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末路格格倾城恋:哑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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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救我!

宁明远看到了陈安贞,只一眼,见到她被言景龙掳上马的那一瞬,然后,他们就箭一样的消失在前方。

这一眼,倒不如还看不到,宁明远向前匆忙的跑着,那些保安旅的人在后面喊着危险,他也顾不得了,可是,跑了几步,他就发现,陈安贞他们不见了。

清风寨被缴了,只有十余人被俘获,其余的人众都跑掉了。

保安旅的人,兴致勃勃的搜缴着财物。

而宁明远则带着几个人,向着陈安贞消失的方向找去,跑上有血迹,言景龙受了一枪,可是,血迹很少,只稀稀落落,到得后山上,却不见了。

“安贞,安贞!”宁明远喊着,虽然明知道她不会说话,可是,她听得见,如果听见了,她定会有所回应的。

可是,后山寂寂,黎明的晨风吹过,空气中有着一丝凛冽,好像还有血的腥味,但,又不像。

宁明远绝望的带着人,向着山下追去,明知是徒劳,可是,他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关健是,他见到了陈安贞,她还活着,这一点,更让他难受,因为,他看她在自己眼前生生被匪人所劫,却救不了她,从没有过的无力感与受挫感,让他深深的自责。

不该带她出来,不该让她单独的走开,她离开他,不及一刻钟,就出了事,想到深居闺宅的陈安贞,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安贞,落到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匪徒 手中,何况,她那样的漂亮,那样的美,宁明远想到保安旅长的那些话,心中就拧成了一团,呼吸都困难起来。

安贞,你不要有事,等我来救你,他在心内说着,可是,下山的路渐渐清晰,远远看到一条官道,附近的一切都在晨光中清晰起来,哪有人的影子。

安贞,你在哪里?宁明远此时的绝望,比刚刚得知陈安贞被劫时,还要深切。

陈安贞听到宁明远样如疯狂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她看到他惊慌的,急切的走过自己的面前,确切的说,就如在自己的眼睛前走过去一样。

那时,她正被言景龙搂着,躲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

洞口杂草浓密,外面是一点也看不到的。

陈安贞眼睁睁看着宁明远走得远了,她的口鼻被言景龙的大手捂住,一点也发不出声息,身子也被他禁锢住。

待得那些人走得远了,身后的言景龙才松开了手,不光手,他的整个身子都倒了下去,重重的跌在了身后的洞中。

陈安贞吃惊的回过头去,言景龙的脸色苍白,再细看,就明白了,刚刚,他被枪击中,一枚子弹,射入了他的右肩上。

血流下了一滩,陈安贞有些害怕,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

她蹲在言景龙的身边,见他的眼紧紧的闭着,发出低低的呻吟声,看来,受的伤不清,一定很疼。

陈安贞的手刚伸出去,要触及他的伤口,却被他一把的捏住了。

陈安贞惊慌的要退缩,可是,饶是他受了伤,他的力气还是大的惊人,他拽住她的手,咬着牙说出:“救我,救我!”

陈安贞听到言景龙说着:“救我,救我!”

与此同时,她听到洞口外的脚步声,与保安旅的人,不干不净的咒骂声。

言景龙紧闭着双眼,再也没有一声,已是疼昏了过去。

陈安贞此时,只要走出去,也就得救了,可是,陈安贞的心软了下,自己出去了,势必会害了言景龙,他或被俘,或在这里失血而死,总之,不会是好的下场。

陈安贞有些不忍,虽然言景龙劫持了她,而对她,亦有着侵犯,可是,在心底深处,她却不认同他是个坏人,从见他的第一眼,她就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坏人,虽然他所做的,让她恐惧,可是,她从心里认为,言景龙并不是个坏人,而他所拿出的玉佩,让她感觉到,那里面隐隐的有着什么秘密,关于她的娘亲的,她这样的一迟疑,那些保安旅的人就走远了。

过了片刻,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她尽力的拽住言景龙的身子,推了下,见他的右肩上,被血浸湿了一片,血已经不流了,凝了一块在伤口上。

可见到伤口附近乌黑的,陷进去,子弹就嵌在那里。

陈安贞向洞内看了下,里面不很深,隐隐的阳光照进来,看得到里面似有一个草褥子,想来,这里就是为了应急时逃生用的。

言景龙刚刚带着陈安贞跑到这里躲起来,还不及走到里面,就昏倒在洞口。

陈安贞费力的拽着言景龙到里面,放他到草褥子上。

听到言景龙吃痛的叫了声,他又悠悠的醒了过来。

伤口的血止住了,只是还很疼,他低低的骂了句,看到陈安贞充满防备的看着自己,但眼中亦有着一丝担忧,他知道,刚刚她的怕为是救了自己。

伤口不流血了,疼已经变得麻木起来。

言景龙知道,若不取出了弹,怕自己的右胳膊就要废了。

他从马靴中拽出一把匕首来,匕首在漏进来的阳光中,隐隐闪光,陈安贞心惊了下,打了个寒噤。

言景龙咬着牙说:“不要怕,谢谢你没有把人叫进来,再求求你,帮我把子弹取出来!”

