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我像他年轻的时候,总是喜欢乱想,在混混的世界里,却不想当一个混混,在创业却看不起商人的为利是图,在爱一个女人,却同时又恨着一个女人。
其实话说白了,就是我是双重性格。
麻雀儿看老鹰,老鹰觉得麻雀儿小,麻雀儿觉得老鹰也小。在宁县的我混的不错,在很多同龄人眼中,算是成功的人了,可是在大城市,我这种人,连蝼蚁都不如,不过是社会的盲流而已。
有管我是又重性格也好,无限矛盾也罢,但生活总最归是生活,做不了得到高僧的看破风尘,那就努力做好一只小蝼蚁好了。
上天有饥馑,人得有想法,父亲的一翻话说的糊里糊涂,总结清楚了,不过就是一句话,希望自己的儿子活的别那么累。
累是少不了的,我不可能因为父亲的开导而放下一个女人,这是我办不到的,谁能控制自己的内心,如果人都能控制自己的内心,那西游里的猴子就不用拼死了,不自由,吾宁死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想一飞冲天,却又想安宁平凡,却超然物外,却又被红尘所累,这就是我的人生,一个总想弄清楚生活,弄清楚自己,却无法弄清楚自己的文艺混混,古怪青年。
我不高尚,很多时候就显得很卑鄙,喜欢跟人耍心机,不管内心多黑暗,表面上还得做得光明一些。
于是我找陆白雪去道歉,一个女人,那怕是一个被万人骑过的女人,脱了衣服让你上她,被拒绝,这无论如何是一种伤害,我是个满脑子心机的小人,但无论如何表面上得做的像个谦谦君子。
小姐们晚上往往一两点才睡觉,白天起床也是十一二点,我到陆白雪的房间里时,陌白雪还在沉睡。
她的睡相很好看,曲线玲珑,腰与臀部的线条尤其诱惑人,薄毯子的遮掩反而让人想入非非,散落着的头发,挡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莲藕一样的胳膊,两手合在一起,压在她的脸下边。
一个人,无论生活多堕落,但睡着了都会一样的,如果不是心里戒除不掉对小姐的芥蒂,对她有道不明的排斥,我会认为她是宁县最漂亮的女孩,她花魁的名声可不是浪得的。
我坐在她的小床上,拨弄着她的头发,像拨弄雨的头发时一样,我心想,要是她是雨该有多好。
“斌哥,你能不能看我的时候,让我感觉你在看我,而不是在看另外一个人,你这样不厚道。”我的幻想太过入神,陆白雪醒了我都没发现。
“我在看你啊,那有另外的人,有另外的人就出鬼了。”我撒谎。
陆白雪翻了翻身子,伸着懒腰,上身平了,但下身依然侧着,从我的角度看,真是美不胜收,胸脯高挺着,不修边副的美,让她显得真实而魅惑。
“现在你看我的时候,是在看我,斌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明明是个正常的男人,为什么好像没有欲望,这不对啊。”陆白雪盯着我说,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神情慵懒。
“别撩拨我了,你再撩拨我,我又该看到不该看的人了。昨天的事情对不起啊。”我说,我不看她,我忍受不了她那诱惑无比的姿态。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昨天你要弄我的时候,看到了别人。”陆白雪问我。
我一直没有对宁县的任何一个亲人或者朋友说起过蒋小雨,我觉得那是属于我内心的一座城,一个梦,一段华丽而凄惨的回忆。可是老头子知道了,老头子一定是听过我的梦话,最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那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我没必要对一个小姐去隐瞒这件事,我又不会爱上她,我又不想得到她。
这样想的时候,我就告诉了陆白雪。
我说:“你猜对了,还真是,以前我在卢城做理发师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姑娘,很爱很爱,后来理发店因为街道改造倒闭了,我们就分开了,她去了市做化妆师。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有了另外一个男朋友,我伤心了,然后我就回了宁县。
我觉得我会忘记她,我觉得时间长了,她就会从我的大脑里边消失,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能忘记她。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在梦里梦到她,在碰到某些能让我加快起她的情景里回忆起她。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有时候会看到她。第一次是你说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抱着你的时候看到了她,还有就是前天晚上,我脱你衣服的时候,又看到了她。”
