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踹开其中一间的门,他毫不怜惜地把她扔到床上,取出急救箱里的烫伤药,一边粗鲁地拽过她的手,一边怒道:“你是哑巴吗?手疼你不会说?”
沈略眼睫上挂着细微的水珠,极力忍住痛呼,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涂完手心,他又撩起她的裤管,小腿肚也红通通的,不过还好,不算严重,稍稍处理后,又恶声恶气地问:“还有哪里?”
沈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火辣辣的手上,一时没听清他的话,所以没做声。然而,几秒后,忽觉腰间一凉,她赶忙捂住被掀起的衣角,惊呼出声:“你干什么?”
唐颂睨着她,明明是平视,可就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宛如帝王的俯视。他不顾她的反对,继续进行自己的检查动作。
沈略这才发现他的用意,边往后缩,边连声道:“没有了没有了,就是手上烫着了。”
躲不开,他长臂一伸,便将她重新捞了回来,拉扯间,彼此的肌肤轻轻地擦过,像羽毛撩着最敏感的脚心,激起一阵战栗。
唐颂因突来的悸动和莫名的渴望而低咒了一声。沈略则是不小心触及手心,轻轻地痛叫起来。
他的头缓缓俯下,如电影中的慢镜头,朦胧的阴影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觊觎,而又不舍。
男人炙热的呼吸喷在沈略的耳际,她轻颤着,颈侧细细的绒毛几乎全立了起来。他突然凝视她,眼里流动着她不熟悉的东西,跟前几次的戏谑嘲弄都不同,深邃而奥妙。
沈略胸口一阵紧缩,觉得他正在放肆地对自己实施精神虐待,推搡了两下,他却巍然不动,只是头越压越低,于是慌乱地移走视线。
哐当!
关键之时,门再一次被踹开,门里的人骤然清醒,门外的人全然傻住。
枣红色的门板仍在颤悠悠地晃动,唐颂撑起身子坐在床沿,恨恨地瞪着那堆碍眼的家伙,恼于好事被打断,却又莫名庆幸他们及时把他扯出了魔障,刚才不知怎么的就被那丫头蛊惑至此。
来人在唐二少冰冷的视线下被冻醒,叶妃踹门时候的气势全无,结巴着说:“你……你干什么?怎么能欺负沈略。”
沈略看到是自己的同学叶妃,脸红得快滴出血来,顿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唐颂的脸则越来越黑,室内气温急降。
孟子骁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捂住叶妃的嘴,防止她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身体亦机灵地微侧,挡住后面莫美女的视线,心里玉皇如来耶稣春哥犀利哥……一遍遍的拜,希望今晚自己不会死得太惨。
“呃,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孟子骁边说边往后退,顺手拉住房门的手柄。
叶妃一直掰着他的手,得空后,脚毫不客气地往他腿上招呼,生气地说:“孟子骁,你搞什么鬼?我带她来的我就得负责!”
沈略慌忙起身,想趁机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房间。然而,脚刚落地,又被身后的男人抱了回去。
“你先在这儿休息。”
唐颂扯过薄被盖在她的身上,旋身走向房门。
蒋之漠面带笑意地搂着妻子,两人聪明的迅速闪人。莫芯蕊清清淡淡的眸子里看不出所想,也跟着先离开了。徒留一帮反射弧超长的笨蛋们仍傻站着。
“走,我们继续……”唐颂忽然笑得很温和很和煦,让孟子骁浑身发毛。
他打了个寒颤后,言笑晏晏地道:“不不,还是你们继续吧。”
唐颂没有理他,替沈略关好门,先一步前往后院。
叶妃见他出来了,问了问沈略的情况,得知没事后,也不再担心。她打算继续吃她的烤肉去,彻底忽略孟子骁那张如丧考妣的苦瓜脸。
一切恢复寂静,沈略松了口气,躺在软绵绵的床上,侧身看向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影。夜风招惹窗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似女子的娇嗔轻吟。
她按掉床头灯,舒服的闭上眼睛,白日争吵的委屈,在这静谧的山涧夜里,淡去许多。手心的药也慢慢发挥作用,火辣的感觉稍减,丝丝清凉沁入肌肤。如果没有他,没有刚才那个让人目瞪口呆的游戏,今晚应该还算不错吧。
外面的惊呼声和笑声时断时续,她的思绪越飘越远,逐渐与梦相连,却在昏昏欲睡时猛地一激灵,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起身,汲着拖鞋噔噔噔跑到门口。
这个度假山庄走古朴路线,门锁下面是最老式的插销,锁严实后她还不放心,又拖了个单人沙发抵在门后,以便随时保持警觉。
唐颂收拾完那几只欠扁的家伙后,心情愉悦地准备冲个澡睡觉,转了几下门把手都没反应,他纳闷地又摸出钥匙开门,刚插入锁孔,俊脸立马就僵了。
该死的女人!鸠占鹊巢不说,居然敢把他锁外面!
他恼火地捏紧拳头,在触及门板时又猛然顿住。不行不行,吵醒那女人事小,如果引来刚刚被修理得惨兮兮的几个家伙让他们看笑话,那得多掉份儿啊!今晚的仇岂不是白报了?
唐颂憋屈地踱到走廊尽头,围栏外面便是映着泠泠月色的湖泊,他点了支烟,一个人对星望月,郁闷地吞云吐雾。
这栋小楼统共也就6个标间,加上备用的阁楼算是7间,他们6人都是携伴而来。唐颂不想惹上莫芯蕊,他俩单独一间刚好够用。谁知道会有沈略这个意外?
该死的!她居然还真敢这么对他!
狠狠地踩熄烟头,估摸着这会儿大家都睡了,他才旋身进屋,打算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