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翻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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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男人那些事儿(1)

阿仁一手紧紧抓着我手腕,另一手狠狠指着高孝珩,急赤白脸地吼:“小甜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高孝珩倒是不着急,“啪”地一声打开折扇,无比淡定地在胸前摇了两下,笑得人畜无害:“这位小哥,既然是公开竞拍,自然是价高者得,而今锤音未定,怎么能说我就是‘外人’?”

阿仁哪里肯依,一边把我挡在身后,一边昂首挺胸表决心:“就算我现下死在这里,也绝不会把小甜交给你。你不过就是有钱罢了,这点身外之物,我一年之内就能还你!”

高孝珩依旧笑得风度翩翩,“这位小哥你一年之内是还得起还是还不起根本无关紧要,高某今日既然出来拍了这个价码,便是志在必得!”

别看高孝珩高大官人长得挺帅人挺有钱穿着打扮挺有品位看着忒像个君子,说话也忒不给人面子。就算我被挡着,也能想象阿仁此时的表情——肯定跟被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外带恩赐了几坨鸟屎差不了多少。

阿仁肯定打算要揍那姓高的了。

万一他俩真打起来……伤了谁都不是个事,可要是连累我的“逃出生天大计”胎死腹中,那岂不是冤枉!

于是我赶忙一个熊抱拦住阿仁,大喊:“还有完没完啊吵你大爷!”然后趁他吃惊犯傻发愣的机会,甩开他跳到中间去,伸手从抹胸里摸出一样东西来托在掌心,扔到他二人中间,“要不……你俩扔个骰子先?”

瞬间,世界寂静了……

镜头滚回到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我出生在大宋洛阳城内的一家私坊。我娘名叫唐婉婉,年轻时曾是名艳天下的艺子花魁,自从跟我那个不知死到哪儿去了的爹生了我,就败落了。娘给我起名叫唐甜甜,意思是说,人既然生到这世上,那就得多记着甜,少想着苦,多记着笑,少想着哭,这样才能活得容易又坚韧。我觉得娘说得挺对。我娘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女人——除了瞧上我爹的时候。

我所生活的这个大宋和真正的大宋不是一个大宋——这句贼拗口的话,是我师父说的。虽然我一直没弄明白,但没关系,师父说我不用明白,他只是随口吐个槽。所以我也就不纠结了。反正我师父是个奇葩,听不懂他说话说明我是正常的。

关于我师父,我只知道他姓马,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家住何处、干什么营生,我一概不知。

记得第一次见到我师父,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原本和往常一样,跟阿仁一起去厨房偷窝头吃,他动手,我把风。就在我聚精会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时候,忽然一阵阴风直袭天顶,脑袋一阵闷痛,还没反应过来,就晕过去了。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娘坐在床边哭,阿仁正扭着一个除了脸和两爪哪儿都一团黑的家伙不放——就是这家伙后来成了我师父。

当时我头还有点晕,伸手乱抓了两下,抓住了我娘的胳膊,就安稳了。

我问:“阿仁你在和谁打架啦?”

师父一听我醒了赶紧跳过来,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客气道:“免贵姓马。”

“谁说你贵了,你免个锤子。”我很虚弱地翻了个白眼,惯例开始问:“你是那个骗了我娘的混蛋吗?”

“当然不是!”师父断然否认。

“你是新来欺负我娘的吗?”

“怎么可能!”

我安心了,扭头又睡过去,依稀听到娘和阿仁还有师父说话,但已听不真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师父正被一个绝顶高手追得乱跑,由于路痴,没眼神就跑到我们这厨房的屋顶上来。

砸到我的,是一个夜壶,且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夜壶,而是一个汇集了两大高手对决时全神灌出之真气的夜壶——至于他俩为啥大晚上带着个夜壶在外面你追我打,这就不可考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曾经追问过师父,师父每次都咬牙切齿地扭头哼道:“那个家伙最变态了!”后来我才知道,师父这种口是心非面带红润的别扭行为,就叫作“傲娇”。

嗯,不扯远了。

按师父的说法,他怕这一夜壶真气给我灌出什么毛病,按娘和阿仁的说法,他们怕这一夜壶把我砸傻了。总之,在两厢情愿的情况下,师父就十分有担当十分负责任地成了我师父,务必确保我不能落下半点毛病——虽然,哪厢都不包括我,但也没关系,师父是个好师父。

之后的八、九年里,师父常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摸来看我,教了我许多东西,顺带教阿仁。

结果似乎是我资质驽钝,学来学去也就是一三脚猫。相反,倒是阿仁非常充分地证明了,在排除“朽木不可雕也”的意外之后,“名师出高徒”这句话是绝对正确的。

自从阿仁跟着师父习艺,起初是我俩偷窝头越来越容易了,接着是阿仁干活越来越麻利了——于是我俩偷跑出去玩也越来越神不知鬼不觉了,再后来,来私坊鬼混的那些臭男人渐渐都不敢对我动手动脚了,再再然后,妈妈也不敢经常明着苛刻我娘了。

总之,看起来我既没被砸傻也没给灌出什么毛病,虽然那传说中为万人垂涎的“两大高手之真气”灌给我这根朽木貌似是浪费了,但不管怎么说,暂时还算道路曲折、前途光明、形势一片大好吧。

然而,就在这看似小日子越奔越好的时候,却一个晴天霹雳正劈在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