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
“怎么会停电！”
“阿风，快去看看总闸那边”
警察局所有的灯光全部一闪一闪，在又一声咔嚓声中，整座警局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有人吩咐着，有人惊呼，也有人打电话询问总电室。
“砰”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更加像是有什么东西交割在一起发出的刺耳的摩擦声，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耳膜一震，身上发冷。
“什么东西？”
“恐怖袭击？”
惊慌的，开着自以为是的玩笑的，众生百态，封楚漠一手抱着猫灵，一手攥着一颗带血的心脏，缓缓步出了警察局的大门，奇异的是，那颗心脏仿佛还活着一般，在轻轻地跳动。
灯光重新亮起，整座警察局重新恢复了光明，而那间被局长特意关照的人占据的单独的办公室内，冥歌冲入了里面。
“我感觉有强烈的阴气刚刚经过，方原，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冥歌的声音顿住，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房间中到处是断折的桌椅，是碎裂的摆设，是满地铺洒的照片档案，还有，地上的，死人？
下一瞬，冥歌的面色惨白，猛地扑向了躺在地上宛若尸体般一动不动的男人，对方胸口的位置，殷红的血迹，将黑色的衣襟，完全染成了暗红色，触目惊心。
“方原”
冥歌颤抖着手想要触摸地上闭阖着双目，面色惨白的男人：“方原，你怎么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无所不能的男人，有一日，会以着这种样子，躺在她的面前。
男人的鼻息间，没有呼吸，胸口没有起伏：“方原！”
一声女人凄厉而怨恨的惨叫，门外的众人被惊动，纷纷往楚方原的办公室冲来。
厄，本来以为发生命案的众人望着呆愣楞半跪在地上还带着一身悲意的短发女人，又看了蓝那个女人身前，坐在地上像是经历了一场凶杀的男人，看着那机械地往门口转动的脑袋：“有什么事情吗？”
楚方原开口，冷冷淡淡的声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是，大哥，你房间里完全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好吧？
方才明明只听到一声巨响和什么摩擦的声音，只有两声吧，房间，到底是怎么搞成这样，你胸口的血迹难道是假的吗？
这一瞬间，所有人面上的表情，几乎都是呈现那副名画《呐喊》一般的惊悚扭曲。
确实是很假，可是，楚方原就真的没事人一般站起身子，并且双手扯住衣角，开始往上面拽衣服，看那个双臂伸展的架势，明显是要脱衣服呀。
有几个女警已经惊呼着捂住了眼睛，可是那大开的缝隙却是将她们的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露了出来。
楚方原是很冷淡，还有些怪怪的，耐不住人家长得好看，身材好，有气质，最重要的，警察局长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亲自安排办公室呢，几乎是楚方原进入警察局的不到一个小时，他的新闻就传遍了整个警局，好几个女警明确表示对他动了心思，只是因为短发女子冥歌几乎是时时刻刻守候在美男身边，护食的很，才会让她们不少人没有来得及行动，方才冥歌会暂时离开楚方原的办公室，也是被人骗走的，这不还没来得及行动呢，就出了这码子又是停电又是办公室成了模拟凶杀现场的事情。
“怎么，难道你们还要看我换衣服不成？”
楚方原回头，弯了弯眸子，像是在笑，有第六感强的，却是下意识感觉危险，大家其实也都觉得楚方原的样子，不像是有事，也许这里是他刚才自己弄的？要知道，警局里哪里是那么好进的，进来又哪里那么好出去？也许这就是楚方原的恶趣味？和他们开个玩笑？更也许，楚方原脑子那里有些什么毛病？
总觉得好像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很多人萌生了退意。
“咳咳，楚先生，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叫我们哈”
男同胞们迅速将还在花痴的几个女同胞拖走，一片抱怨声越来越远。
冥歌一直死死地盯着楚方原，她不同于那些外人，自然不会以为楚方原真的是开玩笑或者是脑子有病，把办公室整治成这样，更何况，她刚刚真的确定楚方原没有了呼吸心跳。
