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魔女不会飞
28335200000008

第8章 最不开心的恋人

“李行闵!”

我猛地推开了柚冲向了李行闵,努力想要将他沉重的身体扶起来。柚紧接着也跑了过来,在查看了他的状况之后,柚脸上一向波澜不惊的表情产生了裂痕,脸色也变得苍白:“有没有搞错,这个小强一样的家伙竟然会这样?”他显然也没有想到李行闵被人伤害到了这个程度,赶忙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和警车。而我在一旁,却更加难过了,是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李行闵根本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李行闵真的太虚弱了,此刻的他双眼紧闭,嘴唇抿成细细的一条缝,连那金色的发丝都仿佛因为能力的流逝而变得无比黯淡,而他如希腊雕塑般完美的面庞此刻连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他的伤口还在往外淌血,虽然不像先前那么吓人,但流失的血液也足够让本来生龙活虎的李行闵苍白得像个纸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的他还在压抑地小声呻吟着,感觉就像落单的狼王,一个人孤独地找个处所****所有的伤口。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想要为他擦拭掉身上的血迹。在我的手刚刚轻柔地接触到李行闵的时候,他好像感激似的笑着咕哝了一声,但当他抬头看清楚来人是我时就奇怪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非常不礼貌地拨开了我的手,甚至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状况硬要转身将整个背部对着我。

我呆呆地立在当场,不能理解李行闵对我态度这么恶劣的原因。他在半个小时前才帮我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怎么现在却……但无论如何,李行闵这种排斥的态度让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我木木地走回了刚才自己坐的位置,脑子一片空白地坐了下来。柚却一反常态地靠过来用他结实的手臂拥住了我的肩膀。柚的动作比平时还要轻柔,眉眼中也带上了做朋友时不曾有过的柔情。然而我却丝毫没办法为柚的主动而高兴。

我垂下头去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试图在李行闵的面前拉远我和柚之间的距离,而心里却七上八下地矛盾极了。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可怕的预感:我们三个人一起放学回家,出门逛街的日子要一去不复返了。这种念头一旦浮现,就怎么都无法打消。我一会儿看看李行闵的背影,一会儿瞅瞅柚充满了柔情的双眼,心里乱得像纠缠起来的线团一样。

沉闷的时间就这样静悄悄地溜走了。远处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打破了让人窒息的可怖沉默,也让尴尬异常的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本来鲜少有人来的仓库旁边此刻因为救护车的缘故围满了不明真相的同学。我和柚打开了防止有人捣乱而特意锁上的大门,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冲了进来,我和柚让开了通路,然后领头的医生将满身是血的李行闵抬上了担架抬往救护车的位置。

在看到李行闵被抬起来的瞬间,我无法抑制地扑到了担架旁。李行闵脸色苍白,在他受伤的额头上,殷红的血迹还狰狞地提醒着人们刚才的恶斗,而被我用治愈魔法治好了的地方,此刻又因为身体的搬动而破裂开来,渗出一道醒目的红色。

柚和我跟在担架的两侧,不断地告诉医生一些基本的情况。救护车的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学生,此刻正盯着我们窃窃私语着。而看到浑身是血的李行闵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大量的女高音,而且一个比一个尖细,更有甚者,有几个女生当场喊着李行闵的名字晕了过去,让已经很混乱的现场变得更加混乱。而已经没什么精力说话的李行闵,自始至终都只是紧闭着双眼没有做任何反应。

然而不管外界如何喧嚣,我都不曾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李行闵的身上转移开,连柚提醒我地上有突起的小石头也是喊了两遍我才听到。在注视李行闵苍白虚弱的脸的同时,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李行闵大概就是他从未在我面前展露过的他的另外一面——那个因为同学的排挤而倔犟地孤独一个人回家的寂寞小孩。长大以后的李行闵用他的暴力和虚张声势的表象掩饰了自己容易受伤的心。就好像刚才,他会因为救我而冲过去挡在我和尖刀之间,却吝啬于说一句邀功的话,反而只会说一些让人吐血的冷言冷语。

“小姑娘,你不可以再跟上来了!”负责急救的白大褂医生先吩咐将李行闵送上了急救车,然后拦住了也要跟进去的我。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跟到了救护车的旁边,柚就站在我的身旁,好像很担心我状况似的揽住了我一边的肩膀。

我的手还抓着担架的边沿,一点儿都不肯放开,担架一湿就容易打滑,而我紧张得手里都是汗,紧紧抓着的担架也开始慢慢滑开来。可是不行啊!如果我不在那家伙身边的话,他又会变成包子了,到时候他会不会直接被人当做外太空生物的标本送到解剖室啊?而且那个家伙刚刚受过重伤,如果又被施魔法的话,搞不好真的会体力透支死掉!那个家伙那么要面子,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包子,复原的李行闵决不会放过我的……我才不能放手呢!

