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口里竟然脱口而出。
冷萱凝神听着,重复地喃喃:“有灵魂……”眸光落在了院子里的芭蕉树上,忽然又抬起眼皮看着我,似笑非笑:“那么说,她是你的红颜知己?”
我听得一头冷汗,摇头道:“不是,冷姐别多心。”
“没多心。”冷萱打了个手势,忽然见门口小兰进来,转头看着小兰。
“哎呀呀,迟到了。”小兰走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鸡蛋饼,跺着脚:“都怪小张,非要吃罗门街头的鸡蛋卷,我当怎么好吃呢,巴巴地跑哪里去买,结果也就那样,也不知道他这是啥口味,我切。”
说着说着,看着我们两个的情形,忽然闭嘴,上下看着我们:“你俩咋了?怪怪的。”
“在说灵魂。”冷萱歪了歪头,用开玩笑的口气道。
“艾玛,太高深了,不懂,我是个吃鸡蛋卷的俗人。”小兰哈哈一笑,推开门进去了。
冷萱双手插在兜里,看着玻璃门里的小兰,忽然问:“你觉得小兰有灵魂吗?”
我眨了眨眼,看着小丫头放下了包,掏出手机,一边咬着鸡蛋饼,一边“噼里啪啦”地跟小张讲电话,说着说着,噎着了,咳咳起来,端起茶水咕咚咕咚喝,又吐了,大喊着“好凉,炸死我了。”……
“小兰会很幸福的,能与生活贴得近,是一种福气。”我琢磨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
在咖啡馆的卫生间里,我犹豫了半晌,终于给苏玲发了短信:“举报人来了。”
没错,在小张给她回邮件之后第二天,举报人来了,不过没进警局,约了警局对面的一个咖啡馆,王队让小张去,小张通知我,我也跟着过去了,大概十点左右,我们见了面,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穿得很时尚,牛仔裤,蓝衫裙,一张清秀脸,叫杨柳,是一个杂志的编辑,声称是火车上的目击证人告诉她的。
我见她如此,本来不想通知苏玲,可是随口问她认识不认识苏玲,她居然脸色微变,脸上染了一层的红晕,眉头蹙起来,眸光也变得刻毒。
到底年轻,有些东西掩饰不住。
想起苏玲说过自己得罪人的话,我趁着她去卫生间的功夫,告诉了苏玲。
回来的时候,见小张正问杨柳:“那个证人是谁?能告诉我们吗?毕竟这是很重要的线索。”
杨柳犹豫了下:“我答应不暴露她。”
“可是她才是目击证人,我们需要她的口供,而且还要查到她在火车上的监控录像。”小张把录音笔拨拉得团团转,似乎对杨柳的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烦,或者说,他也不信苏玲杀了林青——既没动机,杀人方式也不太科学。
女人一般不会用掐死的方式杀人,若是真杀,一般都是毒杀。
杨柳咬着嘴唇,点头道:“好吧。”说着,拨开手机,发了短信,不一会儿短信来了。
“目击证人说她离这里不远,过十几分钟就到。”杨柳脸上忽然闪出几分喜色。
我与小张对望一眼,难不成还是真的?苏玲杀了表姐?开什么玩笑!正想着,小张忽然指着玻璃镜外道:“咦?沈哥?怎么有记者?”
我扬起头看去,见不知何时,咖啡馆外居然站在许多人,身上带着记者证,不少人扛着摄像头,在这条街路边停了车,纷纷下来,到处张望。
“怎么回事?”
杨柳的脸侧头去看,见来了许多记者,脸色白了白,却又恢复了镇定,问我们:“这是要上媒体吗?”
小张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不是找我们的吧?他们又不知道这里做什么?而且举报人是被保……”
说到半截,被我在桌子下猛地踢了一脚。只得收住口,呲牙咧嘴地嘟囔:“沈哥又作什么妖?你忘记王队的警告了?”
我蹙着眉,这次可真的不是我作妖,是有人……
正想着,门口被打开了,苏玲穿着一身艳艳的红色职业裙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看到了我们,快步走过来,看着杨柳,对视之间,眸光不善,两个女人很明显是认识的,而且有很深的敌意。
“原来是你,我当呢。”苏玲冷笑。
杨柳脸上有些红,似乎有点躲闪,可是眸光落在自己手机上,咬了咬嘴唇道:“你杀了人,还不承认?”
“我杀人?谁信?”苏玲抱着胸,冷冷道:“你敢对媒体这么说吗?”
杨柳看着不断蜂拥而进的媒体,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衫,又挺直了腰道:“我当然敢。”说着,捏了捏手中的手机,脸上浮出冷笑:“不敢的是你吧?”声音有些苍白,而且不太敢直视苏玲的眼眸。
咖啡馆一向生意不佳,此时忽然见来了许多记者,老板大喜,忙把长期不开的半扇门给开了,把窗帘全拉起来,碍事的桌子推到一边,弄得十分敞亮。
苏玲是习惯摄像头的,见那咖啡馆老板已经布置好了,清了清嗓子,转身对记者们道:“各位大概早就知道微博上的谣言了,说我在火车上与死者发生冲突,结果杀死了死者,且不说这事有多荒唐,我一个女人,半夜三更还能掐死别的女人,这是练了辟邪剑谱了吗?”
这话出口,许多记者笑了起来。
苏玲也微微一笑,又道:“而且说发生冲突,你说什么样的冲突,能让我杀人?我从前跟林青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杀了她?”
“本来就是造谣嘛。”有个记者忍不住道。
“我看了也不信的。”
“就是,这也太荒唐了。”
大家议论纷纷。
“这就是我的举报人杨柳小姐。”苏玲忽然指着坐在一角的杨柳。
杨柳似乎并不习惯面对镜头,见大家望过去,脸上现出一阵的紧张,不过仍然咬着牙站起来:“我有证人,有证人说,她正好在火车上,看到你杀人!”
苏玲扬起眉,哼道:“证人呢?”
杨柳脸上现出几分得意道:“她很快来了,你可别怕。”顿了顿又看向我:“警察同志可以调出当时的录像,那个证人就在五号车厢,也就说,当时车厢里只有她和苏玲在,监控录像上是有的。”
我听她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不免有些生疑,看向了苏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