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血一下涌到了头脑,我猛地掏出枪对准了他们,杀人,我不介意杀人!这群王八蛋!
正在这时,忽然感觉自己的双脚被拖住了,湿漉漉的,十分难受。
一回头,见那没有五官的女人,正张大了的嘴,宛如蟒蛇吞人一般,一口一口要把我吞进去!
“混蛋,放开我”我挣扎着,想要把那女人踹出去,却怎么也挣扎不开,湿漉漉的东西纠缠着肌肤,自己的整个身子,一直陷进去,陷进去……
不远处阮芳传来凄厉无比的惨叫:“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
听到这声音,我再也受不住,一咬牙,拿枪对准了那一边,“砰砰”开了枪。
“啊——”
天地旋转,场面倒流,睁开眼,是阮芳碎裂的脸,正疯狂地掐着我的脖子尖叫,叫声与当时在山林的叫声一模一样,绝望而凄厉。
“摁住她!”我喊了一声。
冷萱一下摁住阮芳的手脚,阮芳猛地睁开眼,盯着我,口吐白沫。
“应激反应。”冷萱从桌子上掏出针管,一下扎在了阮芳的胳膊上。
拼命挣扎的阮芳终于安静下来,缓缓闭上眼。
冷萱拔出针管,吁了口气,看着我道:“再试试,小沈,她这状况可不行。”
在最恐怖的状态下醒过来,人会疯了的!
我点了点头,正要再次入梦,忽见阮芳一下睁开眼,脸上恢复了那柔美安静,拽住冷萱的胳膊,惶然道:“萱儿,萱儿,是你吗?快走,你们会死的,会全死在这里的!快走!”
冷萱惊喜地抓住阮芳道:“芳芳,你认出我来了?”
谁知阮芳说完这句,“啪嗒”一声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再试试。”我抓住冷萱的胳膊。
冷萱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心碎的心疼。
我咬了咬牙:“没时间了,我们必须赶紧。”
“滴答”“滴答”“滴答”,入梦而来——
第二个梦!
我站在院子里,阮家的院子里,被单在飘摇着,都是白色的,有风,可是没人,周围静极了,像是坟墓。
我吸了口气,看向了堂屋,不知为什么,竟不敢进去,想了想,转身向这边的厢房二楼走去。
“啪嗒”“啪嗒”脚步声,一步步走了上去,周围因为太安静了,这声音忽然变得很响,响到我停止了脚步,静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走了上去。
门都是关着的,很多门,不知选哪个,我顺手推开一扇门,见窦明正木呆呆地坐在床上!
“窦明?”我目瞪口呆,阮芳的梦里怎么会有窦明?便是有袁莉,也不至于有他?不该啊。
窦明看着我,面无表情,似乎在看一堆空气。
“窦明”,我又叫了一声,窦明依然无知无觉,发了半天呆,忽然侧过头,似乎听到了什么,站了起来。
我退后两步,见他根本没看到我,只是一直追逐着什么声音,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转过身,向对面走去。
“那是墙。”我伸出手,想拉住他,谁知自己竟然象空气一般,毫无助力,而他就这样一只向墙走去,墙上挂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渐渐显出一个女人的头颅,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嘴。
我“啊”了一声,正要喊出来,见那镜子里的女人消失了,窦明怔怔地看着那镜子,脸上渐渐显出惊恐之色,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蹬蹬”后退,可是镜子里忽然伸出了一双手,一双女人的手,一下抓住了窦明,“嗖”地一声,把他抓进了镜子里,波光粼粼,再也不见了……
我吓得一身冷汗流下来,手微微颤抖着,本能的,想打响指让自己醒来,可是这样子,一切又要重来,不是吗?
我再也不想见到阮芳那碎裂的表情了!
想了想,我咬着牙,一步步走向了那镜子。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
是阮芳吗?
怎么如此凶恶?
我站在了镜子前,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忽然场景突变,恍惚里,自己正站在铁索桥上,摇摇晃晃,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冷哥!”我见冷萱正拼命地要爬出这铁索,吓得惊叫起来。
可是当我出口的时候,声音忽然变成了“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冷萱听到这一声,回头看着我,张了张口,说出来的话居然跟我是一样的:“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忽然,袁莉从铁索那头向这边跑来,高跟鞋“啪嗒”“啪嗒”敲着木板,扬着手对我喊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想着,张大口,想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可是当出口的时候,它依然变成了“你是谁,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冷萱似乎也发现了这点,拼命咳嗽着,想说出自己的话,可是依然是“你是谁,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中了魔咒?
我诧异地看着冷萱,冷萱也在看着我们,对视里我们心意相通我,冷萱开始向我这边走来,正在这时,袁莉忽然推开冷萱,向我走来,她似乎学聪明了,知道一出口就是那话,便开始对口型,手里比划着,嘴里说着——
“我好冷。”
我皱了皱眉,正要说话,见袁莉背上负着一个人,长长的头发,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嘴。
“啊——”
一声凄厉长叫,把我惊醒过来!睁开眼,是村长的脸!
……
“你们在干什么?”
村长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
阮芳披头散发地坐在炕上,眼睛红肿,面容呆滞。
门口则挤满了窃窃私语的村民,李逵探着脑袋向里张望着,看到冷萱,眸光就黏住了。
“你们说说吧,这是干什么?”村长皱着眉道:“妖法吗?”
“不是,是心理催眠。”冷萱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证件,递给村长道:“我是国家特级心理师,治疗是被允许的。”
她这话说得一板一眼,理直气壮,可惜村长不吃这一套。
“治疗?治疗什么?阮家的有什么好治疗的?”村长上下打量着冷萱道:“你们是心理师,却假装记者同志,然后跑到这里暗地里给阮家的治疗,说吧,后生,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看向了我,神色带了几分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