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家全校女生请假的偷溜的托人送信的大批大批挤往医院,结果,最应该去的这个,天天鸵鸟似的躲在教室发呆自怨。如果她是顾允丞,她也得吐血!
叶妃拉起沈略往教室走,心里掂量着,如果她撺掇了沈略和顾允丞,唐颂那丫会不会剁了她?
只想想就打了个寒噤。
上课的预备铃响,广播戛然而止,余音停留在最后一句:我就像一颗洋葱永远是配角戏,多希望能与你有一秒专属的剧情。
启文班在五楼,整个楼层只有他们一间教室,旁边就是开阔的露台,种满了花花草草,九月微凉,露台上却暖暖的,大朵大朵的秋菊在暖风下轻轻点头摇曳,锦簇纷呈,宛如空中花园。
叶妃不住咂嘴:“瑞高还有这样的地方?难怪大家削尖了脑袋往启文班挤呢,真是享受。”
眼看就要到启文班教室门口了,沈略双手抓住栏杆,任叶妃跟牵犟牛似的,怎么拖她都不走。
“快要上课了。”她瘪着嘴说道。
“预备铃后不还有20分钟吗?再长的情诗也应该能念完吧?”
沈略后悔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叶妃讲那些,蒙忻之后,她本再也不敢轻易与人交心,可是,方才悲伤决堤,没顶般差点将她淹溺,痛苦之下她急需找一个倾泻口,急需有人能拉她一把。
“叶妃,我刚才胡说的,你能帮我保密吗?我不想……不想让他知道。”
叶妃再次翻白眼,怒道:“那就把你那颗脆弱的小心肝格式化,删的干干净净,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沈略说不出话了,长长的眼睫还挂着水珠,在眼睑投下细密的阴影。
“做不到?那就去告诉他!GO—ON还是MOVE—ON,一句话的事情,总比拖着强。好,你俩一起。坏,还有比现在更坏的吗?”
沈略摇摇头,抬眼时,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看到男孩正在认真地看书,阳光落在他的肩上、书本上,感觉他周身都是暖洋洋的,干净而耀眼。她挣开叶妃的手就跑掉了!由心觉得自己不配……她真的不配。
成功,她肮脏得无颜与他相处,两人痛苦罢了。不成功,她已千疮百孔的心估计能再碎成齑粉,还不如直接让她死掉。
教室里的顾允丞埋头课本中,前排的兄弟敲敲他的桌面,朝窗外道:“哎?那不是沈略吗?找你的?”
顾允丞飞快地回头,阳光下蝴蝶绕着金菊,窗外哪还有人?
叶妃觉得自己大概被孟子骁传染了,对别人的八卦乐此不疲,但沈略却死活不肯再多说一句。转眼已经距离开学快一个月了,高三几乎是逢月必考,不用特意抽调日子,每天晚自习时考一门,一个星期各科都能轮遍。
周三考英语的时候,前一天的数学成绩就出来了,同学们佩服于数学老师的疯狂与尽责之余,不禁暗骂,这不是影响考试心情吗?
沈略的成绩很烂,150分的满分,她勉强及格,老王午休的时候还在说:“有些同学啊,天天想着些有的没的,真不知道在干吗?人家说,老虎不在,猴子称霸。这尖子生都被启文班抽走了,猴子依然烂泥巴扶不上强啊。”
这话一说,同学们纷纷低头,心里把老王的祖宗八辈问候了个遍,有这么当老师的吗?有这么打击人的吗?
沈略更觉得老王的话在含沙射影,叶妃捅捅她的胳膊,说道:“别理这傻缺,这丫因为没分配到启文班任教,憋屈着呢,疯狗似的乱咬人。”
沈略点点头,察看了一遍试卷,这些日子她确实无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发卷的时候,还有人在悄悄议论,这是沈略吗?抑或,这才是沈略的真实水平?然后那些“沈抄抄”的声音隐隐约约又开始流传。
沈略其实已经麻木了,除了在乎的人,谁还能伤到她呢?从室友纷纷挂上床帘开始,从寝室阳台上摆着的暖瓶分出楚河汉界开始,习惯了独行,原来一切并非那么难以忍受。
分考场时班级都是打散的,沈略因为期末少算了一门成绩,考场几乎掉在车尾。考试终止的铃声响起,大家回到自己班上对答案,突然有个男孩就凑过来了,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话说一半吞一半:“沈略,看不出来啊你?”
因为考试时抽屉都是朝向讲台的,沈略忙着把自己的桌子转回来,又搬起临时搁在地上的一摞书,没时间理他。
男孩觉得无趣,摸摸鼻子,继续道:“我在你们以前七班的教室考,今儿无聊,考完后研究了一下桌子,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她把课本和练习册分门别类,头也没抬地问他,只希望他说完快点走。
“嘿嘿,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丫挺……呃,挺自恋的。穷买不起草纸可以找我借嘛,干吗把名字写桌上啊?还写得满满的,摆明不是破坏公物吗?”
沈略的头倏然抬起。叶妃这时候也回来了,眯着眼道:“你丫别给我挑事儿造谣,沈略连课本上都是写字母缩写SL,闲疯了把名字写在桌上?”
男生恼了,理直气壮地说:“切,我有必要造谣吗?第三排第五个位置,自己瞅去!”说完走了。
叶妃想了想,贼兮兮地问:“哦?不像假啊。沈略,真不是你写的?难道是你的爱慕者?”
说完拉着她要回以前的高二七班看看,沈略抽出胳膊,书包一拎就要走。
“喂,你真不感兴趣?好吧,那我给你拍回来啊,高清的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