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末路格格倾城恋:哑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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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最好不相见17

陈端玉病病恹恹的,在陈则康新租来的家里,住了一个多月,她一直痴痴傻傻,隐隐的认得,这个叫自己二妹的男人。

是的,有印象,他曾来自己家里,要过救济,听他说,得了自己爹爹的钱,做了小本买卖,这几年间,有了点积蓄,才想来这里,租间店面,扩大生意,可是,陈家不想却已经败了。

陈端玉是想着去死的,可是,她初时连死的力气都没有,一直缠绵的病着,到得清醒时,听到来给她把脉的大夫说,她有了身孕。

时间是两个月,刚好是那一夜里,纳兰澈再她体内洒下的种子。

她没有再寻死,可是,也没有勇气再回到纳兰府。

只几条街,她住在陈家。

生了孩子,又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她叫她如意,小如意,生得粉嫩可爱,只可惜是个女孩子,如果是个男子,想来,她还有勇气去找纳兰澈。

至少,老福晋还心心念念着要个孙子来的。

听到他不停的小妾,听到许多,他吃酒,打架,不说无术的事。

心上生生的伤,她不是没有见过他。

但是,他却认不得她的。

她做绣活,给那些条子胡同里的姑娘们,看到他清晨,从那里走出来,有一次,就醉在她的脚下,她扶起他,听到他喃喃道:“我要回家了,回家!”

然后他看到她的脸,他就呆住了。

“端玉,端玉,是你吗?”他的手那样温柔的抚到她的脸上,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在陈端玉脸上满是泪水时,他却推开她,他大叫着:“不会的,不会的,我的端玉已经死了,你怎么会是她,她死了,死了,我的心好疼!”

看着他踉跄的走远,她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去,不去找他是对的,他宁愿把她当做是死了的。

就这样,寄居在陈则康家中,已经三年,但也听了越来越多的闲话,陈则康家中不太富裕,她们母女二人,又只是吃住在人家家里,成了累坠,小如意长得,越来越水灵,眉眼间,有着父亲的样子。

可是,更多的,像陈端玉。

看着与纳兰澈相似的脸,陈端玉的心软了些,这总是他的骨肉,她觉得自己在表兄家中,不是长久之计,哪怕纳兰澈只认了如意,她也就放心了,她想着,让如意认祖归宗,以后,她是死是活,都随命吧。

陈端玉再入纳兰府,是偷偷的进去,抱着如意,阿秦看到她,就哭成泪人,三年 了,她不想,自己的小姐还活在世上,而纳兰澈让她一直的待在陈端玉的房间里,房间里的摆设几年间,从没有改变过。

阿秦听着陈端玉的话,去叫纳兰澈,纳兰澈来时,醉眼蒙蒙,进来就嚷:“哪里坏了!”

原来,陈端玉叫阿秦去说,是房子里一副画坏了,请他来。

可是,纳兰澈见到陈端玉,就愣住了,阿秦见了,就退了出去,关上门,走开了。

“你回来了!”纳兰澈道,他走过来,晃晃的坐到了床上。

陈端玉忍着不落泪,只说:“是的,王爷,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纳兰澈看到床边那个小孩子,他拧了眉头道:“她是谁?”

“王爷,她是你的孩子!”陈端玉道。

“孩子?”纳兰澈有些头疼,酒越喝越多,他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哼哼,你从哪里找来个野孩子,却说是我的孩子!”纳兰澈怒吼着。

如意哭了起来,陈端玉扶着她,哄了些:“别哭,端玉,别哭,爹爹没有吼你!”

“爹爹!”小如意睁着眼看着纳兰澈。

“谁是你爹,别叫我爹!”纳兰澈道,他站起身来,就在他要倒下时,陈端玉扶住他:“王爷,这是你的孩子,我来这里,不想别的,只想,你能留下他,我也就没有牵挂了,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会走得轻松些,求王爷,留下她!”

