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讨厌男人。”
秘书扶了扶眼镜,嘴角抿了抿:“她能让你进入她的办公室就不错了。”
“那么她平日里不跟男人打交道吗?”我奇道。
“有倒是有,不过很远,大部分是通过我们接触,你要是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我去跟董总说。”说完,秘书脸上忽然一红,低垂了头。
我想着董媛的神情举止,果然够“傲慢”,想了想,捏着手里的钟摆:“话倒是真的没有,不过我想再见董总一面,可以吗?”
语气用了十足恳求。
秘书咬了嘴唇,迟疑半晌:“我试试吧。”
公司大厦的楼顶是会餐厅,贵宾厅里,董媛一个人靠着窗户坐着,腰杆挺直着曼妙的身姿,光影流动在那张俏丽的脸上,确实是顶级漂亮的人物,然而那表情生人勿近,冰冻三尺之外。
她在喝罗宋汤,一口,一口地喝着,神态非常优雅标准,因为洁癖,其他人都不敢靠前,所以整个大厅就只有她一个。
秘书在门口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点头,飞快地走了进去,在她的对面坐下。
董媛一抬头,脸立时青了,却也没发火,只是喊了一声:“来人。“
然而其他人都被秘书支吾走了。
我也不再跟她啰嗦,只掏出钟摆,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认识王强,你知道他们的死因。”
董媛听了这话,瞳孔立时放大了,盯着那钟摆:“你要做什么?”
她这样的女人,自控能力很强,很难被催眠的,可是一旦击中软肋,就是缝隙——那件事果然是她的心结!
不一会儿,随着钟摆的摆动,她的瞳孔渐渐涣散,入梦而来——
……
模模糊糊,很多人站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都穿着中学生的制服,似乎是些十五六岁的孩子。
“打她。”
有人在喊。
“让你不知死活。”有人喊了一声。
几个少年少女正围着一个女孩,女孩的脸看不清,但是并没有像正常的女孩一般哭泣,哀求,而只是默默无语。
“瞧她浪的。”似乎被这女孩的气势所逼,旁边一个少女指着那女孩:“脱了衣服打。”
“别。”
有人在喊,但是很虚弱。
那几个少年对望一眼,眼眸里露出淫邪的眸光,一起扑了上去。
“啊——”女孩发出尖叫起来。
其他两位少女则窃窃地捂嘴笑,仿佛看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世界忽然晃动起来,那工厂一截一截地倒塌,把所有人都埋了进去!
然后,一片黑暗。
令人窒息的黑暗……’
这种黑暗,让我忽然想起领班那些人梦里的白茫茫,也不知道想什么,忽然脱口而出:“心结。”
场景演化——
“大夫,您说的是真的吗?”
董媛的声音,很急迫。
白大褂在脚下摇摆,却听不清那大夫的来路,只模糊地传来:“应该是,如果你不解除心结,恐怕还要这样下去。”
“要这么变态吗?我也不想的,可是没法子,我总是忍不住……”董媛颤声道,像是碎裂的大理石。
“只能这样,你只有面对他们,才能解开心结……”
我听了这话,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找到了凶手,打了个响指,场景倒流,回归了现实。
睁开眼,是董媛苍白的脸。
“董小姐,您以谋杀罪被捕了。”
我正要拿出手铐,忽听董媛尖叫一声,指着我道:“来人啊,有人耍流氓!”
忽然之间,膝盖处被人用力一捅,我不由“噗通”跪在地上,许多人不知从哪里涌了出来,瞪着眼看着我们——包括那个小宋秘书。
董媛气喘吁吁地指着我,头发凌乱,衣襟开怀,餐桌也被掀翻了:“他……忽然闯进来对我无礼。”
旁边一个男人听了这话,一脚踹到了我的膝盖,我“噗通”跪了下来。
“打死这小子!”头上,背上忽然挨了许多踢。
我攥拳忍住。
“别动他,他是警察。”董媛的声音漠漠传来。
“警察怎么了?”
“警察也会犯法的。”
“警察耍流氓也犯法啊。”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我背上又挨了几脚,有一脚踢到软肋上,深痛入骨。
我没动,一声没吭。
“行了,这事我要告他,所以小宋,快去报警吧。”董媛似乎恢复了镇定,声音冷冷地传来。
秘书小宋“哎”了一声,跑出去打电话。
“董总,你没事吧。”此时涌来很多的公司员工,纷纷把董媛围住。
董媛没有声音。
到处充斥的是,员工的嗡嗡声,议论声,响成一片。
“警察怎么能这样吧?”
“据说对董总无礼,这是要非礼董总吗?”
“青天白日的,他疯了不成?”
“就是就是啊,听说这警察会催眠,好像这几日上了报道,打过一个路人什么的,还公开道歉了,居然还不收敛……”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喧哗,紧跟着是稀稀落落的脚步声。
“出了什么事?”
王队的声音。
“艹,谁敢把沈哥这么弄。”小张一言不合跑过来,推搡着押我的男人。
“哎哎哎,警察打人啊,警察打人了。”那两个男人喊了起来:“记者同志,别躲着了,快来看。
外面忽然涌来一些记者摸样的人,卡擦卡擦拍着照片。
我跪着的照片想必很是引人眼球,所以拍照的声音就没断过。
“行了,小张。”王队呵斥小张:“还不把小……把他给我扶起来。”
小张忙不迭扶着我起来。
“警察同志,我要求赔偿。”董颖的声音傲慢地响起:“这事没完。”
王队没吱声,后面一群媒体拍着呢,他也没法作声,若是那性子圆滑的,也许会说些好话,然而他这样的,没开口大骂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派沈警官向董小姐询问一件案子,不知道为什么,竟会这种事,不仅您要查,我们也要查个究竟。”
小李忽然开口,仿佛要说给媒体听似的,声气要比往常高很多。
“就是,就是,沈哥是来办案子的,怎么会对你无礼?你没病吧……”小张嚷嚷着借口。
“小张!”王队怒叱一声:“你丫闭嘴。”
小张垂下头,抿了嘴,只是手紧紧捏着我的胳膊,低声问:“沈哥,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回答,
背后被踹的那几下,不知为什么,疼痛难当,像是要骨头被拆了似的。
艹,刚才被打的时候,一定有人下了重手,妈的,居然敢这么黑老子?!想到这里,我的怒火腾地蹿了上来,一把推开小张,一记左勾拳向刚才的男人打去。
那男人大概没想到我会出拳,被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拳,“蹬蹬”后退,脸上出了血。
众人没想到会如此,都怔住了。
我见到那血迹,心中忽然生出难言的兴奋,像是老虎见到了带血的猎物,一个回肘,打在了第二个男人的肚子上。
“去你妈的,敢下手黑老子,打死你们!”我口里骂骂咧咧,一脚瞪在那男人的肚子上,那男人捂着肚子,一下躺在了地上,仿佛被打死了一般。
众人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