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心灵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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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爱情的答案(终)

“我这么疯狂地胡闹,也只有阿炳肯将就我,我想做什么,他都毫不犹豫支持似的。”白茹苦笑着,此时此刻,她似乎有特别的倾诉欲望。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我意味深长地道。

白茹眨了眨眼道:“他的梦境……”

“他的梦境是花园,很美的仙境,遍地是薰衣草,美奂美伦,如诗如画”我轻轻道:“跟他这个人完全不搭。”

“哦。”白茹慢慢垂下了头,看着地上的阿炳。

阿炳死得似乎很安然,脸上一片安宁,连刀疤也不那么恐怖了。

“阿炳很傻的,跟了我这么个疯子,也苦了他了。”白茹叹息摇头,伸手抚摸着阿炳的脸颊。

“阿炳跟我说。”

我咽了口唾沫,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心情舒缓下来,这才一字一句道:“他说他从来不怨你,因为无论你做什么,他都很高兴,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天堂地狱,被杀被剐,他都欢欢喜喜,在所不辞。”

白茹听了这话,抚摸阿炳的手忽然停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时间停止了,连山风,也舍不得再吹,林间飘出一层白雾,带着特有的清冷,飘洒开来。

“他说什么?”

许久许久,白茹嘶哑着开口。

“他说他的世界没有光,遇到你,世界就不再暗。天堂地狱,被杀被剐,他都欢欢喜喜,心甘情愿……”

隔着一层白雾,我清晰地把这每个字说出去。

这是阿炳的交代。

他拜托我。

他说“求你帮她。”

那个外表凶残心有花园的男人,是这么说的。我不能辜负,虽然,眼前这个女人也算计了我。

白茹忽然抽泣了一声,慢慢地俯下来,把阿炳的尸体抱在了怀里,用脸温柔地贴着他的脸颊。

“他个闷葫芦,从来不说话,只有我吩咐他,他会回答是,或者不是,从来不敢抬头看我,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无论我悲伤还是痛苦,他都蠢蠢地站在那里,我要付他钱,他死也不要,只说要报恩,可从来没说过喜欢我的话……这个傻瓜。”

白茹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渐渐的,呜咽慢慢变成了哭泣,越来越大,不是嚎啕,却是真正的大哭。

她在哭,很放肆地哭,很用心地哭,似乎要把多年前积累下来的痛,把那次被甩下的怅然与无奈,还有深埋的怨恨,全部哭出来,发泄出来。

我静静坐在那里,听着,风吹动着山谷,发出“呜呜”的响声,似乎是一种助威,又像是一种回答,爱情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阿炳的梦里,是一片至美的花园。

白茹跟我在山上坐了一夜,按照她的说法,是给阿炳守灵。

凌晨的时候,王队终于找到了我们,听到我说的叙说,不由唏嘘:“这怕是个大新闻。”说着,走过去,检查云飞子道:“他真的杀死了他老婆?”语气里全是质疑,大概不信这位大神会有这个胆子。

我点头:“云飞子疯了,被程玲逼疯了,一个疯了的男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王队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大家把程玲的尸体抬了下来,程玲的胸前被打成了筛子,脸上保持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不相信自己老公会对自己开枪,可是那表情,却依然是一种“我养的狗怎么能噬主”的轻蔑。

骨子里的轻蔑。

大家把云飞子的尸体与程玲的尸体并排放在一起,两具尸体却很奇怪地翻过身去,似乎不愿意再同床共枕。

“这一具呢?”王队指着白茹,眼眸不善,这位不不论如何,在疯狂的心理实验中,已经触犯了法律,死了这么多人,判刑是免不了的。

白茹很清楚自己的下场,神色倒也平静,只是不让别人碰阿炳,自己抱着阿炳的尸体,上了车。

“沈渊。”她在车门关闭之前,静静地看着我,那张苍白的脸上,双眸虽然憔悴,却无比清澈,轻轻道:“记得到监狱来看我,跟冷萱一起。”

我点头。

她一笑,低头紧紧把阿炳抱在了怀里。

尾声:

云飞子的死亡,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各种谣言四起,不过很快就传来一个主流说法:云飞子被绑架,程玲去救人,结果被绑匪撕票,恩爱夫妻命赴黄泉。

于是,大家纷纷赞叹他们恩爱情深,微博上各种点蜡悼念,各种鸡汤唏嘘。

“黄泉路,让我再次牵你的手。”

“有一种爱,叫同生共死。”

“现代爱情里梁山伯与祝英台。”

程玲的文化公司适时发布信息,说要拍一部关于云飞子与程玲的电影,纪念他们的传奇爱情,以唤醒当代人对爱情的良知云云……

这一日的夏末午后,冷萱开车带着我到了女子监狱门外。

监狱长很客气地让我们进了特别监守室,我进了门,却见冷萱在门外。

“怎么了?”我问道。

“我想……”冷萱迟疑了下,看了看里面道:“你跟她单独说话比较好。”

我动了动嘴唇,忽然点头道;“也好。”说着,转身走了进去。

隔着方桌,白茹穿着一身囚衣坐在那里,背着窗外的光,再也不是那个潇洒如意的女子,那份张扬的气质自然没有了,身形与外面的光融为一体,安然的宁静。

“找到答案了吗?”我拉开椅子坐在对面。

“没有。”白茹淡淡道。

她是个朗阔的女子,此时此刻,失去了娇柔做作的姿势,反而让人感觉更舒服了。

“还没找到?”我有些失望。

“根本就没有答案。”白茹摇头:“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没有答案的,却拼命去找,本身就是很蠢的一件事,我自负聪明,却做了最蠢的一件事。”

“嗯,”我颔首:“也是。”

“可是有些毒,是有解的。”白茹指了指自己的心:“阿炳,在我心里。”

“你这样,阿炳一定很欢喜。”我轻轻道。

白茹咧嘴一笑,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