那个家伙也需要我吧!

“医生,求求你了,让我陪着他吧!他可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啊!”我紧紧抓着担架苦苦地向医生哀求着。泪水已经在我脆弱的眼窝里徘徊,随时都有可能掉落。而我只能强忍着,尽量睁大眼睛控制自己的泪水。柚担心地看着我,嘴里也说着一些宽慰的话,可是我却完全没有办法听进去。

刚刚拦住我的医生回过头去和救护车上的护理人员低声交谈了几句,还是回过头来对着我摇了摇头:“可是小妹妹,你并不是病人的亲属吧?不管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样,这个时候一般的人是不能进去的,而且如果因为你的缘故让他的伤口感染的话又要怎么办?”戴着眼镜和口罩的医生说完这句话就站到了我面前,试图马上切断我和担架之间的连接。

“医生,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血液的腥味和黏腻起来的空气纠结在一起,就好像我此刻的心情,而我所能做的只有不断地哀求,然而面对我的苦苦哀求医生也只是为难地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一边把我推向救护车外面一边说:“抱歉啊小妹妹,这个也是硬性规定,不可以破坏的啊……”

我就这样保持着手紧抓担架的姿势,怎么都不肯再挪动。柚为难地看着我,看样子很想上来把我拉走,但他踟蹰了一会儿还是很坚定地站到了我的后面做我的后盾。

看到我这么倔犟的态度,无奈之下的医生也只能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从担架边沿掰开。他用的力气并不大,态度也堪称和蔼有礼,但就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让我感觉踏在即将崩溃的悬崖边缘上,步步碎石掉落。心中的惶恐和不安因为即将同情况糟糕的李行闵分离而急剧地升高。

不能让李行闵就这么走了。一定要守住李行闵会变成包子的秘密。

我回过头去哀求地看着柚,而柚虽然还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却还是帮助我一起拉住了担架。身后不明真相的同学们发出巨大的喧哗声,在外围的圆圈里挤来挤去好像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让李行闵马上去医院。

在这个紧要关头我已经没有心情去顾及其他了,我头脑里全部都想着李行闵的事情,连近在咫尺的柚,也被我完全地抛诸脑后。

不能走,李行闵,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小姑娘,你这样真是太任性了,难道你希望看到病人因为你的拖延而病情加重甚至死亡吗?”医生没有办法让我和柚离开,只能焦急地喊了起来,而我在听到他话语中的“死亡”的时候,手上的力气,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松开了李行闵的担架。然后,看着在我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的救护车门,眼泪就像是没有办法止住的水龙头一样拼命地流着。车头的部位传来了剧烈发动的马达声,下一刻,车子开动了。

不对的,不是这样,我绝对不能抛弃李行闵让他再次变成一个包子……四肢先于头脑做出了反应,在救护车开动的那一刹那,我也马上追了出去。

潜意识里我知道,像我这样一个八百米要跑六分钟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追上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的,但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办法放弃。李行闵空洞的眼神和他寂寞地侧过去的脸,还有他面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的样子都好像是烧红的烙铁,不断在我心上烙下自责的烙印。而一想到这么虚弱的他居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变成包子,就让我恐慌得几乎要窒息了。

穿着平底回力鞋的脚因为一天过度的用力和全身的疲劳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地上的沙粒和小石子也好像越来越多,越来越容易戳痛脚。

眼看着救护车已经驶出操场,拐上了学校门口的马路,而我还在后面无望地追着。突然之间一个踉跄,脚下被一个我没有看到的石头绊了一下,继而整个身体都向前扑了出去,倒在了还在修整中的小路上。

很多尖利的小石头立即磕在了我的脸上,引得脸上一阵刺痛,我本来想抹一抹脸就再爬起来继续追,可是脚踝那里却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让我当即弯腰又跪倒下去。我挣扎了几次都失败了,还害得自己一抽一抽地直喘粗气。在第五次尝试失败之后,我终于意识到脚踝的拉伤已经严重到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可恶啊!我保持着扑倒在地的姿势,用拳头愤恨地砸着水泥的地面。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过自己很差的身体素质。以前只是和人家轻描淡写地说:“怎么办,自己的体育真的很糟糕。”心里想的却是,反正只要功课好就可以了,但是如果现在让我有个悔过的机会,我愿意天天回去练我最讨厌的长跑。只要下一次,让我有机会可以追上载着李行闵的救护车……怎么办,李行闵就这样被带离了我,他马上就会变成包子,然后被很多人围观,被当成外星人解剖……越来越可怕的想象让我的泪水更加汹涌,怎么止也止不住。

