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末路格格倾城恋:哑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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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欲语休

后半夜里,突然的下起小雨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飘进来。

有些凉,陈安贞起身,见窗子有些被风吹开了。

她起身走到窗旁,把窗子关上。

再走到床前,看到宁明远翻了个身,手下意识的在床上摸索着,陈安贞怕他也被吵醒,就伸出手去,让他捏住了。

还在睡着的人儿,唇角歪出一丝笑来,轻微的喘息,再一次的睡得沉了。

几缕头发垂下来,遮住他的眼角,狭长的眼角也是带着笑意的,这一点笑意,使得他平日里犀利的容颜,都变得温柔起来。

那一种满足,是从心而出的。

陈安贞轻轻的坐到了床边,看着宁明远的一张如孩子似的睡容,唇边也带了笑。

想到他霸道无理的话语,还有他用行动来诠释的深爱,这一切,都让陈安贞感觉到他的爱,那样的浓浓,十八岁的陈安贞此时方知道情到浓时,是这样的计较不得。

此时的岁月于陈安贞来说,是最宁静与稳妥的。有着他的爱与宠,她如一块玉石被他捧在手心里,慢慢的赏玩着,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如珍似宝。

陈安贞慢慢的倾下身子去,闭上眼,亲到宁明远的唇边,心上那样的感激与爱。

宁明远于睡梦中,闻到熟悉的香气,唇上有着柔柔的触碰,他刹那的睁了眼,就看到妻子娴静的一张脸。

宁明远就势的拽低陈安贞到他的怀中。

“你不睡觉,半夜三更的坐在凉地里,病了怎么好!”宁明远责备的说道。

手摸到陈安贞半裸的手臂上,果然已经凉了。

合手揽她在怀中,拽过被子来,裹住两个人。

“你刚刚在干什么,你在挑 逗我不成?”宁明远笑着说。

陈安贞听了他的话,就慌慌的摇头。

耳边宁明远笑得低哑,他亲到她的耳垂上,手上亦不安分起来。

陈安贞忙按住了他的手,仰脸对着他的眼睛,皱了眉。

“是你吵醒我的!”宁明远说道,春夜好长,雨声浇起了兴冲冲的念头,怀中她的身子凉凉的,想给她暖过来,用他的方式。

陈安贞感觉到他的热情,他怎么有这么多的精力,仿佛永不疲倦般,陈安贞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到他的肌肤之中,抓出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快感,漫过宁明远的全身。

她指甲尖的微陷,让他的欲 望升到了顶端,急急的,要找个出口般。

“安贞,安贞,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好,这样的美!”宁明远的唇齿游走,模糊的低喃。

有细雨声传来,微微的合着,奏出的美妙乐章。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欢 爱,都是美妙的滋味。

陈安贞记忆中,有着一场雨,不是细雨呢喃,而是狂风暴雨般的肆虐的夜。

脑子中,仿佛有道闸门要打开。

有哭喊,有血光,火光,还有压抑的求告:“安贞,不要出声,安贞,不要!”一只手合上来,掩上她的眼睛,可是,合着那怪异的声响传来,那只手越来越低沉下去,露出的一道光线来。

她看到,一张血脉喷张的脸。有着让人惊骇的扭曲。

还有,一张泪脸,正对着她,晶莹剔透的脸,已经被泪水弄得零乱不堪,但却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带着绝望的悲怆,紧闭着双眼。

闭合的眼,突然的睁开了,她意识到陈安贞看到了一切。

泪更多的流在那张脸上,那手又颤抖的盖过来,合住了陈安贞的眼,合住了一切。

陈安贞慌恐的喊出声来,啊——

如噩梦一样的回忆,终于涌了出来。

而随着陈安贞的那一声惊叫,宁明远打了个激灵,脑子里,只余了一片空白,今夕何夕,此生为何,全然的忘掉,天地之间,只有他与她。

“安贞,你也好快乐吗,同我一样,我听到你喊……”宁明远迷茫样的低语。

但当他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时,他瞬间的瞪大的眼睛。

他无法自抑,因为根本无法去置信。

慌乱的,又带着疑惑,他焦急的问道:“安贞,是我的幻觉吗,我听到你喊出声来,你刚刚,是不是喊出了声来!”

可是,他看到陈安贞在哭着,全身发抖的哭,如经历了让她觉得恐惧的事一样的颤抖。

宁明远不知所措,惊与慌,让他抱住陈安贞,只轻摇着她的脸:“安贞,安贞,你怎么了,怪我这样的粗暴吗,安贞,安贞, 你答我一句呀,你这样,让我很害怕,安贞,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再也不了!”

怀中的陈安贞只哭得岔了气般,微弱的气息,宁明远抱住了她,再不敢深问,可是,他有些怀疑,他刚刚,明明的听到了陈安贞的喊声,难道不是真的。

可是,是明明的听到了!

