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大地,他们坐船离开了,而游乐场的灯光,也在他们的身后渐渐黯淡。
回程的途中,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和之前完全不同,是那样的轻松,那样的清爽。而她却因为玩的太累,下船之后就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到家了,她还是没有醒来。他便把迷糊中的她背回家。
“云霄飞车可以坐七次,wonderwheel十次,到了最后脸都青了还要玩,真不知你这脑袋你装的是什么?”他背着她走进电梯,叹息道。
“不过,今天谢谢你。许诗媛,我很开心,好多年都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他看着她那趴在他肩膀上的睡脸,露出温暖的笑意。
这个假期,就这样结束了,而当他送她去机场时,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她准备往安检处走去——
“你不会是真的打算不见我了吧!”他拉住她的手,问道。
她望着他,忍住了眼泪,露出笑容,松开他的手,点点头,说道:“保重吧!”
说完,她转身朝着安检处走去,没有再回头。
她的身影就那样消失在人潮之中,再也找寻不见。
人生有许多的机缘,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机缘,会让原本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相识。而那缘分一尽,两个人便会再次如同海洋中的两滴水一般,难以再会。
临走前,她把他家里的钥匙还给了他。
在回学校的途中,有那么多次,她想要删掉他的号码,每次都无法做到。
而他,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家里,却是那样的孤单。
都是孤独的人啊!
到现在为止,许诗媛主动远离了两个男人,一个是那青梅竹马的彭慕飞,另一个就是汪子轩。虽然原因并不相同,可是,这两件事,让她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彻底断绝了任何男性的示爱和追求。
分手之后,约莫过了半年的光景,汪子轩便来Baltimore见她了。这是五月的一天,和往常一样,他给她发了信息,告诉了自己的位置,只不过,他却是在学校里面等她。
她来到他说的地方,却见他正一个人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着鸽子在眼前的草地上悠闲地散步。她马路对面站了好一会,却始终迈不开脚步走过去。
“嗨!”她走到他身后打了声招呼,他回头对她微微笑了下,请她坐在旁边。
寒暄了几句之后,他才说:“我还是挺担心的,担心你不愿过来见我!”
她没有接话,却问:“你没有回国吗?”
“说到这个,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他突然露出笑容望着她,“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那间公司会倒闭吗?结果——”
“啊,不会真的倒闭了吧!”她很是惊讶。
他微笑着点点头,说:“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乌鸦嘴啊!”
“切,你才乌鸦嘴,我是神算子!”她又习惯性地和他杠上了,话出口,才觉得不该,极不自然地侧过头,别开他的视线。
“嗯,”他不自主地笑了,道,“神算子女士,你能算得出我马上要给你什么吗?”
从他的言谈来看,他应该是对她那时安慰自己心存感激的,那么,他是要送什么礼物吗?
“什么啊,我现在算不出来!”她很排斥他会给她什么东西,那样的话,她会很瞧不起自己。
谁知,他带着神秘的笑容,从外套的口袋里掏了一个东西放到了她的手心。
“你,你这是——”她惊讶地盯着他。
“许诗媛,嗯,是这样的。你离开纽约后,我想了好久,呃,最后呢,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把这钥匙拿上。因为呢,呃,怎么说呢,虽然我们分手了,可是,我希望你把那里当做是自己的家,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或是想家想亲人了,就去我那边住上一阵子。呃,就是这样。可以吗?”他虽然对自己这番话已经字斟句酌了好多遍,可是真正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修改了许多。
她没有回答,放着钥匙的那只手依旧那样摊开着并未合起来。
四目对视,却是无语,唯有耳畔风声阵阵。
“汪子轩——”她唤了他的名字。
“嗯!”他轻声应道。
“给我你家钥匙,没有关系吗?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吗?”她问。
他把手覆在她的上面,将那钥匙盖住。
“许诗媛,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睡我的床。”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并未多言,因为他觉得她会明白。
“抱歉,我也不喜欢睡你的床!”她却这么回答他。
“没有关系!我家里好多床,你可以随便选!”他握住她的手,望着她。
她无声地笑了,叹息道:“汪子轩,我讨厌你这样自以为是!”
“说实话,我也讨厌你这样冷若冰霜!”他回道。
或许在旁人听来,这样的两个人是如此的互不相让,可是,他们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好,这才是他们应该的相处方式。
接下来的两年,除了面临着m国医生执照考试,课程的压力也比前两年要大许多,诗媛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可是,在假期的时候,她也会偶尔去纽约,去他家里住几天,也许那就是她在m国的家。汪子轩依旧是到处跑,国内、r国、欧洲和m国,一年到头不知道要绕着地球飞多少圈,是真正的“空中飞人”!在那一次次飞越大西洋和太平洋时,她有否在睡梦里出现,只有他知道。
这两年过的很快,他会在周末偶尔去见她。这种见面只是喝杯咖啡,吃个饭,这样匆匆相见之后,他又会飞回纽约。
Baltmore到纽约的这条航线,他们不知飞了多少次。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远还是近,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正如这两年的他们一样。
两年后,诗媛从医学院毕业了,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她医学博士的学位。毕业典礼时,舅舅和舅妈专门赶来参加,而汪子轩只是发了一条简讯祝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