最后那个李行闵被解剖的想象让我非常害怕,虽然我反复向自己灌输李行闵一定不会这么倒霉的,他一定能想出办法自己逃脱的,但越想越悲观的我最后无助地趴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李行闵,以前对你说过那些恶毒的诅咒都是假的,只是因为生你的气才随便说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更没有想过让你变成这样。李行闵……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干净的白色哥伦比亚登山鞋,然后我哭泣到痉挛的背上感受到了来自人体的暖意。下一刻,我被一双有力的手抱着站了起来,脚踝处巨大的伤痛让我疼得“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我努力睁大自己因为哭泣而肿得有些看不清东西的眼睛望过去,视野里面,留着飘逸灰色中发的柚正温柔地看着我。

“小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李行闵要变成包子的事情吧……没关系的,从现在起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何况李行闵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绝对不会让他随随便便就死掉的,你不用担心。”柚弯下了他高瘦的身体,在我耳边说着。

我的心里刷地流过一道巨大的暖流。我揉揉眼睛看清楚面前的柚,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好痛,模糊的视线让我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柚的表情。就在这时,带着柚身上淡淡薄荷香味的大衣,被轻柔地批在了我的肩膀上。

“柚……”我茫然地抬起头,刚想要说话,便被柚接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一只手捧着我的脸,另一只手无比温柔地将我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我尴尬地承受着他温柔的动作,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再哭下去,眼睛就要肿得变桃子了。”柚故作轻松地调侃着,手依然非常温柔地为我擦拭脸上的狼狈,而柚的这个动作引发了潮水般突然蔓延的窃窃私语。我抬眼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起,我和柚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山奈高中的同学,不少还是我所在的B班的。虽然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但看到他们我还是可以认出来。而他们现在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让我害怕的情绪。

女生的眼里含着鄙视、不解、愤怒和惊讶,男生则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仿佛在分析我可以迷惑住柚这个山奈高中全民偶像的秘密。同样被这样可怕密集的视线注视着的柚却显得非常镇定,他先对着我说:“小米,接下来可能要让你有点儿难受,不害怕吧?”我看着满脸自信的柚,呆呆地点了点头,下一刻,我发现自己被柚用“公主抱”的姿势打横抱了起来,措手不及下,我只能用力地搂住他的脖子防止颠簸中的自己掉到地上。

四周传来了一阵阵难以置信的吸气声,有些难以掩藏自己心事的女生则已经咬牙切齿地大声嚷嚷:“柚大人居然这么袒护一个女生,而且是B班的白小米!”

可能是之前众人对我和李行闵在一起的印象太深了,这句话一喊开,更多的闲言碎语仿佛潮水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我鸵鸟心理地将自己的头深深埋进了柚的怀抱里,不想再听外界的不堪言论,却不知道这个动作竟引起了更多的非议。

柚从头到尾保持着良好的修养,他稳稳当当地抱着我走到校门口,毫不费力地用脚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将我小心翼翼地先放进后车厢里,才低下头坐到了我旁边的位子上。几乎是半个山奈高中的人就在我们的车后,用各种方式表达着他们的惊异和兴奋。

要是平时,低调的我一定会因为变成众人的焦点而紧张,然而此刻,一手抚摸已经僵硬的左脚踝,一手虚弱地扶着扶手的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五分钟之前离开我视线的李行闵身上。而且现在乘坐出租车的情形又让我想到了自己有好几次被李行闵粗鲁地塞进出租车后车厢的经历。那家伙从来不会像柚这么绅士地对待自己身边的女生,他总是大大咧咧地将自己的长手长脚嚣张地挤满整个副驾驶座,然后理所当然地强迫我去某个地方……

那个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浑蛋,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听你任何的吩咐从而换回你的健康……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再这样回忆下去,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会夺眶而出了。

神啊!万能的主!请保佑那个嘴巴臭脾气又别扭的家伙吧!