陆白雪瞪大了眼睛,皱起了眉头,不相信地问我:“斌哥,你不会是骗我吧。”
“没有,要是骗你就好了,那样我就不会那么不舒服了,我也会把你搂在怀里,好好享受了。”
我说,如果不是看到雨的存在,我现在跟陆白雪已经睡过了,我就成了真正的男人了,我会享受的应该享受的乐趣了,我也不会活的这么累了,我如果睡了别的女人,我敢肯定我就不会那么想念雨了。
“我相信你。”陆白雪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嘿嘿地笑着:“斌哥,要不要再试试,说不定这次就不会出现幻觉了呢。”
陆白雪肯定是信我的,因为她漂亮,对与她的诱惑,没有那个男人能拒绝的了。
“还是算了吧。”我说。
陆白雪说我做她男朋友的那次,还有前一天晚上,都是情绪不太平静的时候,这大清早的,我情绪很平静。平静的时候,人的忍耐力总是要好一些的。
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接受着孔孟圣人的道德教育,虽然经历了风雨,看的习惯别人的****生活。可要真在这大清晨的想冲破道德的枷锁,还是蛮难的。
“看看,我就知道你骗我的,行了,别忽悠我了,徐丽丽她们说,你跟马飞他们不是一路人,你跟我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其实你压根就看不起我们这种人,你就是排斥我们。”
陆白雪说,她在笑,只是这笑中多了一丝嘲弄。
我不愿意大清早的和她发生关系,不愿和一个小姐发生关系,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可是让她这么一说,倒是让我觉得我好像错了一样。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是对的,但大多数人不认同你的时候,你就会有一种错觉,好像你是错的,在陆白雪和小姐们的眼中,是个男人,看到漂亮女人,爬在身上,把那玩意送进女人的身体里,做活塞运动就是正常的,如果一个男人不那么做,倒成了男人的不对了。
我想解释来者,可又觉得陆白雪说的是对的,没必要解释。可我要是不解释,那我这歉道的就没了诚意。
靠,好纠结。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斌哥,别一脸好像我要强奸你似的表情,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好人。”
“真的,你这么觉得。”陆白雪不怪我,这倒是让我很开心。
“别人都说你这人虚伪,假清高,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如果天下的男人都像你爱着那个叫蒋小雨的女孩,那我也不会失足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做小姐吗?是因为喜欢我的男人,喜欢上了别人,如果他和你一样,说不定我今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陆白雪无所谓地语气说着,不过她的眼中却是不常有的哀伤,对,那是哀伤,一个被抛弃的了女人才会有的哀伤。
“靠,按你这么说,把一个女人放在心里折磨自己,还成了好事了,我倒是宁愿我没遇到那个女人。”我说。
“忘不掉一个女人你才这么说的吧,其实很多人都忘不掉另外一个人,不过很多人都会用新的恋情代替旧的,像你这样钻牛角尖的不好。”
“那你呢?为什么不用新的恋情代替旧的。”
我说,在跟她对视的某一个瞬间,我发现了陆白雪并不像别的小姐那样,她的堕落似乎是因为她跟我在某点上相似。
“跟你差不多了,我也痴情啊,不过我的手段比你的极端,我做了小姐,来报复那个男人。”
“你是在用伤害自己,报复另一个人,你是很极端,你比我还变态。”我说。
“所以说,我们是同一类人了,以后我就做我的哥哥吧,要是那天你不钻牛角尖了,想玩女人了,我随时可以给你,比你玩那些不认识的好,而且我还不收费。”陆白雪又恢复了她小姐式的不正经和下流。
“靠,我会付钱的,有时候出去多玩玩,别一天到晚待在宾馆里赚钱,对身体不好。”我说。
“会的。”
我和陆白雪成了要好的朋友,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经常谈心,她成了我唯一倾诉的对像,直到她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她都是我的红颜。
我的心扉对一个小姐敞开了,这在我以前看来是件很值得羞耻的事情,但这天我却很开心,我忽然感觉我的人格都升华了,那种感觉真的好像自己长大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