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的孙德标,心里那种想对他顶礼膜拜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致完全忽视了他相貌和年龄之间的不符,过了好一阵子,那种强烈的感觉才渐渐淡去,孙德标一直注视着我表情,见我脸色缓和下来,对我微微一笑,但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极强烈的失望。
孙德标笑道: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我就是孙德标。我知道你很好奇为什么我还会这样年轻,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这是一个令世界都会震惊的发现,现在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拥有这一切。说到这里,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得意之情。
我和肖剑飞对望了一眼,心里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他和眼前的孙德标同样的年迈,但也同样的年轻,甚至比他更要健康强壮,起码以我和肖剑飞两个人都无法将他拦下从他手中抢回我母亲的日记,但我们只是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有说出口来,这里对我们而言,太陌生太危险,能够少说话就尽量的少说几句。
孙德标笑了一阵,看着我说:你看看我的这些神龙卫,有什么感觉?
他一脸的倨傲,牢牢的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想要看透我心里想些什么。这令我心底产生了极度的反感,但不得不说这些蛇被他训练得极为听话,此事天气已经颇冷,也不知道何以这些蛇不躲起来冬眠。我正要开口,只听肖剑飞叫道:靠,西毒欧阳锋啊!。
我愣了一愣,孙德标一脸的愕然,转头看向肖剑飞:你说的这人是谁?肖剑飞满脸正色:他是南宋时期西域白驼山的掌门人,最擅长用毒驱蛇,绝对的牛逼。
我心里一乐,显然肖剑飞也是看不过孙德标的样子,所以出口讽刺,正要接口,肖剑飞摇了摇头道:其实也不一定,毒龙尊者蛇岛上的毒蛇也会列队引接金世遗,非独是欧阳锋才有这样的本领。孙德标脸上更是一片迷糊:毒龙尊者,那又是什么人?
肖剑飞说得兴起,马上又道:就算是丐帮的弟子,也会这些驱蛇的玩意,当年就曾经困过逍遥派的丁春秋。
孙德标被肖剑飞说的越来越迷糊,自言自语道:这些人是谁?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过?我已经被肖剑飞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看毕通和王文生,都是一脸通红,虽然不至于笑出来,但都低着头,显然憋得也不轻松,只有带我们进来的那个司机脸上神色不变,只是看他的眼神,显然这幅样子也是装出来的。
孙德标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居然没注意我们的表情,笑了一阵,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只要是五十岁以下的中国人,只怕没有一个是不知道金庸大师的,就算没有看过他的书,也应该从铺天盖地的电视连续剧中接受过教育了,就在这时,我心里想到了一个可能,看了看孙德标,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我注视着孙德标,只听他还在自言自语:不可能,他怎么会不告诉我?绝对没人可以这样的!绝对没有!不对,难道是,难道是……突然他提高了声音,大吼了一声:难道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人这样做了?
他的这一吼极为大声,整个客厅不住的嗡嗡作响,我脑中突然一闪,孙德标的话让我想起母亲日记上写的“不要让他们重来一次”,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母亲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孙德标的话却让我心中一动,隐隐觉得这里面或许会有什么关系。
我再转头看向孙德标,几乎吓了一跳,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很多岁,只是一个人皱着眉头在喃喃自语,王文生和司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上前和他说什么,但看了看他,终于还是没有走上前去,似乎心中对他极为害怕。这时我注意到毕通向孙德标瞟了一眼,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眼,但我却从里面看到了嘲笑和不屑。
就在这时,肖剑飞也发现了孙德标的不对劲,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一直就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其实我刚才是逗你玩的,那些都只是小说里的人物,当不得真。
我刚才心里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我怀疑孙德标一直就很少和外界接触,不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小说上的著名人物,现在的人可能会不知道奥巴马,但绝不会不清楚韦小宝。孙德标听到肖剑飞的话,一抬头,问:你说什么?他们都是虚假的?语气紧张之极,我甚至看到他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肖剑飞点了点头,孙德标长长吁了口气,说: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戏耍我,不过我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看看他身边的那些眼镜蛇,我们都知道他说的这些不是虚言,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对付我们,心里再不服气也只能乖乖听话,不过我还是听到肖剑飞轻轻的嘟囔了一句:你这大嗓门,踢了光头做和尚去练练佛门狮子吼到是不错,别人练十年,你一年就够了,倒也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孙德标这时又恢复了初见面时的样子,显然肖剑飞的这句话令他大为高兴,也没去注意他后面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我,说:那几个人都是我安排的,原本我想利用你的女朋友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可惜我一直找不到她。
我脸上的肌肉突然跳了一跳,韵韵明明就在毕通的手上,怎么孙德标却说找不到她?我偷偷向毕通看了一眼,他装作没看见我,但贴在裤边的右手却轻轻的摇了一摇,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别听孙德标的?
肖剑飞和我配合得极好,虽然他不知道毕通曾经在我腿上写过字,下车之后我也一直没机会对他说这些,但他现在除了骂人,通常有人问话都由我出面,见我没说什么,也就不发表意见,要不然只怕一下子就拆穿了,现在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打算,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孙德标继续道:既然找不到你女朋友,就算找到了你,只怕你也未必肯死心塌地的帮我,因此我才派出他们三个人演了这么一出戏,现在,人人都知道你们两个是凶手,再也没地方可以躲藏,只有来帮我。说到这里,突然将身子往前一俯,盯着我的眼睛,说:只要你帮了我,我就可以让你堂堂正正的重新出现在他们中间!现在,就只有我能帮你!
我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我从来没想到孙德标故意找人装扮成我们的样子,然后当着我的面杀了一个人,为的就只是要我死心塌地的给他做事,而他杀掉的这个人,却偏偏和我最爱的人一模一样。我不是一个圣人,如果他杀的是另外一个人,我可能不会那么恨他,但是那个人太像韵韵了,看着她在我怀中死去,那种心痛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我盯着孙德标,恨不得上去就给他一拳头,但我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吸了一口气,说:什么事?
孙德标看了看我的表情,似乎很满意,说:我要你去一个地下石室。
我听他说到地下石室,第一反应就是格细寨的那一个,摇了摇头,说:我刚从那边出来,只怕那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偷偷瞟了毕通一眼,他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
孙德标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去过那里了,但我现在要你去的不是那里,而是另一个地下石室。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变了,变得极为迷惑,但又透着一股莫名的狂热,他一字一句的说:那里才是世界上最神奇最神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