因为我们的催促和柚的重金许诺,这辆车的的哥冒险飙飞车将我们顺利送到了之前救护车所属的长海医院。车子在医院的正门口刚一停下来,车门就被柚大力打了开来。柚甩给司机一张钞票,紧接着将我抱出了的士,焦急地冲进了医院。

奇怪,明明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柚,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够跑这么远的距离还丝毫没有累的样子,已经因为疼痛而变得迷迷糊糊的我在潜意识里胡思乱想着。不过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只匆匆闪了一下就过去了,因为下一刻我的脑子就被李行闵可能已经变成包子的事情全部占据了。

我担心李行闵变成包子的事情已经曝光,一路上我和柚还想了好几个破绽百出却又别无他法的理由,让驾驶出租车的司机听得云里雾里的。哪知跑进去一看整个医院暖意洋洋,穿戴整齐的护士有秩序地处理着各种事物,坐在导诊台的护士笑容可掬地问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根本就没有丝毫混乱的景象。

如果有大活人变成了包子,大家还会这么镇定自若吗?可是李行闵……李行闵确确实实离开我不知道多少个一百米了啊……

这个时候还是柚比较镇定。他抱着我冲到导诊台前,问那个从柚一进门就笑得非常花痴的女护士有没有一个叫做李行闵的男生被送到了这家医院,负责接待的护士小姐本来就已经双眼发亮了,而一说到李行闵,她的眼睛几乎要变成粉红色的爱心形状,她掩口笑道:“你们说的是那个头上流血的混血小帅哥吗?他五分钟前刚刚被送过来哦,我帮你们查一下。”

她开始点击电脑查阅病房安排的情况,期间还时不时抬头看看柚并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对趴在柚怀中的我则完全无视。柚也好脾气地笑着,让我又心焦又无计可施。

过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长,护士小姐才敲击了一下回车键,告诉我们:“你们的混血朋友在13楼1304病房哦。”说着还附送给了柚一个超级媚眼。

我们根据她的指点搭乘电梯上了楼,因为我的脚没有办法走路的缘故,一路上柚还是一直抱着我。电梯里有和蔼的老奶奶对着她旁边的老伴不无羡慕地说:“年轻人的感情真是好啊!”柚报以善意的微笑,而我则只想赶快赶到李行闵的身边去,根本没有心思去敷衍路人的搭讪。

心急如焚的我刚刚拼命催着柚赶快,然而真正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我的心却紧张得怦怦跳,好担心下一刻看到的就是躺在洁白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包子样的李行闵。柚好像知道我的紧张心情,安慰似的更紧地拥住了我。

“我们要进去喽。”柚这样宣布着,而我则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做好了看到包子样李行闵的心理准备。

然而门推开了之后,我看到的却是头上缠着绷带,手背上刚刚被插上吊针的李行闵。他的眉头还是紧锁着,不过眼睛已经睁开了,从他渐渐红润过来的气色判断,应该是已经做过最基本的急救了。看到这样正常的李行闵,或者说看到人形的李行闵,反而让我吓了一跳。说真的,一路上我都在对自己进行“李行闵已经变成包子”的心理建设,因此人形的李行闵让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行闵本来平静的脸在看到我们闯进来之后突然变了。他“啪”的一声掀开了盖在他身体上的白色被单,神色糟糕地看着我们。柚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李行闵的异常,还是抱着我向李行闵亲昵地打着招呼。

“李行闵,看来精神不错嘛!看来你果然很好命,不愧是山奈高中被称为百人斩的老大呢。”

我也想像柚一样轻松地说两句话缓和气氛,却发现李行闵的视线一直胶着在我身体的某个位置,我往下一看,才发觉那是柚抱着的我的腰侧。我好像觉察到了什么,轻微地晃动身体,柚才反应过来把我放到了李行闵病床旁边用于探视的人坐的椅子上。我本来想就这个姿势解释一下,然而这样一来显得我好像很在意李行闵的想法,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脚受伤了才这个样子的,所以考虑再三我还是把这些解释咽回了肚子里。

李行闵凶狠地瞪着我们:“你们两个家伙随随便便闯进别人的病房是什么意思?”他零碎的金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细碎的金色光芒,身上则已经被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暴露在病房温暖的空调环境下的胸膛上方,则能非常清晰地看到两条性感的锁骨。他的眉头紧锁着,薄薄的唇角向上翘着,湛蓝色的眼睛里流淌着我无法看清的情绪。

“这么对待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不对的哦!我们可是气喘吁吁地专门跑过来看你这家伙的啊!”柚好像习惯了李行闵坏脾气的样子,自顾自地拿了把椅子坐到了我的身边,还完全神经大条地拉了拉李行闵的被子。

“你真的没事吗?”我紧张地揉搓着手里的被单,干净整洁的雪白被单被我揉出了一道一道的折痕,“你变成包子的事情被医生发现了吗?我,我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离开你的,所以那个时候我拼命跑想要追上你们,只是……”我突然住了口,因为我发现李行闵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难看得好像黑黑的锅底一样。

“我没有变成包子。”他很干脆利落地回答我,眼睛却看也不看我地将视线落到了对面的墙上。又来了!这样无视我的李行闵让我很心烦也很害怕,总觉得他甚至都不屑和我沟通似的。

等等,他说什么,他没有变成包子?

