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末路格格倾城恋:哑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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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生变

座上的人都看向多福,他擦了把汗,急切的说道:“老太太,老爷生气了,要打三少爷,还说用家法!”

座上的人皆惊了,家法?好多人都忘了它了。

宁老太太站起身来,蔡妈扶住她,因为见她太急切,站起来时,身子都是发抖的。

“犯了什么错,竟说起家法来!”宁老太太说道,一边上,陈安贞也站了起来,急切间,头上的那枚发钗微微的颤动着。

“老太太,您去看看吧,二少爷在劝着,老爷气得不清,谁拦着都不行,二少爷忙叫我来请老太太!”多福说着,他看着老太太已经走下来,他忙前面带着路。

宁老太太在前,由蔡妈掺着,大太太,二姨娘,四姨娘都跟在后面。

三姨娘昨夜里听戏受了风,早上说头疼,在房里歇着。

陈安贞不敢乱了辈份,只得跟在最后,可是,心却慌作一团,她从没有见识过宁家的家法,但是,从宁老太太的表情中可以看到,那必是十分严厉的,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犯了什么样的错,到了要用家法的地步。

走到正院的前厅里,却没有人,来旺见到他们来了,就急着说:“到祠堂去了,老太太快去!”

祠堂却要走过正院,在偏院里,绕了好几个角门,也顾不得尊卑,他们在下人走的小门里穿过去,还不及走近,就听到宁老爷咒骂的声音,及木板打在身上的‘啪啪’声音。

听到宁明轩在劝说着:“爹,三弟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同情他们!爹爹,您饶了三弟吧!”

宁老太太听到那木板落下的声音,就已经落泪了,还有,众人都听到,三少爷宁明轩忍着疼发出的闷哼声。

秋儿扶住陈安贞,发现她的身子抖得厉害。

“快停下,这是做什么,造孽啊!”宁老太太喊着,冲了进去,后面,一干的女眷。

陈安贞一眼看到宁明远被两个仆人按在长凳上,这便是所谓的家法吗,另有个仆人挥着的木棍,停在半空中,欲落未落。

“娘,您来做什么?”宁中道气得脸涨得通红。

“我不来,明远还有命吗,他做了什么错事,值得你这样对他!”宁老太太走过去,推开那个发呆的仆人,让蔡妈扶着宁明远站起来,秋儿忙走过去帮忙。

饶是宁明远,往日里身长腿长,此时,却站不起身来,腿上被打得肿了起来,也不过只一会儿功夫。

宁老太太看了,眼泪就噼哩啪啦的落下来。

“我知道你平日里看不惯他,可是,虎毒还不吃子呢,你怎么舍得这样的罚他。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都成亲的人了,你还这样对他!”宁老太太说着,叫人扶着宁明远走出去。

秋儿和蔡妈扶不住他,来旺和多福忙过来换了她们。

“到底是为了什么?”宁老太太问道。

“这个逆子!”宁中道也气得不清,听着母亲这样的絮絮的说了许久,看着母亲的脸气得紫涨,便也不敢再多说,只说道:“他包妓也便罢了,还用公账上的钱去给人家赎身,那么多钱,他竟敢背着家里,去造自己的小公馆,学着那些纨绔子弟,原以为,他娶了妻,会收敛些,不想,他还变本加厉了。还有,昨天,他私自里,把几户佃户的钱结了,照这样下去,宁家的钱,不是要被他败光了!”

宁明远躺在床上,听到陈安贞在一边拧着手巾,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她的泪水滴下来,落在自己的脸上。

“安贞,你别忙了,我没事的!”宁明远捏住了她的手。

他发烧,有三天,今天清醒后,听到秋儿说,陈安贞这两天里,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自己。

宁明远身体一向的很好,这一次,主要是急火攻心,在众人面前,那样的狼狈不堪,他一向自负,被父亲用了家法,还有,他看到父亲说到他包妓时,陈安贞的眉头皱了下,他知道,陈安贞一定是上了心。

包妓,赎身,其实,不是众人所想那样,他并没有造什么小公馆,他不知道这样的谣言是怎么的传出来的,可是,他在意安贞的伤心。

“安贞,我没有什么小公馆,你相信我,那些钱,我只想与她做个了断,你信我,有了你,我不会再找别的女人!”宁明远说道,他的手一抖,因为自己,竟这样的在意她,她的一颦一笑一皱眉,已经让自己无法自持。

宁明远的手心,还是滚烫的热,陈安贞反手握住他的手。

她的唇边荡上笑意,是理解与宽容。

她要褪开他的手,他不让,他的眉头紧皱着,似得不到安贞的一句回答,绝不罢休般。

陈安贞拍拍他的手,向着书桌上一指,原来,她是要去取纸和笔。

宁明远放心的松开手,陈安贞取来纸笑,向着纸上写道:“你说没有,我便信你!”

