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音乐的认识,向来肤浅得就像一眼就能看穿的山泉溪流。但从班得瑞开始,音乐的陶冶却常常让人不断地茅塞顿开,受到启迪。
不可否认,优雅、俊秀的音符,像汗牛充栋的书卷;个性偏爱的乐章,却如苦苦难觅的雪莲。而来自瑞士的班得瑞,虽然从不喜好锋芒毕露,却总能在一个适当的时候,撞入渴望已久的视听。
那种不落俗套的编曲,乐器精简的配置,让清新自然的气息幻化为身处仙境、空灵净洁的感受,叫阿尔卑斯山上的风声随着排笛的悠扬,营造出一个个缥缈舒缓、柔情幽远的恬淡与幽静。
或许,现实的矫揉造作已经太过于像通常的涂脂抹粉,而,漂泊在喧嚣与嘈杂中的歌乐音频,也似乎正在麻木着曾经的震撼和鼓荡。从班得瑞开始,无疑是让世俗的灵魂去接受自然的过滤。
就像站在广阔的海边那样,叫思绪去仰望高耸的山巅,品味温润的沐浴、轻拂优美的摇曳,接纳日月光华的荡漾。顷刻间,身心就会于汩汩大化间荡漾着从容不迫的静谧新奇,在幽幽天籁中大彻大悟。此时此刻,还会有什么更妙的感受呢?
进入班得瑞,不能不想到用钢琴传递浪漫的理查德·克莱德曼。让《心曲》、《爱的旋律》、《异国情》在耳边环绕,叫华丽的音色、优雅的旋律随着琴键溢出,你就被一种情结或氛围引领着,不能不与现代钢琴王子一道去用心朗诵“爱”与“浪漫”交响的琴韵诗话。
理查德·克莱德曼用法兰西的方式走向钢琴演奏的巅峰,以扣人魂魄的节奏感动着世界,也曾风靡着无数华夏心灵,至今依然回旋着挥抹不去的余韵。其实,音乐的语言往往不需要用文字来解读,感人的记忆常常考问着没有话语的乐章。
没有必要给出多少定义、概念,也不需要什么预设和界限。在优美的音乐面前,向来没有贵贱尊卑与江湖庙堂,唯有让聆听的心绪像轻轻吹来的微风那样随意率性和自由自在;也可以叫感觉和着大珠小珠落入玉盘的拍节,去把握真善美。
从班得瑞开始,久久不能忘怀的是用萨克斯演奏的《回家》。站在关乎人学的角度思索,每一种现象的发生,无疑都是时代心灵的产物。《回家》的唱红,正好注释了当时奔波劳碌而又乡愁不已的无数漂泊的心情。
但是,个体的欣赏与留恋,往往并不因为音乐本身的震撼与洞穿,而是附着于音乐之外的修长背景。从这个意义来说,每一片耀眼的树叶下面都有许多知了鸣唱的动人歌曲。尽管,在磅礴无限的时空隧道里,时刻流淌着不由人为、不能使动的咫尺与天涯。但,却永远不会改写曾经激荡心宇、清脆幽婉的篇章,以及对更加美好的畅想。
阅读班得瑞,或许就是为了回归平实自然的那道旖旎的风景。让安详宁静,在广袤不绝的宇宙中去雕塑主观上的刻意和执著;叫不再遥远的谐振或淡入淡出的情怀,悠然珍藏于心灵底脉的顾及或垂侧,去默默地祝福、淡淡地守望、静静地品茗、轻轻地点头会意或翘首礼赞。
虽然,思维的脚步总会螺旋于辩证的攀缘,而修炼的石头依然承接着蓝天白云、日月星辰的光泽,有伴着草木气候、水土环境之抑扬。荡然而远瞻,触目于天穹,四季匆匆,三九不瑟,哦风吟雪,渔歌唱晚,随性历阅,情襟自然,心中有定,空谷大观。这,可能是对班得瑞的又一种理解。
正如读书的目的,为了走出书本一样。进入班得瑞,体会一种自然野性的力量足矣;走而不出其中的时候,往往需要足够的大化精神或人学魂魄。
或许,这就是逻辑的两难,也是人生的精妙。不信?你听,就连奥地利著名小说家卡夫卡也在喧哗着:“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另一间住着欢乐,人不能笑得太响。否则笑声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放眼碧空,举首河汉,波光雷电,悠悠天籁。是生命,请别拒绝苦乐悲欢催化的成长。这,本来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感性丰富、太过内向的卡夫卡啊,干吗非要那么敏感呢?
其实,知道的,卡夫卡和班得瑞一样,都深爱着这个只能行走一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