“可是……可是我们明明离开了一百米以上的距离了啊……”我松掉了手里的被单,嘴巴也大大地张开了。怪不得大家都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原来李行闵会变成包子的事情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被揭穿哦。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刚刚一直为了这件事情担忧的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其他的事情。但正当我抚摸自己的胸口暗自庆幸的时候,柚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在旁边好奇地响了起来:“可是小米,你不是说这个家伙一离开你一百米以上就一定会变成包子的吗?为什么这次魔法失效了呢?”

对啊,这次魔法为什么会失效?

中了魔法的受法者,和施出魔法的施法者,会被魔法自动认定为一对情侣,并且要一直在一起。只要魔法认为两个人太疏远了,就会自行展开惩罚。所谓的惩罚,就是受法者会再次自动变成一个包子。让受法者变回来必须依靠魔女本人的亲吻,如果魔女想擅自将受法者变回人形,只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即让那个人永远固定为包子的形态。这个魔咒只有魔女找到自己真正的爱情之后才会自动消失……

我的脑海中,《魔法指南》里面的文字清晰地浮现了出来,而等我回忆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慌张地对上了李行闵的眼睛,发现李行闵也正注视着我。视线刚一接触我就急急地掉转了方向,带着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惶恐和害怕。

“这个魔咒只有魔女找到自己真正的爱情之后才会自动消失……”

李行闵冷笑着,像背书一样复述了刚刚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文字,柚则从后面亲热地搂住了我的肩膀,脸则凑向了李行闵:“真正的爱情?原来是这样……李行闵,你这小子这一次可要谢谢我哦,就是因为我刚刚接受了小米的告白,魔法才失效了吧。不然你这个别扭的家伙不知道要出多大洋相呢!”

柚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还像以往那么温暖,可是我却感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开始变冷,头脑也因为李行闵渐渐冷漠的眼神而阵阵眩晕。

“白小米,魔法已经解除了,恭喜啊,居然真的找到有愿意要你的笨蛋了。”

粗鲁地说着难听的话,头却完全转到了一边。完全不在状况的柚不依不饶地追着他的脑袋跑向了床的另外一边:“嘿,说什么呢这么难听,好歹小米还和你住了那么久呢!她现在可是我柚木淳的女朋友了!”

李行闵气恼地再次转过头去,柚则完全不顾形象地逗弄着这样的李行闵。如果刻意忽略我和李行闵之间尴尬的气氛,这番景象倒也看起来其乐融融,可是被李行闵的话震惊的我,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什么?我找到喜欢的人了?

是因为柚吗?因为我写了情书给他,他也给了我回复,所以这样魔法就解除了?我再也不需要和李行闵像蚂蚱一样捆绑在一起了?

一连串的问题袭击了我已经乱成一团的头脑。和李行闵解除连体婴儿一样的关系本来一直就是我的梦想,然而真的到了此刻梦想成真的时候,我的心情为什么反而会如此糟糕?

“喂,你小子快点儿向小米道歉哦!好歹小米之前还帮过你很多哦!”

柚开玩笑地摸了摸李行闵缠着绷带的脑袋,眼睛却温柔地凝视着我,让我有种无可遁形的感觉,就好像我隐瞒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事实上,我和李行闵确实也没什么啊……

“你这个浑蛋,谁让你这么对待重伤病人的?”李行闵非常粗鲁地拍掉了柚的手,“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本少爷你们也看过了,快点儿滚吧!”说完他就用被子蒙住了头,摆明了不想再和我们讲话。

我非常想继续待在这里,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直到柚朝我走了过来,我才下意识地拉了拉李行闵的被子。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心里却有着淡淡的期待,希望李行闵能够再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

李行闵的脸果然因为我这个小小的动作而从被子下面探了出来,我的心情又因为期待而高涨了起来,然而探出头的李行闵,只是冷淡地扬了扬眉毛,对我说:“对了女人,别忘记把你的行李从我家里拿走。从现在起,本少爷再也不需要和你这样的丑女人共处一室了,所以收拾你的行李滚蛋得越早越好。”说完这么没有礼貌的话,他就将头又埋进了被子下面,并且再也没有探出来过。