宁明远看到了,很是高兴,他一把握住了陈安贞的手:“安贞,你放心,风 流的宁三公子,不在有了,从此后,我只是你的丈夫,一心疼你,爱你的男人!”宁明远说道,他有些拘泥,腿上有些疼,而这样亲口说出卿卿我我的话,有点难为他了。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一个女人,这样的低声下气,如果这样算的话,不过,他想起一句话,任你百练纲,化为绕指柔,陈安贞,就是他心底里的那抹温柔。

陈安贞笑着,因为,此时的宁明远是可爱的,他昔日的凉薄,阴冷,霸气都隐在了他唇边那抹轻浅的笑意中,而他竟也会脸红,这让她有些意外,手被他捏住,心里乱成一团,跳得慌乱,这便是爱吗?这便是吗?可惜,她无法形容,也不好去向二嫂说,不过,也许,不需要验证,这便是爱吧!

秋日的艳阳正好,房内的一切,都静默着。

窗外,秋儿正拍打着,晾着的被子,那扑扑的声音,还有着,从远方传来的戏曲的声音,四姨娘又在放留声机了。

吱吱呀呀的,传到这里,如走了调般。

宁明远与陈安贞,就那样,手牵着手,眼避着眼,都是在心内惊问,爱他吗?爱她吗?

相比起来,陈安贞要坚定些,因为,从嫁到宁家的第一天起,她就认定,此后的一生,他便是她要同走一生的良人,虽然,初时心有戚戚然,因为他的花名在外。可是,她所受的,一直的旧式的教育,那些传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还是占了主导的。

可是,几番事件走来,三个多月的相处,让她慢慢的了解了他,他的冷傲,他的孤独,还有他的可怜,她的爱,连同她的敬,一同的给了他。

而宁明远,他的心思要复杂一些,初时她的美好,让他心生邪恶,只想撕碎,她的美,他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得到世间太过美好的事物,就像她。他霸道的占有,看到她的隐忍,她的退让,他一面的心疼,一面的夺取,只有这样,方能让他的,浮燥的心,得到片刻的宁静。

可是,此时,他竟有些情怯,因为,安贞的美好与她的大胆,他突然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她,竟会情生涩涩。

正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三姨娘哭着走来的声音,带着三姨娘一惯的琐碎与哀怨:“明远啊,明远呀!”

室内的两个人,忙松开手,宁明远要坐起身来,身子的疼,让他唉哟了一声,陈安贞忙扶住他,向他身后垫了个软垫。

还不及宁明远坐好,三姨娘已经走了进来了。

“明远啊,你好了没啊,你这样子,让娘可如何是好,我这以后,还指着你呢!”三姨娘一路哭着进来,看到陈安贞站在床边,宁明远则皱着眉头看过来,她忙闭了嘴。

“安贞,给娘看座!”宁明远说道。

三姨娘看到宁明远清醒的样子,脸上添了喜色,但话不敢太多说了,只向着拿着椅子的儿媳陈安贞笑着点头:“明远,你好点没有呀!”

宁明远点点头,轻声道:“我没事的,娘别在这样哭着,让人听了笑话!”

“恩恩,我不再了,只是一直惦记着,唉,老爷怎么下得去手啊!”三姨娘想及此,又哭了起来,不敢再琐碎,只是眼泪线似的向下掉。这些年的委屈,都一并的发泄了出来。

陈安贞递过一条干净的手帕,三姨娘接过来,擦擦脸,她说下去:“好安贞,我们明远有福,娶了你这个好女人,明远,你还不知道吧,安贞把她的私房钱都拿出来,补了你公账上的亏空!”

陈安贞向着三姨娘摇着手,却不及她的嘴快。

宁明远心里也是一惊,但面子上,却冷淡,只挑了下嘴角。

三姨娘拽着陈安贞的手,只反复的抚 摸与爱怜着:“索性还有老太太惦念着咱们这一房,听说,给你们又分派了一个丫环,老太太也喜欢安贞得紧呢,一直的念叨着想抱着重孙,安贞,你可要争气些啊!”

陈安贞有些慌乱,这是第二次,家人提及身孕的事。

宁明远看到陈安贞受窘的低下头去,也是有些难为情。

三姨娘就坐这里,絮絮的说着,一会儿说起小时,娘俩个受大房的排挤,情动得落泪,一会儿说起,宁明远小时的种种趣事,又自顾自的笑着。

直坐了半晌,才走了。

宁明远坐了一会儿,伤口有些疼,陈安贞扶着他躺下去,午后的困倦袭来,他就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感觉,陈安贞一直坐在一边看着她,手也被她捏在手心里,他唇角泛起笑来,能有她伴在这里,真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醒过来,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自己的手也被那人捏在手心里。

睁开眼,看到的人,却让他愣住了。

可是,不由他怀疑,他听到她说道:“宁三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宁明远有些惊怔着,床边俯低身子看着他的,不错,正是涟漪,还有,自己的手,竟是被她捏在手心里。

宁明远闭上眼再睁开,不错,更加清晰的看到,正是涟漪,立在他的床边。

“你,你怎么在这里?”宁明远惊慌的问道,向着四处看,却不见陈安贞。

“现在,我要叫你三少爷,我是您府上刚买来的丫环呢!三少爷!”涟漪笑着说。

宁明远错愕的看着她,还不及说话,听到房门响,涟漪忙松了他的手,只作势为着他掖了掖被角,眼角眉梢,带着浅淡的笑意,却不再看着他。

秋儿走进来说道:“涟漪,真是不好意思,你刚来,就让你来服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