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春在云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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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以骨为灯

当秋天的黄叶,让槐树脱尽最后一袭金色羽衣的时候,裸露的枝干就会把古铜色的激情给予燃烧。

太阳,依然高挂在比较适合出行的温度之上。尽管,天气预报说,这里刮风,那里下雪,好像冬天即刻就要降临,其实,有时并不是这么回事。

下午,到一种情景里漫步,我们并不陌生。池水荡漾着天空的鸟鸣,稻香氤氲着季节的灿烂,高耸的白杨树挺拔着伟岸的站立,开屏的芦花给眼前的视野,镀上了一层层叫人浮想联翩的摇曳与浪漫。

而,飞翔于其中的小鸟,让你不由自主地把专注的视线,飘逸到它们栖脚停步的地方。可以选择一块温润的石头或一根枝丫上驻足,还可以选择在阳光合适的沙子或浅水中匍匐。这时,梳理身上的羽毛大概是非常惬意的吧。看得出,鸟儿和人类一样,肚子吃饱了,都会关注美与舒适的心情。

秋天的大自然,总是把万籁聚集的心曲,伸展为能够坦然张开的怀抱,给众多行走于其中的生灵,留下了一个可以漂泊心魂的入口处,叫你很是情愿地把自己或者负重的躯壳、或者纷扰的思绪,一同交给这激荡于久久无声的乐坊与绚耀着无比美妙的化境。

朔方的晚秋,常常把收获后的土地,温顺地交给正在耕耘的犁铧,并且大片大片地裸露给一望无际的天空。

走在蜿蜒、旷达的原野上,川流不息的时光秋千般地从身边飞来荡去,叫心情也跟随其节拍忽高忽低、起伏嵯峨。而,耸立旁边的钻天柳,依旧在遥不可及的顶端,伸出粗壮结实的手臂,不停地收割着太阳洒下的一缕又一缕流连顾盼的金黄,用心地酿造着醇厚清冽、点滴入心的芬芳与馨香。

站在一个稍微高出的地方,可以看到从树枝的缝隙里露出的一间不算精致的小房子。长河呼唤着晨光下的曦照,松涛奏响了月光中的山涧。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还没流到头。大概是苏小妹戏谑其兄的调笑吧。幽默中,不无包含着一个性情女人的活泼与辛辣。但让人戛然止住笑容后的感动或许值得默默收藏的,却是含蓄在其中悠长的意韵与现实的心痛。

长夜寂静的天空,向来很难听到盘旋的飞鸟;而燃烧柔软的心光,却不时地从不算高远的地方披星戴月,破窗而来,把昂起的额头照亮,让思绪驶向涛声依旧的峡谷山冈。外面的清秋,诉说着叶子的婆娑;飞翔的身影,行走着大地的召唤。我们每个人或者都是一片绚烂的树叶,而夹在书本扉页的恐怕不是很多。

不知是梦中的感念,还是耳听为实的聆闻,似乎有一行飞翔的大雁,正在从淡云中北上。清楚地看见了,后面落下了矫健的一只,但却没有吃力紧追的样子。或许,它的起飞有些晚;或者,中途它观赏了一阵风景吧。不然,怎么会这样气定神闲呢?于是,常常想,心中有念,眼睛就不会迷失方向;脚下有路,生命就会到达光辉的顶点。这,可能也是对一只孤雁的人格化诠释了。

让自己在车水马龙中穿行,可以不用惧怕恼人的喧嚣;叫心灵在水泥成长的丛林里漫步,有时完全能够学会放松自己。是柴火,肯定就必须燃烧;是贺兰山,就定有马儿的奋蹄奔跑。当我们用树枝拨开灰烬的内心时,只要有火星,哪怕仅有微小的一点,也就足以照亮迷茫的人生道路。

成就一件事,往往需要一定天资禀赋与聪慧智力的观照,而用心执著地去攀登,却现实地弥补着浮躁带来的困惑与缺憾,尽管不可折返的时光与年华已经成为难以挽回且拉长了的背影。