我已经非常悲伤的心因为李行闵这么明目张胆的逐客令变得更加难受。也许一直以来,李行闵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必须带在身边的累赘,但对我而言,在过去短暂的几个月里面,豪爽漂亮的莉莉姐就好像是自己的亲生姐姐一样,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督促我吃下难吃的进口药,会在半夜里拖我起来陪她看无聊的连续剧,理由只是“我怕我会伤心过度,要有个人在旁边依靠,这样感觉会比较好”。而即便是脾气恶劣的李行闵,也让我感受到了与以前一个人居住时截然不同的氛围。这么说可能不一定正确,但在我们短暂的共同生活的某些片段,我一直以为自己和李行闵是心灵相通的。而如今看来,确确实实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了。

柚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搂住了我,好像要给我打气似的紧紧环抱了我一下,就将我用原来的姿势抱了起来。他对李行闵淡淡地道了别之后就走出了病房。在病房门关上之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行闵。

下午开始西斜的阳光柔和地打在李行闵的病床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床头柜上面放着一盆郁郁葱葱的水生植物,窗户因为要留缝透气的缘故,使得悬挂的白色窗帘轻柔地飘动起来,摇曳出梦幻般柔美的弧线。明明是这样美好的场景,为什么我的眼泪却又止不住地想要往外涌呢?

被柚抱着来到门外的我,此刻已经处在了阴暗的走廊里,而躺在床上的李行闵,却暴露在充足的阳光下。已经被李行闵宣告滚蛋的我,是不是从今往后和他都会像现在一样,泾渭分明地永远处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也对,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上的人。我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学生,唯一的梦想就是取得国家特等优秀奖学金让父母骄傲;而李行闵则是流氓高中山奈高中的混混头子,混帮派,打架,从来不甘心平淡的生活和无聊的人。像我这样其貌不扬性格又懦弱的人跟在他身边,应该一直就是他所厌恶的吧!能够这么爽快地就把我这个累赘踢掉,他是不是很开心呢?

柚大概是觉察到了我难受的心情,低下头用嘴唇碰了碰我的发丝:“别放在心上呢小米,那家伙就是这么别扭的,虽然说的话很难听,但他人还没那么恶劣的。”

柚大概怕刚刚李行闵说的话让我难受,特意这样温柔地安慰我,可是我听了反而更加难过,因为我知道啊,那家伙是多么的口是心非,多么的刀子嘴豆腐心,更多的泪水因为纷繁的思绪掉落了下来,而下一刻眼角的泪水被轻轻地吮吸干净。

柚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对着我认真地说道:“小米,你再因为李行闵的事情这么伤心的话我会吃醋的哦。”

他的口气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柔情,体会了这份柔情的我在感动之下更紧地用手抓住了柚的肩膀。可还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柚的怀抱本来是我一直憧憬和向往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当我躺在这里霸占了柚的温柔和深情之后,反而并没有开心的感觉,而是一心想着李行闵的事情呢?

“小米,别难过了。既然你的脚受伤不方便,我们还是先去李行闵家里帮你把行李搬过来吧!”细致体贴的柚不仅考虑到了我的身体状况,还顾虑了我难受的心情。得到我点头同意之后,柚又抱着我迈着大步走出了医院去拦的士。

柚所过之处,都会有护士羞涩的注视和毫不掩饰的赞美。和李行闵凌厉外露的纯阳光气质不同,本来就长得稍偏中性的柚看上去文质彬彬容易接触一些,而且柚看起来对这种受人瞩目的事情也非常习惯了,丝毫都没有不适的反应,倒是窝在他怀里的我的脸羞涩得快要燃烧起来了。

离开了医院的柚果然说到做到。我们先是打车去了李行闵的家,用备用钥匙打开李行闵家的门之后,柚就轻车熟路地摸到了李行闵的房间。这份熟稔让我再次清晰地认识到,李行闵和柚是多么要好的朋友。

快速整理完行李之后,我掏出了这里的备用钥匙,轻轻地放在玄关处的花瓶旁边。还好这个时候莉莉姐已经出去上班了,要是碰到她的话,我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哭出来。而且以莉莉姐的性格,我想她一定会对我的离去问个底朝天的,而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和精力去应对那么聪明和外向的莉莉姐。

