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开了药方,费慕凡便抱着语菲出去了。
“你干嘛一直抱着我?我自己会走!”直到上了车,语菲才敢说话。
“你以为我喜欢抱着你吗?那么重的,不知道我很累?”他说完,就锁上车门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在半路上,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全是公司打来的,直到最后,他直接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下午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直接发信或者打电话。
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才不去公司的,压根不会想着他是要照顾她。可是,医生那句“你男朋友”,让她很是介怀。
“嗳,刚刚那位医生是乱讲的,你别,别往心里去!”她解释道。
“医生说什么了?不就是让你别乱动之类的话吗?这几天就好好在家待着,你老板都说了你可以不用上班,就别假积极。”他说道。
“谁假积极了?我不找工作不上班,难道要等着饿死啊?”她不满道。
“饿死?至于吗?我连你都养活不了?”他看了她一眼,说道。
“谁,谁要你养活?”她别过脸望着车窗外。
他也不说话了,直接往自己的公寓驶去。
回到住处,她半躺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什么。虽说云泽给她准了假,她还是觉得这样在家闲呆着不对,便起身下床去拿书过来看,脚一碰着地,突然疼的满头大汗。
“你聋了是不是?医生说什么都忘记了?”他刚好走进来,见她坐在床边,两只脚还在地上,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忍不住就训起来。
“你能不能把我的书拿给我,我想看看书。”她抬头说道。
他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那眼神似乎真的要吃掉她。
刚要说她,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伸手从床头拿过来接听,是云泽打过来的。
“伤势怎么样?很严重吗?”他问。
“还好,没什么,医生就是那么大惊小怪的。星期一我就去上班,不会有问题了。”语菲赶紧答道。
“不急不急,你好好休息,这边还有很多人在参与案子,我忙得过来。”云泽道。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真是傻,别说这种话。”云泽温柔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费慕凡在她身边,自然也听得清楚。
语菲只是低着头,傻傻地笑着,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怎么好端端的就把脚扭了?你这家伙,这么大了还是这样调皮,以后要当心点,知道吗?”云泽接着说。
语菲幸福地脸都红了,却还是禁不住用撒娇的声音说道:“我哪里知道会——”
费慕凡听着这声音,气得脸都绿了,也不待她说完,一把将手机夺过来按掉,然后丢在床上。
“你神经病啊?干嘛按掉我的电话?”她突然间从甜蜜里跌落到现实,大声冲他吼道。
他懒得理会她,转身离开她的卧室。
语菲赶紧将手机拿到手中给云泽回拨过去,撒谎说刚刚手机掉到地上了。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吧!就这样!”云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语菲坐在床上,轻轻活动一下脚,就觉得疼痛不已。这是才想起费慕凡来,才想起那件案子。
她知道他在生气,所以,还是自己主动去找他比较好。
可是,从床到门这段距离,根本没有任何依靠。现在要到门那里,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单脚跳过去,第二就是在地板上爬过去。
她看看自己受伤的脚,再看看另一只,真是倒霉,受伤的是右脚,而她的左脚从来都很难单独行动。
天,难道要爬出去吗?
坐在床上犹豫了将近十来分钟,她还是决定选择第二条。
再怎么不雅也不管了,要是把事情憋在心里,还不得难受死吗?
某人天生就是个急性子,虽然经常会忘事,可是一旦记起来,就要立刻付诸实践。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趴到地板上,开始慢慢往门外移动。
费慕凡因为她刚刚和云泽的通话而生气,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在书房里对着邮件发呆。
咦?门怎么开了?
接下来的一幕,几乎可以成为他终生难忘的情形之一了——
文语菲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抬头,眼睛就看到了一双脚。
“很好玩吗?”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抬起头不自然地笑了笑,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很不雅。
他环抱着双臂,盯着眼前的人,心情真是错综复杂。
糟了,怎么站起来?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然而,不容她想,有人还是替她解决了麻烦,躬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说,用这么难看的姿势来我这里干嘛?”他盯着怀里的人,问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仰起脸质问道。
“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叶沐辰去法院告你了?”
“他告的是我,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反问道。
“你白痴啊?”她突然挺起身伸手拍了下他的头,“我给你作证的话,你就不会被判刑了!”
“死丫头,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了?”她不知怎的,感觉鼻头酸酸的,眼眶里就湿了,说话的语调也降了下来。
“小时候你护着我,可是现在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我不想你还是那样子护着我,我,我不想,”她说着,脑袋就渐渐低了下去,不再看着他,“我不想欠你太多!”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泪水就从她的眼眶里滚了出去,热热的。
“费慕凡,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真的,真的——”她支吾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走回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他说完,刚要离开,却被她抓住手腕。
“费慕凡,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她轻声说道。
他叹息一声,坐在床边望着她。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的?”他突然说。
“啊?”她的眼泪登时止住了,不解地望着他。
“不就是那几个小时的社会服务吗?平时太少锻炼身体了,正好有这个机会可以让本少爷活动活动筋骨,而且,还能尽个良好市民的职责。”他说着,站起身在地上走着,“至于那点钱嘛,更没什么了。”他盯着她,“我是无所谓了,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
她的嘴唇颤抖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死丫头,别再自责了,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他弯下腰,拍拍她的头。
“费慕凡——”她坐起身。
“不过,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减少一下内疚感。”他淡淡地笑着,黝黑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她,把她看得有些不安。
的确如他所说,她是很过意不去。
“什么办法?”她问。
“就是,呃,让我想想,”他故作沉思,不出几秒,便抬手抚上她的脸庞,“和我交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