楚方原继续扯着衣服，身上显露的肌肤也像是他的手那样的白的有些不正常，没有任何伤痕。
下一刻，“啪”的一声，一个木片人从男人的胸前衣服下滑落，掉落在了地上。
冥歌的眼睛，从楚方原身上，慢慢地移动到了地上弯弯着眼睛，血红唇色的诡异木片人身上，胸口的位置，一个大洞，赫然在目。
“你用了替身符”
冥歌的声音中满是惊慌和不敢置信：“是谁，居然让你动用这个！”
她的眼睛落在男人雪白的没有一丝伤痕的胸膛上，心口间，却还是觉得后怕，替身符成了那样，那是为男人挡住了必死的一劫。
“是个很奇怪的，鬼？”
楚方原歪了歪脑袋，带着笑意说出了一个带着疑问的答案，他眼中明显没有任何后怕与惊慌，根本不像是经历了几乎必死一劫的人。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又厉害的存在呢，阴气那么浓郁，明显是亡者，却不含有一丝能够让我攻击利用的怨气，他真的，不像是个鬼呢，他攻击我的时候，我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一点都躲不过去，最后，居然到了让我动用替身符的地步，这A城，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楚方原摸着自己的下颔，嘴里说着赞叹的话语，眼中也全是赞叹，他的眼睛在地上散落一地的照片中来回扫视：“你说，这么厉害的存在，为什么会突然找上我呢？我今天，好像是第一次来A城呢，会不会是，我不小心触动了那个家伙的哪块逆鳞呢？”
楚方原喃喃着，开始分析了起来，甚至半跪在地上，一张张照片资料的捡起，分类。
“够了！”
冥歌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楚方原充耳不闻。
“我们明天就回京城！”
冥歌咬了咬牙：“这里有这么厉害的存在，并且还有意袭击你，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来的了，我会将事情和组长说的，如果他对这里有兴趣的话，会说动长老来这里的”
“我对这里有兴趣。”
楚方原转眸，冷冷地道，他的眼神冷的像是浸入了万年的冰水一般，那么可怕而无情。
“可是你没有第二个替身符，你没有第二条命让你折腾！”
冥歌喊出了声。
“如果让我不再那么无聊的话，死了，又有何妨？”
楚方原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方才被掏心的感觉，那么痛，却让他有些迷恋那种痛觉，他的眼睛愉悦地眯起：“我的事情，于你无关。”
冷绝的话语，让冥歌满腔的关心，都被泼了冷水。
“你在玩火！”
咬牙切齿，冥歌抹了一把脸，大步向外走去：“你想死，你想发疯，无所谓，总之，我会单独向组长报告申请的，到时候，由不得你！”
“嗤”
楚方原没有理会冥歌丢下的话语，除了那几个老家伙，京城中连那个所谓的组长都不是他的对手，冥歌的报告就算真的打上去了，等到真的请到那几个老家伙，事情也早就了结了。
没有在耳边叽叽喳喳多事的人，他索性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一张张资料地看了起来，突然出现的那个阴灵，绝对不是没有目的的，只要有目的，他总会找出那个家伙，也总能够找到他的弱点的，这个世上，不论是人类还是异类，只要是有情感思维的，便无可避免的都存在弱点。
找到他，抓住他，楚方原神经质地笑了一声，然后，亲手将那个家伙撕碎，这样厉害的强者，一点点撕碎，然后解剖的感觉，应该是很享受的吧。
真嫉妒呀，那样的异类，也可以有情感存在呢。
办公室里的灯光亮了一夜，不时传出的阴冷神经质的笑声，却是让不少本来要借着送咖啡机会的女警，却步，褪去了迷恋。
——
掌心中的心脏，还在轻微的跃动，那是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取下来的，封楚漠面上却没有一丝动容，仿佛习以为常，事实上，这是封楚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封家大宅里那些死尸魂魄，尽数是前人或者是封楚意杀死的。
他只是因为天生的体质，因为前人的贪婪，才成了如今的样子，拥有了力量，却丢失了更多。
于封楚漠而言，不杀人，不是因为心地善良不忍心手上沾染血腥，只是，没有兴趣，淡淡的罢了。
可是，叶微微是不同的，只有叶微微，第一次让没有心的封楚漠体会到了心跳的感觉，让永远生活在阴冷中的他，体会了温暖的感觉，封楚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叶微微的，楚方原对叶微微露出的表情，那个男人身上的血腥气，是一份潜藏太深的危险，足矣让他毫不犹豫地出手。
