我爹还是你的领导,你想要什么我爹都可以买给你!”
我看着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真的打心眼儿里感觉恶心,且不说他长得如何,就是他嘴里吐出的话,就让我觉得难以忍受。
我转过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一边整理背包一边淡淡地说:“谢谢你对我的青睐,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有男朋友?呵,方水晨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能骗过我,我早就已经调查过你了,你就大学的时候交过的一个叫吴迪的男朋友,不过那小子短命,已经死了。哎呀!不是我说你,你又何必沉溺于过去的感情中无法自拔呢。不过嘛,本少爷就喜欢你这样痴情的女人!”
他说完,突然从身后一把将我抱住,一双大手不老实地在我的身上乱摸,“哎呀……看不出来,你身材不错啊!”
那个疯子在我身后说着污秽不堪的话,只气得我牙根痒痒,可我到底是个女孩子,力气没有他大,怎样尝试都挣脱不开,眼下这办公室又没人能够帮我。
我眼瞅着就要吃亏,无可奈何之下,我一边用缓兵之策,说自己现在正来大姨妈,一边把手伸向了包里,凭着自己对手机的熟练程度,偷偷的给我在考研时认识的朋友陆芳芳发了一条求救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