接下来的经历, 是陈安贞不曾想过的,她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那翻起来的皮肉,不停流下的血,她只差一点就扔下了匕首跑掉了,可是,言景龙肯求着她,他撕下一截衣服塞到自己的嘴里,然后扯开肩头上已经被血染红的衣服。

“你若不再不动手,我的手就要废了!”言景龙闭眼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陈安贞动手,就回过头去,见到陈安贞拿着匕首的手在发抖,她的脸上,流下汗来,此刻已经变得惨白。

听到言景龙一再的催促,陈安贞终于递出手来。

当子弹取出来时,言景龙疼得昏了过去,陈安贞也跑到洞口,不停的干呕。

天已到了正午,太阳暖暖的映进洞来。

陈安贞把言景龙的伤口包扎好,她拿开言景龙口上堵着的布料,看到言景龙一张英俊的脸庞,失了血色,一直刚毅的人,此时,是那样的赢弱,她此时,更不好就走,草褥上有一床破旧的棉被,她拽过来,盖到言景龙的身上。

言景龙再醒来时,已近了黄昏,夕阳斜斜的照进来,洞内是昏暗的,并不明亮,言景龙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陈安贞抱着膝盖,背对着他坐着。

她小小的身影, 缩在面前,只让他心疼,刚刚他真怕她就那样放弃自己走开了,可是,虽然她的脸被吓得惨白,她的手,亦抖得要扔掉匕首般,可是,她的心志还是坚强的,那种隐藏在弱弱的外表下的,有着一个坚韧的性子。

言景龙感觉到自己是不可理喻的,因为,他明知道如刘妈所说,她并不是一个未婚的女子,而是个小媳妇了,可是,从未对女人动过心的他,却陷在她的温柔与无助里,不可自拔。

如果刚刚她跑开了,那他也许会很快的忘了她,可是,她留了下来,明明有逃开的可能,可是,她还是留了下来,她那样的善良,那在美丽的外貌下的,亦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这一切,都让他心动。

他的手伸出去,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后背,如他所料的,她惊慌的回过头来,大大的眸子中,满是担忧。

言景龙就醉心在她的担忧里,这个世上,除了刘妈,她是第二个,为他担心的女人。

“谢谢你!”言景龙轻声的说,他试着用没有受伤的胳膊支起身子来,但有些的吃力,陈安贞凑近来,帮他起身。

伤口很疼,言景龙咬牙忍住,闷哼了声。

他对着陈安贞说:“到洞口去!”

陈安贞依他言,扶着他到了洞口,外面是寂静无声的,早就没有了一个人了。

言景龙拨开杂草,在陈安贞的帮助下,走出了山洞。

陈安贞吃惊 的扶着他,看到他指示着走的,正是回山寨 的路。

陈安贞想着,他怎么还敢回去,不怕被官兵抓到吗,可是,她想错了,一路上,并不曾遇到任何人。

寨子里遭到了洗 劫般,寨门洞开着,看得到里面刚刚的惨烈。

有血腥味,在四周不断的传过来,陈安贞经历了刚刚为言景龙取子弹的过程,对这血腥,多少的有了抵抗力。

陈安贞扶着言景龙回到他的房间里,扶他坐到床上,想到昨晚上,他对她所有的举动,他与她,都多少有着难为情。

陈安贞用手抿了下自己乱了的刘海,这两天下来,她的样子憔悴至极,她一直是养在温室中的花,却不想,有这样的一场风暴。

言景龙看了下陈安贞,见她怯怯的退后了一步,裙子的下摆,已经被划破,有些狼狈。

言景龙在床内随手抓了件自己的长衫,扔到陈安贞的身上:“你先穿下吧!”余下的话不言而喻,陈安贞的衣裙已经零乱不堪,这让他们都难堪起来。

陈安贞接过衣服,一件洗得干净的旧长衫,有着淡淡的皂角味。

陈安贞略侧了下身子,轻轻的披了那长衫在身上。

言景龙看到她侧过身子去,慢慢的系着那扣子,她的侧脸温柔娇媚,让他心动,可是,他现在再也没有侵犯她的心,相反,他为自己以前的莽撞而内疚,见她穿好了衣衫,他开口道:“谢谢你,没有叫官兵抓走我,之前,我对不住你,你放心,过两天,我伤好了,定送你下山!”

陈安贞听了言景龙的话,抬头看了眼他,他英挺的眉宇间,有着愧疚之色。

她的唇角微微的荡了丝笑意,让他安心些,而天色,于此时,也是全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