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媛给汪府的司机打了电话,派了车子去接娴雅。而她自己,则和仆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招待客人的茶点。至于楼上那位,依旧在梦周公!
今天是个大晴天,昨夜那场雨让那些蔷薇花看起来越发的娇艳。
约莫过了十点钟,娴雅到了,诗媛亲自去给她开门。
只见她身着一袭黑色无袖V领连衣裙,长度只到膝盖的位置,脖间一串看似普通的白色珍珠项链,戴着一顶白色宽边小圆帽。
“欢迎你,娴雅姐姐!”诗媛很礼貌地向她打招呼,从她手中接过一束新鲜的郁金香花交给仆人插起来。
娴雅微笑着朝门外看了一眼,说:“那蔷薇花很漂亮啊!你真是细心!”
“因为我喜欢嘛,平时又没什么事,就种种看。”诗媛说,“枫林路那边的房子也是种的这花,汪子轩他也很喜欢!”
娴雅的眼底掠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凉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往屋里走去。
诗媛带着娴雅参观,门口进来,需要下个台阶才是客厅。客厅右手面是餐厅和厨房,以及通往地下车库的楼梯。左手面过去有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左面是她的瑜伽室以及健身房。上到二楼,瑜伽室上面是夫妻二人的卧室,往右依次是两人各自的书房,一间客房,再过去便是茶室。
走到卧室门口时,诗媛说:“那家伙还在睡懒觉呢!真是受不了他!”
娴雅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很惯着他啊!”
“才没有呢!我喊他好几次,他都不起来。看他昨晚睡得太晚,我也懒得叫他了!姐姐你第一次来,他就这样,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诗媛有些生气。
娴雅含笑不语,突然两人就听见门开了,汪子轩说道:“死丫头,你——”他一看娴雅在,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轩,你可不能这样欺负新娘子哦!”娴雅笑着说。
他没有接话,只问诗媛;“怎么在这里晃?”
她看了他一眼,便对娴雅微笑道:“姐姐,就让他先陪你在茶室坐,我去厨房把茶点端上来!”说完,她便往楼梯口走去。
虽然往楼下走了,可是,她特意在楼梯口站了半分钟,站在一个不被他们发现的角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时,她有些责备自己不该这样怀疑。
诗媛走后,娴雅站在巨大的玻璃墙前,一低头便看到那娇艳欲滴的红蔷薇,叹道:“你干嘛这样子欺瞒她?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与她无关的事,我有什么必要说出来?”他说道。
“轩,我喜欢你太太,她是个很单纯率真的人。你做了件正确的事!”她说。
他没有接话,只是请她坐到茶室去。
没一会儿,诗媛和女仆便端着茶点上来了,还有一份给他准备的早饭。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她手中接过自己的早点,慢悠悠地吃起来。
娴雅坐在他对面,看着夫妻二人无声的默契,不禁露出很深的笑意。
“今天的面包是不是比平常好吃?”诗媛问他。
他却说:“有吗?没尝出来!”
“我给里面加了一种特别的香料,你太迟钝了!”诗媛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汪子轩总觉得诗媛的话中有话,因此便再次否认。
娴雅掐了一块面包,尝了尝,说:“好像有玫瑰香味,你加了玫瑰花瓣?”
诗媛点头,微笑着说:“还是姐姐你厉害!”
“没想到你厨艺也这样精湛啊!”娴雅叹道,又说,“轩,你以后不用下厨了,诗媛的手艺比你强!”
此话一出,诗媛的心头一紧,可是,她依旧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微笑着。
难道说汪子轩还给娴雅下厨?难道说他的菜做的那么好是因为娴雅?
诗媛这么想着,拿余光瞥了他一眼,他却好像很平静。
“其实,做菜呢,我觉得啊,想做好不容易,不光要靠努力,还要看天分。不过,随便做做还是没什么难的,就像实验室做实验一样,一点点试着,最终会做出好吃的食物。这就是我的理解!”诗媛微笑着说。
娴雅点点头,却露出惭愧的表情,说:“跟诗媛相比,我真是笨死了。什么都不会做,到现在为止,也还是买了现成的食物微波了吃的!怎么都比不得现做的有营养!”
“您先生不下厨吗?”诗媛问。
娴雅摇摇头,微笑道:“他经常出差不在家,即便是在家里的时候,也不会动手的!”
诗媛没有继续再说这个话题,可是娴雅说:“轩的手艺很不错的!”
世事就是这样,越不想听什么,就越是会听到什么。
诗媛听娴雅这样说,心口的痛开始加重了,她不知道娴雅是故意这样呢,还是她自己想歪了,反问道:“姐姐尝过吗?”
汪子轩一直在沉默的,听诗媛这话,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又不好随便开口,只得听着。
娴雅看了他一眼,含笑道:“是呢!”
诗媛放在腿上的那只手不自主地攥紧了,汪子轩也瞧见了,可是她脸上依旧笑容灿烂。
娴雅继续说:“我们以前老在一起玩,大家比赛厨艺啊,安辰和轩总是做得最好吃,让我和小敏惭愧不已。我们大家都喜欢轩做的食物,真的很棒!”
她的意思是,汪子轩不是做给她一个人吃的,而是大家一起分享的。
诗媛不知该怎么看待这件事,难道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唉,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白白让自己痛苦!
在诗媛这样自我安慰时,就听娴雅说:“轩,好多年没尝到你的手艺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口福?”
诗媛盯着他,却见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之后对诗媛说:“你先陪着娴雅聊会,我去厨房看看!”
可是,他走后,诗媛觉得茶室的空气有些紧张,或许只是她的心理因素导致。
“诗媛——”娴雅唤了她一声。
“哦!”
“轩啊,很孩子气的,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很辛苦?”娴雅问。
诗媛没有回答,或许是因为她的内心还有抵触情绪。
“轩呢,因为被期待了太多,他从小压力就很大。”娴雅说,“可是他呢,又犟的要死,心里再难受,也不会跟别人说。”
诗媛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他一个人蹲在那喷泉下面哭。那时候他才六岁!”娴雅说着,似乎在望着很遥远的过去。
娴雅说了好些他们小时候的事,说汪子轩被父亲训斥之后偷偷躲起来哭,经常都是她和子敏哄了他开心。说她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时常会去汪家和子敏在一起,她也经常哭鼻子,而小时候的汪子轩总是会想法逗她笑。
“他真的是个缺乏创新力的孩子,哄我的招都是我和小敏在他身上用过的!”娴雅说着,忍不住笑了。
这些往事,交织着泪水和欢笑的往事,在诗媛听来,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
“后来,我去了罗马,轩也长大了,可还是没怎么变,老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那时候,我老跟小敏说,轩这个样子,将来娶的太太可就不轻松喽!”娴雅说。
诗媛始终沉默不语。
娴雅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太多了,便对诗媛说:“诗媛,我这个弟弟,就拜托你照顾了!他是个善良的孩子,虽然经常会做一些伤人心的事,可是,他不会真的伤害你!”
面对这样的娴雅,诗媛该怎么想?继续把她当做假想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