最后一次站在李行闵家的院子里,闻着院子里芬芳的玫瑰香气,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大门的方向恭敬地鞠了一躬。眼睛留恋地看着院子里的植物和盆景,心里的不舍一点一点地蔓延了上来,可是无论如何已经到了离开这里的时候了。柚叫来的出租车已经在不耐烦地响喇叭了,而柚也开始在背后大声呼唤我的名字示意我快点儿上车。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幢美丽的建筑,在心里默默道着谢: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料,让总是孤独一人的我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之后我会重新回到我原来的生活轨迹,好好学习,为了获得全国奖学金和一流大学的入学资格而奋斗。

谢谢你,莉莉姐;还要谢谢你,李行闵……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软绵绵的总好像无法感知一样那么不真切。

搬回去自己住的第二天早上,我刚走到班级的门口就听到教室里传来了完全不加掩饰的议论声。有些胆小的偷偷看我两眼,然后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还有些根本不避讳我,当着我的面把我从头到脚地扫视一番,大有不弄明白怎么回事不罢休的势头。班里的女生都带着既嫉妒又不屑的表情看着我,关系稍微好点儿的女生则偷偷问我:“听说你和李行闵大人分手和柚木淳大人在一起了,是真的吗?”还有的则更离谱,当面问我是不是脚踏两条船,玩弄山奈高中最受欢迎的李行闵和柚木淳。

要是往常,我说不定会很认真地红着脸辩解我和李行闵的关系,但现在心力交瘁的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在他们眼中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老土的书呆子也好,霸王李行闵的秘密恋人也好,脚踏两条船也好,我通通都不想去想,不想去深究。现在的我,觉得好累好累。我只是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拿出书包里的书,自顾自地看着昨天老师讲过的物理重点。然而这样消极不抵抗的态度貌似激起了周围女生更大的不满,有些女生甚至大声嚷了起来:“成绩好就了不起啊!还不是靠玩弄男生来博出名!”

被误解的委屈和这些天累积的伤心让我差点儿当场哭出来,但想起自己刚刚立下的誓言,我又生生忍住了。

既然魔法事件已经解决了,是时候回到我的正常轨迹了吧?本来和李行闵这样的小混混成天黏在一起就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应该坚持自己的梦想,努力学习,以全国奖学金为目标,跳脱出这个本来就很不适合我的山奈高中,考出让父母值得骄傲的分数,让周围的人汗颜。不能再让自己沉浸在有李行闵存在的空气中了,下面的路要自己走。

不过大家似乎都知道了我和柚在一起的事情了,尽管很多女生都对我怀着很大的敌意,但并没有人真正过来打搅我又恢复平静的校园生活。

现在最让我头痛的是我和柚的事。虽然之前一直都对他满含憧憬,也总是很期待能在李行闵的高压之下见到他温柔的笑颜,仿佛只是看到他就能安慰自己紧张的灵魂一样。但自从那次他接受了我的情书以后,我总是下意识地想,这到底是不是我真正的本意,还是只是一个用来刺激李行闵的幼稚举动。

但柚真的是个无可挑剔的恋人。他英俊帅气,功课优秀,待人又非常的温柔细致。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我比以前更能体会到他这种仿佛缓缓流淌的小溪一般把人逐渐包裹起来的温柔。

和李行闵身边总是有气场恐怖的暴走族小弟跟着不同,柚更喜欢独来独往,但这种自立丝毫无损他明星般强大的气场。相反,柚所到之处总是充满了女生爱慕的凝视和男生尊敬的眼神,并且和李行闵那种暴烈的烈火般的气质相反,总是温柔地笑着的柚,好像天生具有无穷的亲和力一般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比如说每天中午,柚都会牵着手带我去学校的食堂,而仅仅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就会让身边的女生流露出巨大的嫉妒。我每次稍有瑟缩,柚都会更紧地牵住我的手,并温柔地用言语抚平我容易紧张的情绪。点菜的时候,他也总是迁就我的口味点我喜欢吃的东西,并且细心地另外点些美味的点心。

不知道什么原因,李行闵已经很久没有在午饭时间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以前总是坐着我和李行闵的专属桌子最近就一直这样空着。虽然李行闵不在也没有人敢坐在那里,但每次我看到那张空着的桌子时,总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就好像心上的什么地方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任凭呼啸而过的冷风肆无忌惮地往里面钻。每每想到这里,即便面前就是恬淡笑着的王子殿下,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偶像,我的心还是没有办法雀跃起来。

可越是被柚这样温柔地对待着,我就越是不安。总觉得我心里的某个地方其实背叛了我真正的感受,正在大声叫嚣着。只有拼尽所有的力气,我才能将心底的不安压下去。

周六的上午我正在家温习功课,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我莫名其妙地停下笔倾听良久,才确认是我们家的没错,因为单身居住的我从来都不曾有过有人拜访的经历,如果是爸爸妈妈的话,他们会有钥匙,而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还没有感情好到可以互相登门拜访的朋友。