“你,你这个不洁的女人,一走三年,却突然领着个孩子来叫我认,你当我是傻子吗,哪来的杂种,让我认她!”纳兰澈一把的抱起小如意来,要往地上扔去,陈端玉拉住他的手,哭着说:“王爷,她是你的孩子,王爷,求你了!”

手臂被陈端玉缓缓的收回来,孩子落到炕上去,只哭得厉害。

陈端玉哭着的样子,让纳兰澈酒醒了些,他扶上她的手:“你是端玉,真的是端玉,呵呵,你还没有死呢,你为什么不死掉,为什么,成了我心上的疤,让我想一次,疼一次!”

他拿住陈端玉的手,向着自己的心上按去。

酒气熏天,眼睛浮肿,三年后的纳兰澈,已经任凭自己在酒色中沉浸,渐渐不再风 流绝代,只有阴沉,阴沉。

陈端玉的泪布满了脸,三年的不见,她依旧旧时容颜,可是,他已经风采不再,他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了她,因了她。

他松了她的手,摇摇头,向外就走,陈端玉不停的哭,搅得他心里难受,踉跄间,撞到了屏风上,他跌在地上,陈端玉过来,扶起他来。

“真的是你,端玉,你回来做什么,啊——”他仿佛才看到她般。

两个人踉跄的站起来。

陈端玉的脸上满是泪水,引得纳兰澈 吻上去,一一的吞下它们。

如意在这时,哭了起来,陈端急着走过去,去安慰着小如意,纳兰在她身后,看着那孩子。

“她是你的女儿!”陈端玉道。

“你走了多久,这样平白无故的抱着她来,就说是我孩子,骗我呢,还有,谁知道这是不是那个杂种在你肚里留的种!”纳兰澈说,陈端玉被强暴的事,让他发狂,三年来,他不停恨自己,他已经不知道要不要原谅她。

杂种二字,让陈端玉心伤起来,这些日子,陈家里流言四起,说着的话,无比的难听。

她气恼的打上纳兰澈的胸前:“你可以不去接纳我,可是,这是你的孩子,你还骂她!”

纠缠间,倒到了一起。

她身上那枚玉香让他拽出来,他冷笑声:“我曾多在意你,你应该知道!”

“不是我的错!”她道。

她头一次的反驳他,刚刚还有打他,不过是为了这个小孩子,纳兰澈酒意上来,头中一片的空白,恨与痛的感觉,让他头疼欲裂。

按着她的手,看不得她的泪,亲上去,感觉到她在反抗。

“不,王爷,求你,不要这样!”陈端玉说着,她感觉到酒精催生下,他泛滥的****。

衣服被撕裂。

他的手要拽着那如意,要扔到地上去,被陈端玉止住,她哭着把孩子推到床板后,那机关之下。

刚好容下那小如意的身子。

窗外电闪雷鸣,突然的起了暴雨。

室内是阴霾的,纳兰澈久被思念折磨的神经,于此时,突然的绷裂。

他从没有忘记过陈端玉,三年,几至于三十年,他也不会忘,因为缺隙,而记得更清。

她的身子,她给他的那些美好,随着分别愈久,愈被他记起,而此时,她的反抗,让他更恼羞成怒:“陈端玉,我是你的男人,你不让我碰,却把身子给了旁的人,你要我信你吗,信这个孩子吗?”

陈端玉呆了下,手被他拉开。

雨滂沱,雷轰鸣,和着一个孩子的哭声。

“娘,娘!”小如意要爬出来。

“别,如意,别哭,如意!”陈端玉说。

他拽下她的衣裙,口中狠虐道:“最好叫她闭嘴,不然,我就摔死这杂种!”

