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是一个铁笼子。
没错,自己围在一个铁笼子里。
外面黑漆漆的,不见任何光影,我张口道:“有人吗?”
谁知这声音居然成了“汪汪”的狗叫。
变成狗了?
不会吧?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果然变成了狗的摸样,然而我居然也不慌张,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尾巴。
正在这时,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铃声,只听“哗啦”一声,有东西从外面推了进来。
是骨头。
香气四溢地诱惑着自己。
我舔了舔舌头,忽然觉得很饿,向那骨头爬去。
骨头放在铁笼子的二层,需要我爬上去。
我费力地攀登爪子,爬了上去,手刚刚够到那骨头,只听铃声大作,只见电光四射,一阵电流像是疯了一般,流过我的全身。
“啊。”
我跌在了笼子上,谁知这样接触电流面更大,无数电流在我身上穿窜着,几乎肝肠寸断。
“啊啊啊。”
我疯狂地哀嚎着,在地上滚动着:“放开,放开……啊啊。”
“小沈。”
“小沈?”
我睁开眼,见是冷萱坐在床前,脸上淡淡的笑着,仿佛战场归来。
“冷姐。”我大喜,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没事了?回来了?太好了。那个劫匪……”
冷萱的脸忽然变得诡异,伸出右手,摘下手套,露出被齐齐斩断的手指,五根指头,被一起削掉了!
“啊。”
我看着那齐刷刷断了的五指,忽然心如刀割,抓住那手:“是我不好,冷姐,是我不好……”
冷萱的诡异地笑着,发出“嘎嘎”的声音,忽然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俯下来:“他们有罪吗?”
“冷姐……”我挣扎着,感觉那张惨白的脸,越发逼近,眼睛里的眸光忽然化成了地狱的漩涡,一下把自己吸入了黑暗之中……
“小沈?”
“沈哥?”
“沈哥?”
许多人在叫自己,很多人对自己伸着手,七手八脚的,似乎要把自己捞出来,此时此刻,我也意识到自己是梦魇了,死命地咬着嘴唇,终于,天旋地转,睁开了眼。
自己正躺在卧室房间的床上,对面坐着王队,这边坐着小李,床边则坐着小张,大家都担心地看着我,见我醒来,小张把手一拍:“沈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正说着,小兰走了进来,端着药瓶,见我醒来,大喜:“沈哥,这药果然有效,大夫没骗我们。”
我怔忪了会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果然见手背上贴着膏药,应该是刚才打了点滴。
我翻身要坐了起来,小张忙过来扶着:“沈哥,你……”说到半截,竟然再也没说什么,只拿了个枕头,垫在我身后。
我靠在床上,看着大家,王队,小张,小李,小兰……
他们都是自己很亲近的人,也是跟冷姐很熟悉的人,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所能对付的了。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嘶哑着开口:“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大家面面相觑。
小兰咬着嘴唇,忍不住问:“是不是跟冷姐有关?”
我点头,筹谋了下,对王队道:“队长先答应我,一定不能主动去找那个劫匪,我知道这样很消极,可是为了保证冷姐万无一失,我只能顺着劫匪的指令去做,您千万别主动找他,劫匪很敏感,也很残酷,反侦察经验很丰富,一旦发现我们有寻找冷姐的企图,就会再去伤害冷姐来报复……”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失色。
“怎么会……”小兰眼泪掉下来。
我没吱声,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咕咚咕咚喝着,甘甜的水灌入喉咙里,有种温温的浸润感,我低着头,哪怕杯子里已经没水了,也没敢抬起头来。
我怕他们有人崩溃,也怕小兰会哭,更怕王队谴责自己一意孤行,导致冷姐断指。
我怕……
现在的自己,已经经不起再多压力了。
然而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
这种沉默多少让我有些安心,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低头攥拳,嘶哑着开口:“现在到了这一步,证明我的法子不行了,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劫匪到底要做什么,开始以为他是作家的粉丝,愤世嫉俗,杀死赵红之后,逼着我查清真相,闹大这件事报复时代。”
“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事后他居然莫名其妙地问我,郭五有罪吗?赵红有罪吗?甚至他自己有罪吗?他绑架冷姐,似乎不是图财,也不像是害命,而只是给想我施加压力,让我寻找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他要我找什么,他吩咐我,真相还没找到,只能继续寻找。”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我想过告诉过大家,可是一想到对方在冷姐身上注射的毒剂,一旦强行闯入,或者被他看出接近的企图,冷姐首当其害,所以我想一个人面对,先顺着他,然后出其不意抓住要害,不过现在证明我失败了。”
“沈哥,不是你的错。”小张忍不住替我辩解。
我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王队。
王队一直板正地坐在椅子上,脸正对着窗外的光,阴阴地晒着,没什么表情。
“小沈打算下一步怎么办?”王队见我盯着他看,开口,倒也没骂人,或者斥责,而是很平静,甚至温和。
我咬了咬嘴唇,摇头苦笑:“讲真,我也不知道,劫匪完全像是不可理喻的疯子,对待疯子,是很难分析,而隔着电话,我也没法催眠他,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他会指示你下一步的。”小李扶了扶眼镜,冷声道:“沈警官要坚强起来,不要被冷大夫的断指打趴下,最起码,人没死。”
“你怎么说话呢?这事难道是沈哥愿意的?”小张忽然炸了,跳了起来,上前要抓小李的衣襟。
“犯什么浑!”小兰一把拦住他的胳膊,怒道:“小李说的对,沈哥这摸样,是真的被冷姐的指头给吓怕了,我还从来没见过沈哥这么泄气过呢。”
王队听了这话,唉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心则乱,大家都明白,这事不怪你,目前最重要的是……”
话音未落,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脸色微变,不停地点头,一会儿挂了电话,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
“振作起来。”王队抓住我的肩头,像是钢铁的爪子一般,硬生生的嵌入肉里:“又有一件自杀案发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