我从猫眼里望出去,发现是个穿着“快递”字样衣服的小伙子,手里正捧着一个巨大的纸盒子。小伙子的脸上满是汗水,而满脸焦急的他还在不断地按着门铃。我小心地打开门,发觉真的是送给我的快递。

“这个是很难保存的东西,所以请在拿出快递盒之后马上放入冰箱。”送快递的小伙子好脾气地笑着,一边递给我单子要我签收,一边耐心地叮嘱着。

我好奇地看着那个包装得非常精美,外表还有烫金装饰的盒子,一边签名一边无法抑制住好奇心地发问:“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是男朋友的礼物吧?这种东西小姐还是等我走了之后拆开来比较好哦!”送快递的小伙子狡黠地朝我笑了一下,才收下我签过名的单子。

送走了快递员之后的我无法抑制住自己满溢的好奇心,迅速地拆开了那个漂亮的纸盒子,也不管我野蛮粗鲁的动作会不会损伤表面非常有品位的装饰。

天哪!在打开盒子的那一刹那我就惊呆了,这也太可爱了吧!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盒手工制作的巧克力蛋糕。浓郁的巧克力表面上铺满了细碎的新鲜果仁,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开。大块大块饱满浓郁的水果装饰在了基座的底部,让整个蛋糕的颜色显得绚烂非常。最重要的是蛋糕的顶部用鲜红的草莓酱汁淋了“小米”字样,旁边还有一个Q版的女生脑袋,也是用果酱淋出来的,有着粗粗的麻花辫子,大大的圆眼睛,每个细节都用不同颜色的奶油和食材细细地描绘着,尽管线条简单却显得异常生动。

会是谁呢……我的脑海里突然迅速闪现出李行闵的身影,因为我还住在他们家的时候,莉莉姐曾经在下班路上买回来过一个刚出炉的巧克力蛋糕,被刚刚打完游戏的李行闵和做完整套卷子的我瓜分干净,连渣子都没有剩下。如果说我周围的人有谁知道我喜欢巧克力蛋糕的话,那个人也只有可能是……可是会是他吗?

正当我疑虑万分的时候,我的小手机欢快地响起了桂的经典台词:“不是假发,是桂!”我急匆匆地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拿起那个挂着山奈娃娃的手机一看,居然是柚发过来的短信。

小米!喜欢蛋糕上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吗?我可是用心按照你的形象画的哦。

From柚子

就好像饱满的气球被针戳了一下,心里刚刚升起的憧憬突然迅速地破灭了,我打起精神回了柚一条:

真的好可爱呢,谢谢柚。

From小小米

柚的回复非常迅速:

赶紧吃呢小米,千万不要怕胖,像你这么瘦弱的人多吃点儿会更加可爱的!而且这个可是柚木淳第一次动手做的东西呢,还算合格吧?

From柚子

我一定会全部吃完的!谢谢你!

From小小米

呵呵。

From柚子

从来只是在漫画里看到的情景居然发生在了我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就好像灰姑娘一下子看到了自己的神仙教母。然而明明应该像穿上了礼服的灰姑娘一般幸福的我,为什么却丝毫没有想象中的幸福呢?我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大一个蛋糕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莉莉姐和李行闵在这里就好了。莉莉姐非常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李行闵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也很喜欢85℃卖的新鲜黑森林蛋糕。其实我一个人根本没可能吃完这么大一个蛋糕啊,而且蛋糕这种东西,本来就应该很多人一起吃才比较甜美吧!

这种念头一出现,让我本来就很黯淡的心情更加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而且内心深处那个天使的我,正拿着魔杖责备我:“怎么可以在收到柚这么可爱的礼物的时刻想到李行闵呢?既然选择了柚作为自己的男朋友,难道不应该好好地尽自己作为柚女朋友的本分吗?想其他男生什么的,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然而长着小尖角的恶魔的我却满不在乎地辩驳:“可是想念就是想念吧,和身份什么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算嫁给了柚照样可以思念李行闵哦,何况现在只是男女朋友关系!”

它们两个在我的头脑里面越来越激烈地争辩着,搞得我头昏脑涨。我只能象征性地吃了点儿表面的水果就把剩下的蛋糕连带盒子一起放进了冰箱。

然而无可否认的是,在关灯睡觉之前我的最后一个念头,果然还是怀念在李行闵家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