陈端玉看着他赤了血的眼,感觉他会那样做的,她的手遮上女儿的眼,求肯的说道:“如意,不要哭,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那孩子只哭得哑了嗓子,再没有声音。

纳兰澈变得狂妄起来,三年不见,他只变得暴戾起来。

他爱过,恨过的这个女人。

此一时,所有春情旖旎的往夜,都涌上彼此的心间,陈端玉一只手按着女儿的眼,一只手,只伸到口里,死死的咬住了,她恨啊,恨啊…………

她的身子很疼,比那一次,土匪的施暴,还要疼,因为,她的心在疼。

如果不曾得他温柔,就不会恨他此时的绝情。

可是,纳兰澈的酒也于此时醒了,他猛然间发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端玉,你……”回来两个字抑制在唇边,说不出来,他发现自己的懦弱。

“对不起,端玉!”纳兰澈 站到床下去,看着木然的陈端玉,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自己如同魔鬼,刚刚!

这不是他,不是他,纳兰澈匆匆的跑了出去。

纳兰澈跑到园子里,心上一片的苍慌,其实他早已经后悔,他只是不敢面对她,而刚刚他这样伤了她,更让他恨自己。

犹豫着,一个人在园子里,独自徘徊。

直到天亮,日上三竿,他才想着,不论怎么的,先留下那陈端玉母女再说。

可是,走到房子里,却已经人去床空,只揉皱的床单上,一抹红色的血,不大一滩,露着他曾有的暴虐。

十多年后,当陈安贞在丈夫宁明远的叙述中,才知道纳兰澈终是认了妻女的,她被刻成“纳兰如意”的灵牌与母亲的并放在纳兰一氏的祠堂中。

只是,当时的陈端玉并不知道。

她于疼痛中起身,抱起孩子,小如意已经不哭了,只惊怔着一双眼,看着她。

她已经盟了死志,只是,这个孩子,她不想她过得太苦,也不想让她跟自己同死。

她想到那财宝,她推开了那道暗门,从里面拿了些宝物,然后,写了一封信留在那里。

许是天意吧,她当时只是一时之念,可是,后来,那封信还是让女儿看到了,何其有幸,她的女儿遇到了一个可以包容她,理解她的男人。

她叫着秦妈与她一起,去了陈家,告诉秦妈,这一世,不要告诉如意真相。

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她这样的身世,她求着陈老爷,把如意当做他自己的孩子,她把那些宝物给了他,求他给女儿一世的安稳。

她为女儿改名为陈安贞,她亲了好久那张小脸,她并没有心思去发现,自己的孩子于她抱回进,还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然后,她夜里,洗干净了身子。

这个身子,曾经不干净吧,但她还是宝贝它。

悬一根白绫于梁上,陈端玉自尽而死。

她最后留给女儿的话是:安贞,我的女儿安贞,你若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该是你的阿玛接纳你之时吧,希望有这样的时候,也许永远没有,但若你看到这封信,请记得妈妈最后再忠告你一句,就算你再爱一个男子,也不要,全没了自己,就算你再爱一个男子,也不要将自己全部无保留的付出,尤其是,不要像妈妈一样,傻傻的说实话。因为,男人说不在意时,都是假的,他们永远在意,在意,你的心里,你的身子,曾给过谁。他们都想他们得到的是完整的你。妈妈好傻,但若有再一次,怕妈妈还是会这样的傻吧。

其实,她一直都爱着的那个男人,不论他曾怎么的伤了她。

他不爱她,不要她,才把她逼到了绝地里。

可是,她一直不知道,纳兰澈却是先她一步,心早死掉。

那一夜施暴后,他有了认知,知道自己的心,不会改变,所以,他赶回去找她,她却只留给他一间空屋。

从此再不见,他三十不到,却早生了华发,也在陈端玉走后,散了那许多的女人,只与陈端华一起,抚养着女儿纳兰婉若,而事实上,他连陈端华也没有再碰过。

陈端玉走后,也带走了他所有的一切,情与欲。

第一最好不相见,从此便可不相恋。

一壁粉墙内,一片竹影里,她慵慵懒懒的抚着琴弦,他走至她的身后,按着她的手,与她轻弹了一曲,她轻声娇斥:“阿秦,你何时也学会了淘气!”

再回头,却见他长身玉立,眉目如画,潇洒如意,宛如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