早起时,雨还不曾停,窗下的海棠,在蒙蒙的细雨中,盈盈而立。

陈安贞起来时,一双眼红肿着,秋儿也不敢问,她静静的打了水来,看到两个主子,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秋儿只静静的做好一切,悄悄的退下了,她暗暗吃惊,能不成,他们打了架吗。

宁明远看着陈安贞洗了脸,又做在那里梳头发,他自己则心绪不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陈安贞虽然梳着头发,但却发着呆,手下也滞了滞。

回忆一旦开启,就再也难以合拢,她总是看到一个女子被男人强暴的一幕,而这个女子,似乎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一部分的记忆,连接不上。

正这样想着,她在镜子中看到宁明远不安的走来走去的样子。

宁明远看了眼陈安贞,却与镜子中她的眼对视。

宁明远走过来,俯低身子,看着镜子中的,陈安贞的脸,他问道:“安贞,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你在怨我吗?”

宁明远看到陈安贞慢慢的摇头,他的心就放下了些,他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安贞,昨天我听到你发出声音来,你似乎是喊了一声,这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陈安贞怔怔的看着宁明远的脸,除了那个让她恐惧的记忆,她再没有别的印象了。

宁明远急切的盯着陈安贞的脸,看到她错愕的摇摇头,宁明远懈气了,可是,他有些不甘心,他扶着陈安贞转过身子来,让她对着自己。

“安贞,听我说,你跟我学,试着说,啊……”宁明远慢慢的说。啊字拉了好长,他充满希望的望着陈安贞的娇嫩的唇。

陈安贞看着宁明远的脸,看到他明显的紧张,她也紧张起来,他在做什么,试图让她说话吗,这是不可能的,她不会说话,这个,从她有记忆起,就是这样的,从来没有人这样的对她说过,安贞,试着说,陈安贞苦笑下,这怎么可能。

宁明远急得矮低了身子,蹲在陈安贞的膝前。

他的手紧张的捏住陈安贞放在膝上的手。

“安贞,看着我,跟我说,啊——”宁明远又一次说道。

“啊——”

“啊——”

“啊——”宁明远不耐其乏的一遍遍的说着,他看到陈安贞随着他的话语而动了动唇瓣,可是,没有声音,只有嘴唇在无声的张合。

宁明远站起身子来,他觉得自己像是疯了般的惊慌,从昨夜起,他就陷到一种莫名的冲动中,皆因为他听到了陈安贞喊了一声,可是,现在,陈安贞的样子,让他怀疑起自己来,难不成,是自己的幻觉,压根陈安贞就没有喊出声吗。

可是,那略带着沙哑与破裂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呢。

陈安贞看到宁明远如一头困兽般,在屋子内,来回的行走着,她充满了内疚,咬了咬唇,她的泪就流下来,他在做一件不可能的事,他怎么突然的,想要她开口说话呢,哑子说话,这怎么可能呢。

她已经是十多年的哑巴,怎么会,突然的在他的试图下,就说了话呢。

陈安贞起身走到桌子边,写了对不起,她无力的转身,看到宁明远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她轻轻的拿起本子来给他看。

宁明远看到那“对不起”三个字,心上一痛,都是自己太敏感,他看到陈安贞在哭,她一定很难受,宁明远忙抱住陈安贞,他匆忙的说:“安贞,对不起,你不要在意,都怪我,对不起!”

陈安贞心上好疼,有很久,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个残缺了,因为宁明远的呵护,她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太幸福的女人,而今天,她突然的发觉,自己原来是不会说话的,真的,她有好久,都忘了这点,因为,她从小就受到外人的,诧异的目光,在那些或诧异、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中走过来。

她已经学得忘记这一点残缺,她早已经学得了坚强,可是,今天早上,突然的,宁明远这样的表现,她突然的在意,原来,自己是不会说话的。

她突然的惊慌,埋在她的怀中,她的脸上泪水浸过。唇在微微的张合,其实,她也好想,自己可以说话的,她也有好多的话,写不出,想要亲口的说给她听的,比如,她爱他,她爱他如他爱她一样,他的热情,她也有,可是,落到笔下,真的好难,她想亲口的对他说,可是,她的红唇,微微的张合,心上痛着,她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她闭上眼,泪水不断的流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心中,不停的对着宁明远说。

宁明远走后,陈安贞一个人站在廊下,她看着雨中的海棠花,在雨水的冲洗下,娇艳的颜色,她的心上好疼,有些微风,雨斜斜的从廊顶飘进来,淋到她的身上,她都没有感觉到。

秋儿揭开帘子,看到她痴痴的站在这里,就撑了一把油纸伞,罩到她的头上。

“少奶奶,有什么事吗,你这个样子,秋儿好急呢?”秋儿说道,伞面上一片的红牡丹,映得两个人的脸,也是红色的。

陈安贞摇摇头。

秋儿试探着问:“和三少爷生气了吗?刚三少爷走时,还说着拿伞,可是,人却光着头走到院子里,落了满身的雨,石榴叫他也不应……”

陈安贞听到秋儿的话,心里就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