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当时无动于衷地瞥了一眼,沈略没料到他后来竟冲了过来,把摸上她脸蛋的那男人揍得半死,然后提溜着她出了酒吧大门,吼道:“这是你来的地方?赶紧给我滚回去。”
她当时还在上班,心想怎么也得把这个月工资领到手吧,转身就要往里走,又被他拦住了,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她气得同样朝他吼:“不用你管!”
然后唐颂笑了,笑得让她牙齿生寒,“真以为我想管你?玩玩而已……”
她那会儿也笑,强装淡漠地回道:“没有,我知道在您眼里我连棵葱花都算不上。”推开他转身,笑出眼泪。
后来呢?后来他三五不时地过来,死党不变,身边的女人却每天一个样,她终究只干满一个月领到工资就撤了。
那是跟他最近的一次见面,他依旧没联系她,她也不想见他,刚刚好。但是,期间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层出不穷地传入她的耳朵,豪门贵公子的私生活往往能让狗仔们更兴奋,挖掘得也更深入。他近日仿佛更加高调,酒吧夜会某女星,与某时尚宠儿派对开party……上娱乐报的次数堪比男星。
在网上无意间看到后,沈略会不自觉地赶紧关掉页面,然后对着空空的电脑桌面发呆。
快期末的时候,学院开始科研立项,主要针对本科生,目的是促进本科生科研精神和能力的培养,沈略跟大三的两个学长学姐一起,在凌左舷的授意下接了方师兄项目的一部分,顺利通过评委会的审评,成功立项。
所以,暑假的时候,打工以外的时间,沈略全扑在实验室了。实验室的仪器毕竟以研究生的项目为优先考量,他们只算得上见习,帮忙做些小课题,更多时候是挑晚上加班加点。
沈略倒是很喜欢这样,因为白天打工的时间便可以错开。学院大楼晚上十一点就要锁大门,她和学长学姐一起,常常实验做着做着就忘了时间,几张椅子一拼,就在休息室过夜。
还有些研究生师姐更疯狂,几乎算是实验室里的夜间常客,每晚三点从小门回去,早上八点又得过来。听说五楼的朱大Boss非常苛刻,研究的正是前沿热点,深怕被别的实验室抢先出了成果,每天暴吼着催实验进度,早上迟到一分钟都要扣五十块钱,惹得人人自危,叫苦连连。与此相比,凌左舷真算得上仁慈的Boss,许多老师已经不亲自做实验了,还能常常在实验室看到他的身影。
这段忙碌直到学院安排他们这届学生去野外实习,才算告一段落。
实习是学院的必修课之一,为期半个月,占了六学分。分为海洋实习和山地实习,山地实习在远在千里之外的长白山。
八月中旬,沈略他们一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奔赴山间的小镇,挤在一栋三层高的“宾馆”里,说是宾馆,民宅更为贴切,洗手间都是每层一个的那种,不过据说跟宾馆有约定,每年实习部队都是住在这里的,标本夹也都是现成的。
沈略本以为能喘口气,可休整一天后正式进入实习阶段,她才知道又陷入了新一轮水深火热中。
分完寝室,十几个人一间,睡的是每人只有一个枕头宽的大通铺。早上不到五点就得起床,近一百人挤在院子里唯一的水龙头前打水洗脸,水龙头连着一个大铁桶,大约是地下水或者泉水,反正不像城里的自来水,八月份的天气,冰凉凉的都能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