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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岳飞精忠报国志不渝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这首气势磅礴的《满江红》满怀着对敌人的无尽仇恨,饱含着对国家与人民的无比忠诚。这首诗的作者也曾经以一种精忠报国的热情,在山河破碎之际毅然投身于抗敌光复的大业中去,至死不渝。这个人就是岳飞。

岳飞生于北宋晚期,相州汤阴(今河南汤阴)人。岳飞从小就对《左传》《孙子兵法》之类的兵书颇感兴趣,还勤练武功。而当时的朝廷日益腐败,积贫积弱。宋徽宗(公元1101—1125年在位)不思振作,反而重用奸臣,穷奢极欲,肆意剥削,不断激起人民的反抗。女真人建立的金朝(公元1115—1234年)灭掉六国后,发现北宋军备废弛,觉得有机可乘,就向北宋发动了进攻。面对人民要求坚决抗敌的呼声,宋徽宗和他的儿子宋钦宗(公元1126—1127年在位)无心抵抗,最终开封城破,两位皇帝被金兵掳走,北宋宣告灭亡。由于宋钦宗年号靖康,此事史称“靖康之变”。不久,宋徽宗的另一个儿子康王赵构即位应天(今河南商丘),即宋高宗(公元1127—1162年在位),后将都城定在临安(今浙江杭州)。由于临安在开封的南边,因此这一政权在历史上被称为南宋。

而在这国破家亡之际,岳飞毅然投身军旅。他曾多次冒着危险截击金兵,立下了一些功劳。金兵撤出开封后,抗金名将宗泽率领军队重新控制了开封一带。当时岳飞正好在他的手下效力,两人一见如故,经常在一起讨论抗金大业。宗泽感慨岳飞的忠义,并教授他战图兵法。然而,岳飞的忠义很快给他带来了麻烦。宋高宗即位后,岳飞迫不及待地上书说:“如今陛下已经荣登大宝,大宋中兴有望。眼下各路勤王大军正在陆续向开封集中,无人不思恢复进取,这正是扫灭金贼、恢复社稷的良好时机。希望陛下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尽快亲率大军与金贼作战,定能收复中原!”而岳飞万万没有想到,宋高宗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荣华富贵,根本不把中原百姓的苦难放在心上,只听信黄潜善、汪伯彦等一帮奸臣的花言巧语,一路向南逃窜。而岳飞的上书,正好戳到了他的脊梁骨,他一气之下将岳飞撤职还乡。

受此打击的岳飞并没有意志消沉,心有不甘的他很快又投入负责河北军务的招讨使张所的军队之中。张所与岳飞交谈几次后,感觉此人不凡,对他委以重用。后来岳飞奉命跟随王彦渡过黄河进攻金兵。到达新乡(今河南新乡)的时候,王彦看着金兵人多势众,就打了退堂鼓。岳飞说:“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是军人的荣耀,如果仅仅因为敌众我寡就轻易服输,以后还怎么打仗?如果大人不愿意冒险,就让末将去探探虚实吧!”王彦觉得岳飞太不给他面子,就赌气同意了。

于是岳飞仅仅率领自己部下的人马,向金兵发起了进攻金兵做梦也没想到这么一支小队伍也敢对他们发起进攻,一下子阵脚大乱。岳飞所部士气大振,一口气拿下了新乡。第二天,岳飞又率兵与金兵在侯兆川(今河南辉县境内)作战。在战斗当中,岳飞全身受了十几处伤,部下都劝他赶快撤兵,岳飞咬着牙说:“此次出兵,乃是本将军一意孤行的结果。要是现在就逃回去,岂不让王彦将军耻笑?本将军一心杀身成仁今天终于遇到了机会,就是战死,也绝不后退!”在岳飞的激励下,将士们皆拼死作战,最终又取得了胜利。

虽然岳飞此次出兵战无不胜,但是粮草却日益短缺。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王彦支援粮草,谁料王彦小肚鸡肠,嫉妒岳飞的功劳,拒绝了他的请求。岳飞无奈,在几经征战之后,率军渡过黄河重新投奔了宗泽。此时的宗泽帐下兵马众多,粮草充足,已经具备了反攻金兵的实力。于是在建炎三年(1129年)宗泽向宋高宗上书,请求他回到开封,主持抗金大业,结果宋高宗置之不理,宗泽被活活气死。金兵趁机卷土重来。宗泽的继任者杜充乃是贪生怕死之辈,他连忙下令放弃开封,撤退到建康(今江苏南京)去。岳飞一听这话,连忙劝阻道:“宗大人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才换得今天的局面。我们撤退固然容易,他日若想收复中原,可就难上加难了!”可是杜充根本听不进去,其他的将领也争先恐后地准备南逃。万般无奈之下岳飞只好随着大军南撤。临走前,望着高大的开封城,岳飞心中暗自起誓:将来一定要收复故都,解救百姓!

