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略蹙眉,虽然觉着没必要回答,但基于礼貌,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沈略!”
遥遥倚在沙发里,点了支烟,夹在手中优雅地抽着:“唷,用的本名呢?”
沈略也不傻,当然明白她话里有话,她自己开了一瓶饮料轻啜着,眼神迷离,不想再跟她聊。
沈略淡淡的态度,遥遥似乎并不介意,继续酸溜溜地说道:“跟着唐少肯定少不了好处吧?想当初分手时,他可是……”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沈略倏地站起来,几乎是逃似的走出这个龌龊的地方。
张邵阳正对着门的方向,看到那道仓惶的身影后,笑道:“阿颂,这妞不错,什么时候你腻味了告诉哥们一声。”
谁知,唐颂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麻将呼啦一推,撂下狠话:“张邵阳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小爷让你撸管都撸不起来!”
他冰寒冷冽的眼神让张邵阳打了个寒噤,他承认自己今晚带着点替张孜言出气的意思,只不过没想到唐颂会这么认真。
徐贤看气氛剑拔弩张起来,打着哈哈,调解道:“嘿,张邵阳,丫的你能耐啊,阿颂的墙角都敢挖?”
张邵阳知道徐贤正给他找台阶呢,当然顺着往下爬,故作轻松地笑道:“哪能呢?我顶多松松土罢了。”
唐颂冷睨了他一眼,偏头一看,沈略不知道何时出去了,忙站起来问沙发上的女人:“她呢?”
遥遥朝他眨眨眼,笑道:“唐少你紧张什么,去洗手间而已。”
唐颂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冷嗤了声,重新开始摸牌。
这会儿包厢的门突然开了,唐颂飞快地回头,却不是沈略。
大家看到孟子骁,又开始新一轮的调侃:“哎呦,你家牛皮糖呢?终于舍得放你出来了?”
孟子骁挽着靓女闪亮登场,笑得甭提多开心了,“这不回S省过暑假去了嘛。坐牢还有放风的时间呢,何况是当保姆。”他瞅了眼牌局,放开美女,忙冲了过来说道:“嘿,好呀你们,几局了?不带这样的,都不等我。”
唐颂站了起来,让出位置说:“你玩吧。”
孟子骁看他一脸不爽,扫了一圈,佯怒道:“谁欠唐二公子钱了?丫的还不快吐出来?”
唐颂懒得理他,走到吧台前倒了杯酒,一个人饮着。
孟子骁挥挥手让那几人先玩,也跟了过去,他跳上高脚椅,神秘兮兮地问道:“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
“沈略!”
唐颂冷嗤:“又不是见鬼了,这也值得你发神经?”
孟子骁一怔,明白过来,“跟你来的?我说怎么在这儿见到她呢,还吓一跳。不过阿颂,你都是要订婚的人了,还勾引人家小姑娘呢?”
噗……
某人一口酒呛了出来,问道:“你说什么?”
孟子骁飞快地旋身,速度跟一阵风似的,刮得圆形椅面都跟着转悠了几圈,可最终还是未能幸免。他抓起T恤下摆胡乱抹了抹手臂上的酒渍,恼道:“又不是几百年没见过女人,娶房媳妇也能给你乐成这样!”
高脚椅上的男人抽了张面纸,不紧不慢地擦完嘴后,沉吟道:“你打哪儿听来的?”凭他对孟子骁的了解,如果没有确信儿,不会刻意把这事儿提出来。
孟子骁挑挑眉毛,奇道:“哟,真不晓得?下个月初六,日子都敲定了,丫还装呢?”昨晚刚回家,他就被这颗红色卤蛋给炸飞了,实在忍不了自家老妈那张恨铁不成钢泫然欲泣的脸,立马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唐颂怔了下,敛眸沉思起来。他倒不是意外订婚一事,毕竟他之前没有反对过,依卓女士对莫芯蕊的满意度,这事水到渠成,只是没想到卓女士居然如此神速,问都不带问的就直接把日子定下了。
他的半边脸隐在昏黄的灯光下,晦暗不明,神情莫测不知所想。孟子骁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可怜的阿颂,该不会又被你家卓女士给包办了吧?真彻底啊。我看,你就跟哥们一起等着收订婚宴请柬得了。”
唐颂挥开孟子骁的爪子,抬眸眄了他一眼,不耐地说:“收起你的幸灾乐祸,正心烦着呢,别给小爷找不痛快。”
孟子骁摸摸下巴,他哪儿幸灾乐祸了?明明是狐兔之悲吧,老妈那句“阿颂都要订婚了,你呢?你呢……”宛如魔咒,在他脑中无限回音。叹了口气,他帮唐颂重新倒了杯酒,顺着光可鉴人的桌面滑了过去,说道:“得,别不痛快了,真要不愿意就反抗吧斗争吧,唱了那么多年国歌,咱得响应号召,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唐颂伸手拦住快要从面前滑开的酒杯,冷睨他:“谁说我要反抗了?”
孟子骁半张着嘴,唱到一半,傻了。好一会儿,他才砰的搁下酒瓶,问:“真娶啊?那门外的丫头呢?”他以为他这次是认真的,毕竟追了人家一年,对于唐颂这么个人来说,还真就跟大姑娘上轿一样,头一回。
“……她不适合。”唐颂晃了晃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凝着轻轻荡漾的琥珀色液体,想法跟过去一样,只是……语气中多了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迟疑。
“什么样的适合?莫芯蕊那样的新娘学校优等生?喂,我说阿颂,娶老婆不是买家具,别光想着实用啊适合啊。喜欢!最重要的是喜欢,懂?”
他跟唐颂的婚姻观不一样,在看够了自家老姐的痛苦后,他坚决要求自由恋爱,老婆一定要挑个自己喜欢的。他就不明白了,婚姻不就是两个人的事吗?看对眼了喜欢了,在一起就行了。家庭背景是神马?门当户对又是神马?能当饭吃?所以,有时候真真觉得父母是老糊涂,为了多少年前的狗屁约定,生生拆散大姐和柯毅,搞得你痛苦我痛苦大家看着也痛苦,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