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贞被迫坐在言景龙的前面,这对她来说,是太恐怖的经历,她从小时起,就很少出过家门,更别说,被这样强悍的男人劫持,一定是劫持了。
她的心跳得厉害,可是,双手被言景龙固定在马身上,却动也不能动。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从没骑过马的陈安贞,感觉自己就要晕过去,心口,胃口都难受起来。
言景龙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害怕,但他不能停下来,后面好像是保安旅的人,这些人,比土匪还土匪,仗着手中有几杆子枪,总是为非作歹。
转过街角,再向前,是外城门,他们毫不停歇,只一劲的冲了过去。
守城的官兵看了,还不及反应,他们已经箭一样的走得远了。
拐过官道,再上一条羊肠小道,穿过一个山坳,就是他们的清风寨了。
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言景龙才感觉到,怀中的女子,已然的昏了过去。
她娇弱的身子,瘫倒在自己的怀中,若不是自己的一只手牢牢的按着她的双臂,怕她早就摔下马去了。
进了寨子,言景龙下马,抱着陈安贞在怀中,旁边的兄弟都打趣他:“大哥,今儿出去,没有什么,却掳了个压寨夫人来!”
言景龙向来为人豪爽,对于女色,从来都是不甚着意,有时山上的兄弟耐不住寂莫,下山去逛窑子,他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却是从不染指的,今天倒是破了他的例了。
他把那些手下打发了,有些讪讪的,怀中的女子,旁边这样的喧哗,却是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再探鼻息,虽是微弱,但终究是有的,他就放下心来。
“刘妈,刘妈!”他大声喊着。
从他的房子旁边的小耳房里,走出个五六十岁的老妇,就是这个山寨中唯一的一个女性,是早年逃难到这里,饿得晕在了山下,被言景龙所救,活过来后,没有去处,就住在了山寨 ,平日里为言景龙缝缝补补,做了个仆人。
“言寨主,您回来了,这个是?”刘妈见到言景龙竟抱着个女子,就愣住了。
“噢,刘妈,这个?”言景龙有些语涩,刘妈虽然是他的仆人,但他为人平易,又很小就没了爹娘,这个刘妈在身边,倒像是他的长辈一样。
刘妈还不及见到陈安贞的脸,只说着:“言寨主,怎么真的像他们说的,是你掳回来做压寨夫人的?”
“哪里,听他们胡说,只是?”言景龙不知道该怎么的回她,低下头见陈安贞,闭着眼的一张脸,眉目如画,想着她抬眼看着自己时,那美丽的眼睛带着惊慌,却又是美得让人忘了呼吸般。
言景龙有些紧张,虽然掳回了陈安贞,他却不知道要把她如何,只好抱着她进了刘妈的房间内,“刘妈,你先看着她,等她醒了,叫人来找我!”
放下陈安贞,他要走出去,刘妈此时却看到陈安贞的脸,不由得惊诧道:“福晋!”
刘妈说过后,又有些迟疑,她摇着头,喃喃自语:“不会的,福晋已经死了,只是,怎么长得这么的象!”
言景龙看她似有些痴痴傻傻的样子,就拽着她问:“刘妈,你在说什么,你认得她?”
刘妈这才缓过神来,嘴角泄出一抹凄凉的笑意,淡淡摇头道:“是我眼花,看得错了!”虽如此说,但她却上前一步,捧起陈安贞的头,不停的摸娑着陈安贞的脸。
言景龙听到二当家的易坤在叫他,也没有理会刘妈,就走了出去。
陈安贞只一时气急,背过了气去,此时,正悠悠的醒转过来。
慢慢的恢复意识的陈安贞,感觉到有人正在摸自己的脸,一双粗糙的手,在脸颊上游走,她的心蓦 的提紧了,她想起,劫持自己的男人。
恐惧让她的眼皮微微的动了下,却不敢睁开眼,生怕一睁眼,就看到刚刚那个男人的脸。
可是,一个温柔且苍老的声音响在头顶。
“孩子,孩子,你醒了!”刘妈轻轻的叫着,心里想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吓得不清,都听到她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陈安贞听到是个苍老妇人的声音,才敢睁开了眼,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眼前的,也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确切的说,是个和自己乳娘一样大的年老女人,也和乳娘一样,有着一张慈爱敦厚的脸,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要黑一些,也比乳娘瘦一些,她的眼也是混浊的,眼仁有些泛着深棕色,正怔怔的看着自己。
“怎么这样的象呀?”她在自语。
可是,陈安贞看到是她,而不是之前的那个男人,她连忙坐起身来,再向四周看,却是一间很小的屋子,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映得一条的光线,光线中,有数不清的微尘,在上下的翻滚着,但可以看得出,是西落的日头,已经是傍晚了。
陈安贞很害怕,她已经看到这里很旧,很破,连青灰色的床账,都补了又补,屋子里很简陋,除了这张床,就是一张八仙桌,并两把木椅子,桌子上,一套的茶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孩子,你不要怕,你是哪里人,怎么被言寨主带到山上来?”刘妈问着,她很奇怪,言景龙从来没有带过女人上山,他的一条命令就是,山上的兄弟可以去山下找女人取乐,但不可以把那些女人带到山上来。
而陈安贞的穿着打扮,与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都让刘妈深信,这是个良家的女子,是被言景龙劫持到山上来的。
陈安贞听到刘妈说‘寨主’,又提到山上,多少就明白了,正在她想着,要怎么办时,房间门被打开,言景龙探进头来。
“咦,她醒了?”言景龙说,他推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