站在高高的顶楼之上，月色氤氲，月华的阴灵之气，随着呼吸之间在灵体内循环，本来有些淡薄的影子，渐渐地又清晰了起来，封楚漠却没有注意自己身上的变化，他的眼神望着的，只是繁华的城市中，那一栋小小的不起眼的楼层，想到叶微微安静的睡颜，然后，封楚漠笑了，笑的眸子中满是柔和。
“噗嗤”一声轻响，掌心中还在跳动的心脏化为了碎裂的血肉，自高楼之上洒落，宛若一场夜空中下起的血雨。
“小黑”
他突然转首，唤了身边正在舔舔着爪子的猫灵一声，自然没有看到，那飘落在半空的血雨，化为了木质的碎屑，坠落。
猫灵懒得理会封楚漠，它表示，自己绝逼没有叫这么挫的名字。
“小黑，你该投胎了”
猫灵身上的那股子浓烈的怨气已经消散，一大部分是因为报了仇，虽然它的仇人只是受到些小伤和惊吓，另外一部分，则是被封楚漠吸收了，他是靠着怨气为生的阴灵，怨气越强，则灵体越强，他现在能够出来袭击一次楚方原，小黑的怨气功不可没。
只是，没有了怨气的猫灵，却也应该投胎了：“争取下辈子做个幸福的猫，找个好主人呀。”
封楚漠的指尖，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裂隙，凭空出现，隐隐的，有阴世的力量，在慢慢溢出。
“啪”的一爪子，猫灵狠狠的一下子击打在了封楚漠的手背上，然后，在封楚漠愕然的眼神中，一下子跳到了对方的怀中。
猫灵表示，封楚漠怀中的气息真舒服，虽然是阴阴的气息，它却觉得整只猫泡在温水之中，浑身暖融融的，疲惫全消，这应该就是自己遇到过的见多识广的猫讲过的洗桑拿的感觉吧，它表示，自己才不傻咧，放着现成的已经找好的老大不跟，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找靠山，那是脑子短路了呢。
“你这是，舍不得我？”
封楚漠提溜起猫灵的脖颈，与对方那双装傻充愣的眼睛对视：“真成了我的猫，可就不准离开了，敢背叛的话，杀了你。”
封楚漠嘴里说着杀了你的话，眸子中的笑意却是更盛，身侧，那渐渐形成的阴世入口，再次闭拢。
——
封楚漠的力量让叶微微一直保持着沉睡的姿态，封楚漠站在床前，望着叶微微的容颜，指尖，在对方的容颜之上摩挲而过，最终，停留在了叶微微的唇瓣处，他还记得，出去前，那一个吻，甜蜜的，温暖的气息。
然后，封楚漠便顺应着自己的心意，弯下了腰身，吻落叶微微的唇瓣。
他将自己本不应该有的，却因着叶微微生出的热情，全部释放。
“唔”
叶微微的唇动了动，喉咙中发出难受的呜咽声，封楚漠的手按住叶微微，眼中的色彩，黯了下去。
他想要她，只是，封楚漠望着那双闭阖着的眸子，他更想的，是在她清醒的状态下，在叶微微那双明澈眸子的注视下，占有他。
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封楚漠掌心还按在叶微微的胸口，一道阴气却已经融入了女人的身体。
“你做什么？”
叶微微睁开了眼睛，然后，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张开的好。
特么的封楚漠这个阴魂不散的，正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微微，我很想你呢”
虽然那声音很好听，虽然那笑容很好看，很惊艳，叶微微却觉得全身都想抖，男人的眼中，太过深沉的欲望，让她想逃。
想逃，便逃了，叶微微一把推开男人放着不是位置的手，向着床脚爬去。
眼看着便到了床脚，叶微微翻身便要直接往床下滚，什么形象也顾不得了。
“微微，小心些”
腰身上，紧紧地箍住了一双铁臂，叶微微惊呼一声，被男人直接揽入了怀中：“如果不小心摔断了脖子，死了的话，我可就真的可以和你长长久久地做一对鬼夫妻了呢”
男人的声音中，莫名地含着一丝丝企盼？
尼玛的企盼，这绝逼是威胁吧，这要不是威胁，叶微微把自己的脑袋扔给封楚漠当球踢。
战战兢兢地转头，谄媚地笑：“封大哥，封大少，封祖宗，我求求你，放过小的如何？小女子我一没有迷倒众生的姿色，连你的样子都比不上，二没有内涵，绝逼不如你懂得多，你当我草包也行，三，三没有承受力，你看看我，这么瘦，这么弱，哪里能够承受的住您的宠爱，您不如另找高明？”
叶微微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自己这两天因为各种操劳而消瘦的手臂，向着封楚漠努力地贬低自己，心底则是在流面条泪，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赶快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缠着谁都可以，别缠着她了，她经受不起呀。
