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弱者渴求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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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醉

什么能令人引以为傲?

什么又会使人苦不堪言?

……

双目浑浊。

双耳嗡鸣。

对索索来说,当前的一切并不是好事。

他渴求着,乃至于希望着。

他希望这一切能早日结束。

然而,身为科纳穆城的使者,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次次抛向高空,再被人一次次接回到掌中。

他不是什么受人尊敬的使者。

有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可能连人都不算。

毕竟、

毕竟,一个人……

一个,一切都很正常、更不该被任何人歧视甚至于蔑视的使臣。是不该像他现在一样,被一群蛮族、而且还是一群女人高高抬起,再一遍遍欢呼着抛举的。

“……”

他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抵抗。

本来,若想拒绝他只需一句坚定的:不。

呼——

隆——

呼——

隆——

宽硕的衣袖不断起舞。

这二十多个的,身强体壮的蛮族女孩。她们管他叫维赫洛……她们醉了。

索索听到了很多他听不懂的发音。

而在这些听不懂的发音中,若干个音节却又是他能听懂的。

维赫洛?

狂欢?

欢呼?

索索对这群蛮族表达开心的方式,感到难以理解。

他很沮丧。

被抛向空中、落到她们手臂间;再被抛向高空、再落回到这群人手臂间…这反复重复的动作,只令他体会到了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他知道,这群女孩并没有拿他当男人看待……她们只是在笑,只是在闹,更只是在她们的蛮族公主的纵容下,“调戏”着这个她们自以为很“可爱”的使臣。

……这不是所谓的幸福。

有时候,索索总会胡思乱想。想当年,他也曾有过被好多女孩包围,大家都关注他、都喜欢他、都爱他——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便霎时充斥了他的胸腔。他只感觉…十分烦闷。

(……)

有谁摸了下他的裤裆。

这是第五次,接下来的这下则是第六次。

他真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无聊。

索索被她们控制着,他竭力想从空中调转自己的身体,但尝试的结果却只是给女孩们添加了更多的笑料。

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

她们笑着,笑着……

索索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笑。

隐约地,他从他现在的角度只隐约看得到那尊熊熊燃烧着的火盆,以及那始终坐着喝酒、且毫无掺和进这件事心思的蛮族公主。

她静静酌饮着。

偶尔,索索甚至能瞄见她在朝自己微笑。

但那笑容……虽是在看他,却又好像没有。

他不明白。

在他想来,以一族公主之尊,即便没养成什么大家闺秀,也至少该活得无忧无虑。

但她却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兴许是错觉,兴许是直觉。总之,每当回想起刚才这公主对自己讲的那番话,他总会感到忧虑。

毕竟,在已经见识过那位迪达特托利多的现在,任何有关迪达特的新情报,都会很自然地引起索索的警觉。倘若迪达特人未来的领袖是个白痴那还倒好——可这个人,她是女人;虽然是女人,却还是拥有非同一般的见识;而且,她不仅有见识,还有一份完全不同于她父亲的狠厉与成就欲。在他想来,对付一支愿意遵守规则的蛮族,远比对付那种不讲道义、不论公理,只求成败的蛮族部落要好得多……

“好了,放他下来吧。”

欢呼声在持续。

然而,公主的声音却刺破这欢呼声,直接划向了众人的耳畔。

于是——

嬉闹停止了。

……

对此,索索感到庆幸不已。毕竟,在空中时他除了能看到这位公主,便只瞧得见那尊通红的火盆。尽管到了这步,他已能勉强确认这位蛮族公主今天传唤自己来,并没有什么杀鸡儆猴的意图。但只是看着那火盆,他就会感到害怕,他怕这群人明面上玩得开心,实则还是想拿他开刀——倘若她们玩到最后,突然将他往那火盆上一坐……嘶——!

索索打了个冷颤。

“食物,酒。”

一边醉醺醺的说话,这公主一边轻扯开衣领,试图令她自己凉快一点儿。

“还有……女人?”说到最后,她且笑且抖:“我听他们说,但凡男人都有这样子的梦。喝最烈的酒,吃最荤的肉,还有、还有……”

她想着。

想到最后,她略皱起了眉:“压,压……压,最好的女人?”

如此说着。

她轻揉了揉眼窝:“记不清了。总之,索索——是我邀请了你,既然如此,我就该给让你得到最好的礼遇。和你们南边的女子不同,草原上的姑娘不在乎裤裆里的那丁点儿小事——挑一个吧。我允许你,从我的这些个侍女中随便挑上一个。你…可以把她……”

她醉了。

她是真的醉了。

她醉得厉害,醉得晕眩,更醉得说起了胡话。

“只要她乐意,你可以把她带到旁边的帐篷里。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此事、我甚至可以保证你不会遭到任何人的为难…啊,哈……咳咳!”说着说着,她有些晕。她发了一会儿呆,最终则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事先声明,有几个是已经订了亲、有几个是有固定男友的。你不能碰。但除此之外,除此之外的人,你可以随意……”

“公主殿下。”

她说胡话,却不代表这些人会陪着她一起发疯。“公主殿下……您醉了。”

“是啊。”

但是,她却睁大了朦胧的醉眼。索索站在众人中间,他大气不敢出,隐隐地、似乎已有女孩悄悄从他身旁远离。看来,她们见自家公主发疯,应该也是被吓得不轻。

“我醉了,真是醉得离谱。男人们能做的事,女人们无论如何都不敢做;你可以选一个丈夫,等你的丈夫死了,你还可以再选一个丈夫……但我父亲能压别的女人,我却不能;男人们能压抢来的女人,你们却不能。”

她说着,说着……一边说话,又一边喝酒:“安尼维丽,你要养你将来男人的两个孩子,真是辛苦啦!但尔妮,你和你未婚夫帐篷里的两个女人相处还好吗?还有你——”

说到最后、

说到最后,她已不再顾侍女们或青或紫的脸色。毕竟,她是公主,没人胆敢违抗:“最重要的就是你,艾玛伦妮。我记得,你应该是很喜欢我手下那个不成器的拖勒卡的,他就快结婚了,这帮南边人搞不好还能凑上这个热闹——怎样?十年的暗恋,从头到尾都没敢让人家知道的暗恋。你感觉怎样?”

她笑了。

然而,这时除了她的笑声,其余人等却只是鸦雀无声。

待在这样的环境里,索索感到既害怕、又有点儿尴尬;看这些人的脸色,他知道她们听得懂自己公主的索菲话。即便有些人不会说,但她们还是听得懂…她们懂!她们懂!她们甚至知道,她们的公主只是醉了……醉了!!!

……他仿佛听到了啜泣。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连对这帮野蛮人的事并不感兴趣的索索,都有点感觉这位公主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他只敢腹诽。

滞留在帐篷里的只有静谧、静谧,低声的啜泣,以及只属于那位公主的既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又仿佛暗含着讥讽的声调:

“一步不动,步步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