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身,缭缭烟雾又呛得她打了个喷嚏,赶紧以眼神询问徐贤。
徐贤摸着淤青的嘴角,指指被吧台挡住的沙发。沈略绕过去,这才看到唐颂正懒懒地歪在上面,身边倒没有什么国色天香红粉佳人,只是面前流光璀璨的玻璃矮几上横躺着好几十个酒瓶子。
她皱紧秀眉朝他走去,还未近身,便见他微眯着眼睛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往后面的墙角一砸,大撒酒疯:“靠,滚过去!说了别烦我!”
虽然伤不着人,沈略还是被那声巨响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沙发后的角落里还有许多细碎的玻璃渣。
她气得扭头就要走。醉死活该!
徐贤赶忙拦住她,“嗳,沈妹妹别走啊,赶紧劝劝你家阿颂,不然张邵阳得陪着一起喝挂了。”
正仰着头对瓶抽的张邵阳听闻救星驾到,一口酒猛地呛出来,咳着说道:“是啊是啊,咳咳,老子快没命了。”
唐颂本以为又是那些莺莺燕燕,见是沈略后,摇摇晃晃站起来,醉醺醺地去搂她,“咦,小……小妖你怎么来了?”
沈略心中有气,一把推开他,谁知他根本站不稳,眼看着歪歪斜斜就要倒,她又慌忙扶住,没好气地说:“别撒酒疯了,走吧走吧。”
唐颂懒懒倒在她身上,脑袋埋在她颈窝胡乱啃着,软玉温香占尽便宜。
沈略仰着脖子往后躲,可推又推不得,扶又扶不稳,忙喊道:“徐贤,你过来帮忙扶一下他吧。”
徐贤走过去半搀住唐颂,冲他挤挤眼以眼神示意:哥哥,装得差不多也就成了。
唐颂暗瞪了他一眼,徐贤立马调开目光,赶紧扶着脑袋做醉酒状,“嗳嗳,这头咋就这么晕呢,不行了,眼花,沈妹妹你怎么成两个了?难不成还有双胞胎姐姐?”
沈略无语,又求救似的看向张邵阳,请求道:“张先生?”
张邵阳迅捷无比地往沙发里缩了缩,直接晕死状。笑话,被唐颂这丫折腾一整晚上,再去坏他好事儿小命可真得没了。
徐贤灵光一闪,冲着正从麻将桌走过来的孟子骁喊道:“骁子,你来送阿颂吧。这一屋就你和陆西爵没喝酒。”
孟子骁笑,“哦?那人家媛媛小美女怎么办?”
“我送。”徐贤笑得跟花儿似的,对着孟子骁身边的小美女猛放电。
“头不晕了?眼不花了?能开车了?”孟子骁斜睨他。
“楼上就是酒店,您请,刚儿说的话忘了?咱不开车,乘电梯就成。”他依旧死皮赖脸地笑。
沈略看他们推皮球似的,不禁在心里可怜身侧的男人:唐颂啊唐颂,你做人这得多失败啊?醉了连个主动送你回家的发小儿都没有。
最后皮球还是滚到了孟子骁这儿,照徐贤的话是这样说的:“兄弟,您这不只是发小呢,还亲戚啊。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沈略在心里狠狠鄙视他们。到底是谁入地狱?她怎么觉得是自己呢?
孟子骁开车送他们,她则扶着唐颂坐在后座。那家伙最开始还算“老实”地靠在她肩上,靠着靠着就滑到她怀里去了,他俩像做重复运动似的,她扶起,他又滑下,再扶,他索性直接往她胸前钻。
沈略狠狠拍了下他的脑袋,恼道:“您这是喝的酒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软骨散呢!”
唐颂脑袋隐隐发疼,好气又好笑。这狠心的死丫头,还真下的了毒手?她就不怕把他拍傻了?
孟子骁本来心事重重的,听闻沈略这话后,哈哈大笑出声,调侃道:“沈略小朋友,他喝得不是软骨散,大约是合欢散。”
操!
唐颂先在心里问候了孟子骁祖宗八代,然后暗暗在攻击报复簿上狠狠记下一笔。丫等着!看他演完后怎么收拾他!
沈略很窘,原本白皙的脸颊腾上红晕,所幸在昏暗的车里看不太清。不过孟子骁这一出声,倒是提醒了她,她抬头认真地问:“刚才跑出去的那人是叶妃吧?她怎么了?”
孟子骁的谑笑僵在脸上,手指弹了弹方向盘,并未回答。
沈略跟孟子骁毕竟不是很熟,也不敢多问,垂下眼睑担心地喃道:“我看她好像哭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孟子骁依旧沉默,只是突然猛踩油门,车子开得飞快。
他也在心里喃喃问自己:会出事吗?那么厚脸皮的丫头,能出啥事?
嘎吱一声,不足十分钟,路虎便停在一栋高级公寓前,沈略偏头看向窗外,怔了怔,轻讶道:“帝华?”
孟子骁正在解安全带的手停住,回头问:“嗯?这家伙最近不一直住这儿么?还是要回西山别墅……也成,就是远了点。”
沈略赶忙摇头。她只是好几个月没来过这里,心里有点怪怪的。没想到唐颂这些天是住这儿的。
孟子骁扶唐颂下车,沈略在一旁搀着。从厅里经过时,大厦保安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唐太太,最近忙吧?好久没看到您了。”
沈略很尴尬地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松开手小跑了两步,率先过去按电梯。
进电梯时,她走在前面,一转身便看到孟子骁在龇牙吸气,见她奇怪地看着他,立马抿起唇干干的笑。
三人都进来后,沈略帮忙扶住唐颂,蹙着眉心问孟子骁:“很重吧?”
孟子骁的肩胛骨刚才差点被唐颂捏碎了,这会儿只想啐他,“可不?就跟一头猪似的!”
沈略听闻后,清冽地笑出声。她自己没带门卡,在他衣兜里翻钱夹,找了好几处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