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的小少女害羞的垂下眼,却又忍不住贪婪的用余光去看男人充满了阳刚之气的身体。
慕容瑾拧眉,奇怪的看着宁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一言不发,静默走出。水声哗啦,当他完全走出温泉中时,小少女立刻拿着洁白的毛巾帮他擦拭水珠。
眼角余光一瞥,慕容瑾忽然看见她双颊飞上两朵轻霞。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宁月做作极了!
他依稀记得有一个人,即便是赤着雪白的身体,依然天真无邪的看着自己。那人不解风情,不知情事,却明亮到反复能燃烧天际。
和宁月截然相反!
奇怪,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后宫的女人从来精通男女情事,怎么会有人不知道一个女人赤着身子在男人面前代表什么。自己莫非泡汤泡糊涂了?
慕容瑾从来没有在清流池泡汤泡到睡过去的经历,除了昨天。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醒来后第一眼看见宁月,一向波澜不惊的心生出了涟漪,忽然下意识会疼惜她……
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他一向不喜欢宁月这一款的女孩,现在怎么觉得她顺眼许多?
天光耀着年轻帝王宛如黑曜石一般漆黑漂亮的眼眸,那眸子含着探究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远处那个十四五岁的绝美少女。
“王上,为什么这么看着奴婢,有什么不对吗?”怯怯开口,稚气的嗓音,拉回了慕容瑾游离在天外的心思。
“你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手中把玩着朱红色的软毫毛笔,慕容瑾若有所思的问。
“三年前宁月就在清流池侍奉王上啊。那时候宁月才十二岁,王上只爱在清流池沐浴,于是宁月就在清流池侍奉了王上足有三年……”
说到这儿,她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垂下漂亮的小脑袋,羞怯的笑着,“宁月多话了。王上您日理万机,不记得宁月很正常啊。”
她的声音,虽然稚气,却有一种骨子里的嗲媚。可是,除了那一声“王上”还能让慕容瑾心中一软,那种嗲媚只让慕容瑾倒足胃口。
越听她的声音,慕容瑾原本因为那一声“王上”叫出来的心软,竟然奇迹似的没有了。
不是她。
慕容瑾脑海中却莫名响起一个声音,也想起了一个清脆的嗓音,脆生生的,让人心里如吃了蜜糖似的甜。他嘴角不由翘起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
“王上。”
不满意慕容瑾虽然看着自己,但目光却好像透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个人,宁月再次用怯生生的语气唤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
如果有任何一个认识宁月公主的人在这里,恐怕都会大吃一惊。
堂堂宁月公主,从来不存在害羞、娇怯这样的情绪。
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能够千里迢迢舍弃公主的尊荣来到东曜王朝的后宫中,单这份魄力,天下就没有哪个女子能有。
宁月公主继承了她父亲的冷血、果断与决绝。
她可以是残酷的、绝情的、冷血的。
她可以是不近人情、六亲不认、自私无比的。
她可以是“宁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恶毒公主。
唯独,不可能是一个娇羞可爱的少女。
这位公主有多可怕,有多冷血,跟在她左右的近侍都知道。
她在三岁的时候学会捉刀,于是一刀刀凌虐她的奶妈,让对方哀嚎流血至死,只因奶妈长得丑,公主厌恶了。
五岁的时候因为臣子送来的血统纯正的两头长毛犬叫声太吵,于是将小狗剥皮炖了狗肉,强行喂给大狗,看着大狗悲号撞墙,她哈哈拍手鼓掌大笑。
九岁的时候,学会了邻国甚至是蛮荒的语言,利用守城将领夫人的同情心,用孩子的身份混入城池、打开城门后,便带领铁骑踏破城池!然而,那个给她食物、带她回家、视她为女儿的将领夫人……
却被她五花大绑,用绳子绑在马腹上!
公主驾着烈马游遍城池,将那可怜的妇人生生拖在后面,血肉模糊而死。
只因那妇人怜悯的抱着宁月,说:“这小姑娘小小年龄没了父母,真可怜!不如做我的女儿,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卑贱的奴才,竟敢妄想做我母亲!
还用你的脏手碰我!
该死!
这位小公主,绝不是个简单的人。心有多大,她就有多残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宁月公主从来是不折手段,不计较任何得失。
然而。
她却爱上了慕容瑾。
东曜王朝以“仁义”为国之根本,宁月想在东曜皇宫待下去,哪敢再肆意妄为。
“王上,您批阅完奏章了吗?宁月在御膳房煮了这碗芙蓉莲子羹,您试试这味道好喝吗?”
随着宁月拍拍小手……
从外面立刻进来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宫女,她轻袖一掠,皓白的手腕在阳光下仿佛柔腻如蜂蜜。
慕容瑾心中一动。
还不等反应,不知从哪儿忽然飘来一阵蜂蜜似的甜香。
宁月端着精巧的小银碗,步生莲花,款款走到了慕容瑾的身边,“王上,莲子清热解火,这汤是宁月用祖传的秘方烹制的,您尝尝。”
蜜糖的甜香,混了芙蓉的清香。
慕容瑾觉得这香味陌生中透着一股诡异的熟悉感,却让人异常的不舒服。
并没有伸手接过甜羹,他侧头,静静看着眼前美的和精灵似的小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