就在这一时期,金兵进军江南。宋高宗望风而逃,甚至乘船出海。而当金兵打到建康附近的时候,岳飞多次请求杜充亲自派兵出战,说到情深之处,甚至涕泪交加。但是杜充早已准备投敌叛国,自然把岳飞的话当成耳边风,只是派岳飞等人出战。面对气势汹汹的敌军,其他将领争相逃命,只有岳飞拼死力战。而那些将领虽然打仗外行,扰民却是内行,败退下来之后,他们经常掳掠百姓。而岳飞下令:“饿死不掳掠,冻死不拆屋。谁敢骚扰百姓,军法从事!”于是岳飞的军队经常饿着肚子与金兵拼死作战,时间一长,百姓们都深感他的恩德,甚至将他的画像在自己家里供奉起来。而许多散兵游勇和残兵败将也纷纷投入岳飞帐下,并称他为“岳爷爷”。经过不懈地努力,岳飞终于收复了建康,保住了这一块战略要地。

而随着战功日益卓著,岳飞的名声也越来越大。绍兴三年(公元1133年),宋高宗亲自召见岳飞,并亲自为他写下“精忠岳飞”四个字,做成了旗帜赐给他。不久,金朝在北方扶植的伪齐政权派遣李成率领着伪军在金兵的掩护下大举南下,夺取了襄阳府(今湖北襄阳一带)、唐州(今河南唐河、泌阳、方城、社旗等地一带)、邓州(今河南邓州、西峡、淅川、镇平、新野等地一带)、随州(今湖北随州一带)、郢州(今湖北钟祥、京山一带)和信阳军(今河南信阳一带)等地。李成得意扬扬,扬言要率军顺长江东下,直取临安。面对危急的局势,岳飞上奏道:“襄阳等地位于南北交通要道,乃是恢复中原的根本,一旦丧失,不仅恢复无望,还会危及陛下和朝廷的安危。望陛下早日派兵收复!”而大臣赵鼎也认为:“眼下朝廷熟悉上游情形、能够收复失地的将领,非岳飞莫属。”于是在绍兴四年(公元1134年),宋高宗派出岳飞派兵收复失地。

当岳飞率兵渡过长江的时候,看着滚滚江水,对部下发誓道:“不收六郡,本将军就再也不渡江回来!”当兵临郢州的时候,岳飞先派人劝说伪齐守将荆超投降,荆超置之一笑道:“本将军人称‘万人敌’,怎么会怕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岳飞?一看劝降无果,岳飞果断发起总攻。虽然敌军人多势众,但是岳飞手下的将士们心中早已满怀杀敌报国的激情,无不以一当十,一口气拿下了郢州。荆超大败而逃,最终投崖自尽。

旗开得胜的岳飞派部将进攻随州,自己亲自统兵进攻襄阳,伪齐统帅李成亲率十万大军出城迎战。岳飞看了看敌军阵营,笑了笑说:“李成虽然兵马众多,但是真的不会打仗。按理说步兵应该安排在险阻之地,骑兵应该安排在平旷之地,而他的安排却正好颠倒了。真是天助我也!”于是岳飞下令部将王贵率领步卒携带长枪去进攻敌人的骑兵,让牛皋率领骑兵去进攻敌人的步兵。果然大获全胜,李成连夜败逃,襄阳也被收复。此后岳飞的军队势如破竹,连破强敌,收复了襄阳六郡这场战役是“靖康之变”之后南宋收复失地的一次大胜利,消息传回,举国振奋。宋高宗感慨道:“朕早就知道岳飞军纪严明,想不到他居然如此能征善战!”他立刻授予岳飞清远军节度使称号,并让他担任负责荆湖北路的荆门军(今湖北荆门一带)、襄阳、潭州(今湖南长沙)一带的军事防务的制置使屯兵于鄂州(今湖北鄂州、咸宁等地一带)。从此岳飞以此为基地,积极谋划北伐大业。