但无情的流转一旦被漫长的时间凝结为可以看见的珍珠,就会在骨髓的深处亮起灿若星辰的灯盏,叫灵魂的情怀听到或者是水草交融安静的声音,或许是渔歌互答感念的唱和,以及久久跃然于山石之间、九天之外的仰望与观止。

以骨为灯,强调的是自我人格的日臻完美,呼唤的是内心深处的和谐完善。可以叫自己一时疏懒消闲,但绝不能放任永远。“青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是生命,总要在不停地行走中向往更加的高度和宽泛;是灵魂,总要在不断的攀缘间筑造值得回味的空间与理念。

拿起书本,翻开人生,大家都在不停地思考,但有几个人能在深夜里挑明天空的太阳?有几个人能让自己行走的路站成一座座高耸的山冈?思考啊,每个人都在不知停歇地思考着,但有几个能把初步的思考变成深刻的思想?

太匆忙了,每个人的脚步都在匆忙中难以驻足。但是,我们毕竟是文化的产物,并不仅仅是吃饭穿衣的机器。有时候常想,人类之所以长出两个眼睛,不应该光是用来感知外界色彩、观察周围景致的单纯器官,更重要的恐怕还在透视自我灵魂、美化内心世界、提高品位境界、善良为人处世上吧。

古人说“时人莫小池中水,浅处不妨有卧龙”。以骨为灯,对于我们这些平常人而言,并非要去作出如何“抛头颅,洒热血”的惊人壮举,但却可以追求一种人格精神的敞亮与内心深处的实诚。

当我们在人生的历程或生活的航道上,孜孜不倦、痴心不改地向前走去的时候,尽管脚下扑面而来的路,逶迤着漫长的曲折与艰辛,有时甚至是不知沉浮的苍茫一片,但来自心灵深处的坦荡和执著,总会把自己前方的灯盏拧亮。

就是不能忘怀“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精神激荡与恒久召唤。一直认为,只有当灵魂敢于掬起自己的骨血,来为某种追求燃烧自己生命的时候,人世间最博大、最圣洁的爱,才能显示其虚怀若谷、容纳百川、气定三山、势拔五岳的力量,也才能像灯塔那样引领着周围的人的行走,去奔赴更加美好的灿烂。

人生感悟

万物,实在说都是造物主扬起的一片又一片树叶。翱翔的雄鹰,翻飞的春燕,以及在黄昏闪烁的星星,莫不如此。在造化看来,生命的两端没有一个不是永恒的黑暗,人这一生真可谓是既可怜又豪迈。

志士嗟日短,小人穷作乱,无论多么伟大或多么渺小的一个人,都不过是天地间的匆匆过客,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学会在认识中得到成长,在行动中锻造思想,在给予中保留、分享属于自己那份心境而已。

沉默不是无言,无声并非无情。生活中的许多事情,不是靠嘴来完成的,看一个人的品行操守,说到底还是要仰仗他内在的灵魂和外显的行动。生猛海鲜固然可以让人食欲大开,但却不及五谷杂粮能够叫人颐养延年;花言巧语虽然可以博得人们的一时好感,但却不能永远让人心悦诚服,铭记心间。

而沉默则不然,它虽然少了许多秕子那样的昂首挺立和激情渲染,但却能够像谷穗一般,越是饱满头颅垂得越低,越是丰硕越要告诫人们果实来之不易。生活往往就是这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用语言告诉人们的,多数只能停留在语言上;而用行动告诉人们的,你不在行动中迷失,就一定会在行动中收获!

许多事物既然存在了就有存在的价值和理由。比如:叶落大地肯定会瑟瑟有声,雁过头顶必定会苍然留鸣,松立山冈一定会傲然留青,虹架南北必然会绽放七彩艳晕。但是,亲爱的你知道吗,人世间还有许多“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东西。

比如:长夜初醒一场大雪飘然而来,当你临窗举目或置身室外时,到处银装素裹,天地一片洁白,那种素静清雅的感觉你会不会铭记在心?!或者,在一个熟悉的早晨,你可能会无意间发现草尖树梢上挂满了晶莹诱人的露珠,这露珠人们为什么要亲切地称之为甘霖?!这露珠的到来何曾有过轰轰烈烈?!

