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老爹,不用操心,这才几回啊,听我娘说你当年追他的时候更执着,我就凭着那点遗传基因都不能轻易认输是不是。你放心,我会努力的,爹,您保重啊。到时候,我带着媳妇孙子一起回来看你啊。”程诺一脸坦然的看着自家老爹,好久不见,确实老了不少,不过还是一样喜欢玩闹的性格,看来大哥把他照顾的不错。那么连他也离开,老爹应该还是承受的了的。煽情的话他实在说不出,还是像往常那样笑闹着离开吧。
程老家主看着几人都相继离开,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在了那里,孩子们大了,都要去走自己的路,而自己,是真的老了。只能为他们守着这个家,等着他们随时归来了。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可只能要求自己轻松面对。这里的舞台太小,已经容纳不了他们了。他也必须放手了,时间从来都是向前的,谁也阻挡不了。他能做的就是不让他们操心,用尽量愉快的样子让孩子们放心,放心的去追逐自己的未来。
木莲一行人并没有回木家,木小月也不问,就那么跟着走,只有程山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路是越来越难走,人也越来越少,周围的景致只剩下荒芜,什么都没有。四周的草丛里不断有怪异的声音传来,木莲全都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小月也是低着头,默默的走路。程山虽然在鬼城长大,可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地方。他不知道能让他这么个小鬼头头都害怕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再往前走几乎到了没路的悬崖边,苏彤终于停下脚步,回头冲小月说了句:“我们就要到家了,很想念是不是?”
“是啊,我们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还是这里好。”小月扬起嘴角,发自内心的感慨着。
程山仔细的回想着自己来时的路,根本什么都想不起,看看周围,也完全辨不清方向,没有任何特征可循。
就在他四处打量的时候,木莲突然开口:“走吧,回家。”说完就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好。”小月平静的回答道,也跟着跳了下去。
程山刚回头就看到了这吓人的一幕,这两女人是疯了么,没事在这里跳崖玩,想着拽住两人,根本就没办法,由于用力过猛,自己也直接倒着栽了下去。
然后,就很没有出息的昏了过去。
程山醒来的时候,闻见了阵阵花香,睁开眼,直接都要怀疑人生了。他躺在一大片花海里,真的是花海,无穷无尽的花海。
他急忙站起身,想要寻找木莲和小月的身影,可抬眼望去,根本没有任何建筑物,就是花和一棵枯木。
隐隐能看到枯木上躺着两个人,心终于放下来。大家都没事,只是,看着两人睡的那么舒服惬意,这里难道是她们所说的家?可他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
“你醒了?要喝水么?是小月从花瓣上找的露水,特意为你留下的。”木莲不知什么时候从树上下来,走到程山身后说道。
程山被吓了一跳,为了掩盖自己的慌张,赶忙接过木莲手里的露水尽数喝下,顿时一股难以言明的清香滋润了他的整个身心,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你封印了小月的记忆?“木莲看程山喝完水,不经意的问了句。
程山愣了愣,他早就听闻木莲天赋异禀,可没想到真的比传闻还厉害,自己用的方法连自己的老爹都没有发现,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木莲给破解了。
他笑了笑,也不试图遮掩,直接说道:“是的,我封印了她所有痛苦的记忆,这样虽然有些自私,但我真的不想看她痛苦。”
“我明白,可是你这样的方法只能是一时,小月是有思想的,这样,对她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现在的她,因为被封印的缘故,性格行事更像个孩子。我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她。”木莲没有任何掩饰的说出自己认为的。
程山有些吃惊的看着木莲,他用的方法真的是有些损的,小月的心智也是被控制了,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矛盾。他以为木莲会是责怪的,批判的,可是没想到她只是很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强行要去改变什么,甚至感谢他。这一点也不像她传闻中的火爆性格。
“别这么看着我。”木莲笑了笑,接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小月跟别人对我而言是不同的,你看这里,我们一起在这长大的,如果你有信心给她完全的庇护,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阻拦。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痛苦,可是这其实对你们两很不公平,因为即使再相爱,小月都没有把自己完全交给你,我相信她是不愿意这样的。所以,等到我们都有自信为她彻底赶走那些痛苦的话,就让她正常起来吧。”
程山听木莲这么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些年,他也有烦的时候,他也想有个能让他倾诉的人,他一直希望那个人是小月。可是小月的记忆里有太多痛苦,他没有信心在她恢复记忆后能继续维持她的幸福。与其看着她痛苦,他宁愿守着这个不完整的她。就这样,天荒地老。
木莲知道程山这些年肯定不容易,她真的不应该说太多。只是,她的小月,她相信她可以完整的好好的活,享受属于她的幸福。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谢谢你的理解,只是现在的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我怕那样做会失去她,请给我多一点的时间,也给小月多一点的时间。你能回来,她大概才是最高兴的。我们不着急,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程山静静的思考了下,最终做出了决定。
“嗯,不着急,我会跟你一起陪在她身边的。都会好起来的。”木莲嗅了嗅周围的花香,都回来这里了,会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