绍兴十年(公元1140年),金兵在完颜兀术的率领下大举南下,但是遭到各地宋军的顽强阻击。岳飞觉得机会到了,就一边派遣将领北上中原,联合各路义军夹击金兵,一边亲率大军北上,驻扎在郾城(今河南漯河)决心一举收复失地。得知这一消息,完颜兀术大惊失色,连忙着急地对将领们说:“岳飞乃是宋军中的第一猛将,其他人与他相比都不足为惧。为今之计,只要集中所有精锐部队,一举将其剿灭!”消息传来人人都为岳家军担心。岳飞却轻蔑地说:“金人已是黔驴技穷了,有什么可怕的?”于是他亲自跑到金军阵前去挑战。完颜兀术恼羞成怒,果然率领大军围攻郾城。岳飞派自己的儿子岳云率兵出城作战,告诫他说:“要是无法获胜,定斩不饶,莫怪为父无情!”岳云也同样心怀报国之志,一出战就杀得金兵丢盔卸甲,经此一战,岳家军士气大涨。

见势不妙,完颜兀术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拐子马。拐子马是一种重甲骑兵,士兵和马匹都身穿重甲,刀枪不入。而每三匹马都会用绳索连在一起,每次都进行集体冲击,威力巨大。岳飞认真分析了拐子马的特点,发现马腿是盔甲无法保护的。于是他下令士兵们拿着大砍刀冲进拐子马中,不管骑兵,只砍马腿。而只要有一匹马倒下,剩下的马就得跟着倒地,这时候后面的人马再过来截杀落马的骑兵。结果大获全胜,史称“郾城大捷”。眼看着自己的镇山之宝被岳家军剿杀殆尽,完颜兀术捶胸顿足。失望惊恐之余,他甚至作好了撤出开封的准备。而岳飞也对部下们说:“等到打下黄龙府(金朝故都,今黑龙江农安),本将军再与诸位痛饮庆功酒!”

但就在这时,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来,岳飞一贯反对向金朝求和,主张抗战到底。而宋高宗只想偏安江南,为此不惜割地赔款,只希望岳飞能够打退金兵的进攻,维持现状即可,并不希望他北伐成功。而且他还担心一旦岳飞打败金朝,迫使金朝归还他的父亲和兄长,自己的帝位就保不住了。而奸臣秦桧一贯迎合宋高宗的旨意,力主求和,此时他趁机向宋高宗进谗言说:“岳飞如今拥兵自重,要是任由他壮大下去,一旦他心怀不轨,大宋的江山可就难保了。”于是宋高宗连续派人送去十二道金牌,敦促岳飞班师回朝。接到这一命令的岳飞满怀悲愤地说:“十年之功,废于一旦!”当地百姓听说岳飞要撤军的消息,纷纷跑到军营哭诉道:“我们一直拥戴官军,要是官军南撤,我们就要被金贼赶尽杀绝了!”岳飞泪流满面地拿出宋高宗的诏令说:“不是本将军要撤军,实在是君命难违本将军对不起众位父老,如果谁愿意跟随大军南迁,本将军愿意一路护送。”于是岳飞带领着大量移民,怀着满腔悲愤回到了南宋。

岳飞归来不久,就被夺取了兵权。在紧接着的宋金谈判中,对岳飞恨之入骨的完颜兀术执意要求南宋杀死岳飞,而秦桧也觉得岳飞的存在始终对于议和是一大威胁,于是就以谋反的罪名将他逮捕。岳飞在狱中经受了各种严刑拷打,但始终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并大喊:“天日昭昭!天日昭昭!”但是早已丧尽天良的秦桧根本不可能给岳飞什么公道,他派人收买岳飞的部下,并伪造证据,最终将岳飞定罪处死。另一位抗金名将韩世忠听说岳飞被定罪的消息后,连忙质问秦桧凭什么定罪。秦桧说:“虽然证据不是太明确,但是谋反的事情‘莫须有吧!”韩世忠义愤填膺地说:“‘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有人曾经问过岳飞:“天下何时可以太平?”岳飞说:“什么时候文官能够不爱钱,武将能够不怕死,天下就太平了。岳飞作为一位武将,的确做到了舍生忘死,将自己的一腔热血投入抗敌光复的大业当中去,写下了一曲荡气回肠的英雄赞歌。千百年来,岳飞的故事一直传唱不衰,他作为精忠报国的典范也受到世人的顶礼膜拜。而每当亡国灭种的危机降临到中华民族的时候,中华儿女的耳畔总会想起岳飞“还我河山”的呐喊,并在这种精神的鼓舞下奋勇前进,为赢得国家和民族的解放前赴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