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铃声的来源,本来让营业厅来查,营业厅给的结果是普通的广告推销,这一次我们干脆不麻烦他们,直接从军队系统来查,结果发现果然不是什么广告推销,而是出自一个高尔夫球场附近!
我们用电子导航仪定位,终于找到了一个花店。
“师傅您好,我想借用一下电话,有急事。”我站在花店前,打了个手势。
店主大约六十多岁,满头白发,眸光微闪,摇头道:“我们这里没有电话。”
“有电话亭吗?”我不动声色。
“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
“那手机呢?我借一下您的手机行吗?”我眯眸。
他果然显出几分张皇,仍摇头:“没有。”
“你没有手机?”我哼了一声,这年头没手机的人可不多了。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回道:“我没这个东西,我年纪大了,听不见。”说着,快步转身向里屋走去。
我想跟着他进去,可是犹豫了下,却见小张已经亟不可待地错着身子闯了进去,里面听到那店主嚷嚷道:“你们干嘛?干嘛?打劫啊,小心我告你们!”
“我们是警察。”我见他不配合,只得亮出了身份,威胁他道:“有些事情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否则要承担法律后果!”
店主身子微微一震,扶着桌子,坐了下来。腿在发抖,整个身子在发抖。
我与小张对望了一眼。
“两周前的晚上九点,你是不是打过一个电话?”我问道。
店主不吱声。
“若是你不回答,我们也有办法查出来。”我淡淡道:“到时候可不是罚款的问题,是要坐牢的。”
店主听到“坐牢”两个字,终于耐不住了,咽了口唾沫道:“那天晚上,有个人来找我,让我打个录音电话,给了我一万元。”
“一万元?打的什么内容?”小李问。
店主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道:“就是广告推销,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那个人是什么摸样?”我问道。
“那个人眉眼长得很丑陋,戴着墨镜,声音不像本地人。”店主抚着胸口颤声道。
小张皱了皱眉,看向了我。
我不动声色地问道:“墨镜?”
店主点头。
“撒谎!墨镜你是如何看出眉眼来的,分明是跟人串通了哄我们!”我怒喝。
店主忽然“啊”了一声,身子不停地发抖,忽然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
小张正站在他身边,也是唬了一跳,忙蹲下来翻了下眼皮,抬头看着我道:“不好了,是真的心脏病犯了。”
我咬了咬牙,忙打电话给要120,不一会儿救护车到了,把人送上了医院。
“真是不顺,沈哥,后天可就到期了。”小张站在医院门口跺脚。
我没回答,点上烟,蹲在那里。
不一会儿,急救室的大夫出来。
“怎样?”小张问。
“病人本来就有心脏病,现在受了刺激,短时间内很难恢复,你们是他家人吗?”
我们摇头。
“得赶紧通知家人,可能得住一段时间的院了。”大夫下结论。
“什么时候醒过来?”
“说不好,得一天两后才能醒过来吧,不过还不能说话。”
“这可咋办?沈哥。”小张急得满头包,在地上打转。
“通知家人,咱们撤吧。”我叹了口气。
这个案子真是活见鬼了。
我坐在车子里,等着小张,小张发过短信来道:“沈哥你先走吧,这边店主家人要等明天过来,我得陪床,否则会出被人骂死的。”
我想了想,回了个“一切小心。”开车回了酒店,在侧门口停下,拨通了王队的电话道:“星月的社会关系有什么线索吗?她好像是孤儿院长大的。”
“这个倒是没什么有价值的,我让老徐再去做更详细的了解,不过有一点我们已经确认了,她常年被这个传媒集团老总傅晟包养,是他的情妇,这个公司的人都知道的。”
“那个傅晟有没有不在场证据?”
“没有,案发的时候,他不在本地,正在外地出差,已经得到证实了。”王队叹了口气。
我心下一沉:“那个副总任羌呢?”
“任羌正在酒店应酬,有目击证人,这个复查了一遍,没有问题。”王队道。
“张经纪人……”
“跟他一起,也有目击证人。”
我想了想,又问道:“队长,案发的时候,魏晗的行踪被证实了吗?”
“也被证实了,魏晗住的酒店,已经确认,目击证人是酒店的服务员。”
我越听越绝望,忽然道:“队长,若是转了一圈,发现啥也没有,你会真的被停职吗?”
队长嘿了一声,挂机。
我愣愣地看着手机。阴谋就在眼前端着,可是因为光线太暗,竟然什么也看不清,心里的焦灼,痛苦,什么都有。
“老许,那边查出来什么没?”我又打了个电话。
老许叹了口气:“又把星月的社会关系重新查了一遍,真没有,至于那个包养的事儿,男女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纵然我们拿住了他们的开房记录,也不能证明老板跟这杀人案有关吧,毕竟这是情杀,又不是牵扯什么经济利益斗争,那个小三儿……就是那个王玲,只不过是公司雇佣的一个普通明星助理,公司似乎也没打算让她发展什么,所以这事表面看起来跟公司没啥关系,你们上次的车祸,车子送检了,刹车闸毁了,要认真查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一两天之内可查不出来。”
见我这边闷头不言语,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看出有问题,王队一怒顶上了,我听小李说过你的分析,都很对,可是所有一切都是猜测!上面不会听一面之词,公众也不会完全什么推理,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咱们要在军令状限期之前,尽快拿出证据来,拿出证据来!拿出证据来!”
我听得越发郁闷,烦躁地拉开了车窗,一阵清凉哗啦垂了进来,让周身的燥,终于消停了不少:“你说的对,我们会找到的。”
我在安慰老许,也在安慰自己。
“你这边的人呢?”老许闷了一会儿,又问。
我把店主的事情说了,老许“呀”了一声,叹了口气道:“肯定不对头,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串起来,这店主也是,身子这么弱,等他醒来,咱们的时限也到了,到了时候,还不知他肯不肯说实话……“
“我知道了,老许。”我忽然截住老许的话,淡淡地道:“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把一切扛下来的,你放心。”
老许听了大怒:“你什么意思?沈渊,你以为我是怕抗担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