现如今，只要能够让男人放了她，将他那只该死的乱摸的手收回去，叶微微表示，她还可以更加贬低自己。
“嗯”
女人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叶微微的手指紧了紧，封楚漠对她身上的敏感点知道的太清楚，只是几下子，她便有些受不住了，咬住了唇，叶微微的眼神落在了枕头底下，那里有符文和刀子。
封楚漠自然也看到了叶微微眼神的落处，有一瞬间，他是惊怒的，手上的力气下意识重了些，换得了叶微微的一声惊呼。
下一刻，封楚漠垂低了眸子，他的脸色是冷漠的，深沉的，他的眼神是郁郁的，他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呼”
叶微微将眼睛艰难地从枕头底下移开，当时什么都不知道，被封楚意骗了的情况下能够毫不犹豫地下手伤害封楚漠，而现在，在她经历了太多，了解了太多之后，她到底不能够将封楚漠当做一个彻底的应该被消灭的或者厌恶到恨不得他去死的异类看待了。
“王八蛋，你如果敢再乱动下去的话，我和你同归于尽！”
叶微微又开始挣扎了起来，动作激烈的很，嘴里也开了骂，封楚漠的眼神却亮亮的，他将指尖探到女人的唇瓣间：“不准伤害自己”
不准伤害自己？你特么是我什么人？叶微微一口，狠狠咬在了封楚漠的手上。
叶微微咬的狠，咬的用力，自己的牙齿都隐隐作痛，然后，不止没有尝到血腥味，没有听到男人的痛呼，反而让封楚漠在她耳际流泻出一连串的笑声：“微微，你可真是个傻瓜。”
傻的可爱。
叶微微气的柳眉倒竖，眼睛又忍不住往枕头底下出溜了。
“你以为，什么都能够伤到我？”
方才叶微微的选择已经让封楚漠很满足了，他不打算，再去试探一次女人的心意，他想，保持住这样的好心情，保留这份隐隐见了点光明的企盼。
随手，拿起枕头底下的刀子，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捅入。
“不要！”
叶微微一声惊叫，那刀子，没入了男人的胸口：“你，你傻呀，自己捅自己，你有自虐的倾向，别在我眼前！”
“你，有没有事？”
叶微微抖着声音问。
封楚漠笑了，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微微，你看，这样是伤不到我的，不是每一次，都会让你有机会逃脱的，所以，微微，死心吧，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的。”
刀子被一点点抽出，男人心口的位置，连幻化出的衣服都没有丝毫破碎，刀子上，也没有任何血迹，叶微微的嘴，张成了O字型。
“所以，你现在可以安心和我继续刚才的事情了。”
封楚漠笑的意味深长，他的手，撩开了叶微微的下摆衣服。
“你去死！”
叶微微手脚并用的往外出溜。
当然，叶微微是不可能成功的，在封楚漠积攒了这么久的欲望一朝释放之后。
房间中响起了一声声可疑的响动，被子落到了地上，床铺在震动：“微微，你可真热情”
“王八蛋，你在摸哪里！”
餮足地退出，封楚漠转首，望着叶微微面上的潮红与怒意：“微微，我今天很开心。”
是真的很开心，在叶微微第一次选择没有将刀子再次拿出伤害他之后。
叶微微全身都像是被车轮碾过，她表示，为什么上天这样不公平，马丹明明是个鬼，自己伤害不到他的话，封楚漠不是也应该碰不到自己的吗？为什么今天他居然能够大碰特碰。
封楚漠看懂了叶微微的眼神，笑的有些神秘，他自然不会说，一开始没有用阴灵与叶微微结合，是因为叶微微体内的阳气没有完全被激发，承受不住，他的尸体虽然是他的弱点，却也是唯一能够最快让封楚漠与叶微微达成某一点共鸣的存在，叶微微跑之前，他们可是已经做过了呢。
“咳咳，你今天开心的话，帮我个忙吧”
眼看着封楚漠舒展了一下腰身，这是办完事要走的节奏，叶微微到底忍不住厚着脸皮说出了这句酝酿了好久的话。
封楚漠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黑，小黑你应该能够救活吧？一定要把小黑先弄活再走吧！”
叶微微也豁出脸面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的！
封楚漠的脸彻底黑了，他咬了咬牙根：“问你个问题，小黑和我，哪个重要？”
“废话，当然是小黑！”
叶微微用你是哪根葱的眼神撇了封楚漠一眼。
封楚漠的眼睛阴了一下，叶微微冷的滚进了床单，降温也太快了吧。
封楚漠深吸一口气：“好，我还给你小黑！”
他不敢问叶微微，如果不是为了小黑，她刚刚到底会不会捅下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