人类的情感世界、精神生活不也是这样吗?!有时候轰轰烈烈只能改变一切,但在人类灵魂深处留下印记的恐怕只有默默无闻、平淡久长的时间了!所以,至今仍然坚信大爱无痕,走过心灵的脚步是没有声音的!!

人生有涯也有限,但人的思想却是可以延伸的,人的追求是不可以停止的,所以才有人类文明的进步和发展,人们才能满怀执著地不断开拓、不断追求、不断奋斗。人类生活在物质的世界中,追求的往往却不完全是物质。

当你为了名牌大学或高级职称而无止境地“头悬梁,锥刺股”的时候,事实上你已经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的灵魂推向了某种计划或目标的怪圈;当你为自己的物质生活艰苦创业、呕心沥血而获得优厚报酬的时候,却生出许多怅然若失和受奴役般的感慨。生活的经验不止一次地告诫人们,人生不仅仅是为了计划和目标的实现,更重要的往往在于心灵或行动的释放,以及这个释放的过程。

当你通过思想和行动释放了创造、释放了美好、释放了关爱、释放了友善和激情的时候,在这个过程中你会随意轻松地说:自己心灵的律动和行动的给予就像天边山脚的溪水,顺势涓涓而来,就势汩汩而去,润泽沿途的生灵,净化附近的空气,没有矫情没有刻意。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人之不幸可能会带来有幸,人之有幸可能会带来不幸;“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井以甘竭,李以苦存”等等,都说的是“安危相易,祸福相生”的道理。而虎死于皮、鹿死于角、熊死于掌、象死于牙的事例也说明了“祸福相依”的经典。

古人云“:六根清净方为韬,退步原来是向前!”清人洪应明说:“帆只扬五分船便发,水只济五分器便稳。如韩信以勇略震主被擒,陆机以才名冠世被杀,霍光败于权势逼群,石祟死于财富敌国,皆以十分取败者也!”他们真是“瓜篷豆下床笫乐,不及民间夫与妇”啊。

以上这些都说明:当你得到了快乐就一定要提防不测,当你遇到了困难就一定要看到欢乐;你想得到果实就必须为之付出耕耘,你想得到爱情就要为之付出责任。生活中,人们离不开水,但水满为患的道理人人不见得清楚,人人不一定能够引以为戒和举一反三。人们啊,不一定总要想着得到和索取,任何事物都有正面和反面!

人们对索取想得太多了、人的欲望太过了,除了被其两面性所困扰和蒙蔽外,剩下的就是不思进取、不求进步。这是很危险的!其实,人生本身就是一个逆水行舟的过程。而始终保持开始的心态、进取的意志,就会让人减少许多负担。

比如:把老朋友始终当作新朋友相交,就会减少许多放肆和狂躁;把已经取得的名利地位抛诸脑后,就会增加许多谦逊和无忧。有人说:由于总未获得,所以总是开始。道理大概就在这里。

古人云:“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在年轻的岁月里,常常难得其解。经历了人生的诸多磨砺和体验后,似乎开窍了许多。为什么古人说“登泰山而小天下”?为什么现在的人们要一批又一批、前赴后继地攀登珠穆朗玛?为什么古代的徐霞客,在一个山峰登顶后不无自豪地说:“万峰无不下伏,亦渐渐落吾杖底?”

现在看来,登山者除了有征服自然、验证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力外,是否还有教化人们志存高远的意蕴?有!!

生活中的人们应当以远眺的遐思筑起心灵的灯塔,用巅峰的豪情驱赶平庸的困乏。片刻的鸟瞰,有时胜过一生的仰望,在生活的田地间和心灵的田野上去追求一定的境界,或许才不枉为人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