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研究？”
“对，你们听说过国家启动的脑科学计划吧？人类大脑大约有1000亿个神经元，它们如何连接以及连接错误导致精神错乱或是出现严重的神经性疾病，目前人类并没有弄清楚其中的奥秘，人脑是世界最复杂的东西，人的梦，心理，与大脑神经元的联系，是奇妙的，至今世界上还没有突破性发展，小沈的催眠入梦，这是一个优势，再一个，他是唯一能抵抗毒剂控制的人，所以可以研究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可以逆向那个毒剂的反控制。这是一个……”
“范教授，说来说去，跟我关系不大啊。”我有些兴味索然，自己又不是科学家，对这些没兴趣。
范毅敲着桌子道：“不然，我们可以把这两者结合起来，我自己想的名字，叫做梦科学计划，研究人的梦境、心理磁场，与神经元触突之间的联系……”
“范教授。”
我忽地站起来道：“您是科学家，您的研究我很敬佩，但是跟我真的没关系，我不能因为您给我盖上这么多帽子，当了什么队长，我就把自个儿卖给您当试验品，我不是试验品，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是测试了，像冷姐对我的态度，徐立枪里那源源不断的子弹，摆放的那些鬼娃娃根本不是旧品……这些我都早就察觉了，可是我一直配合，是因为我需要通过测试来证明清白，然而现在已经结束了，我很累，我要休息了。”说着，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营房外走去。
背后有很多人在叫：“小沈？”
“沈哥？”
“沈渊你跟我站住！”
可是我都没有理会，我径直走了出去，见树底下停着几辆车，有一辆正是咨询所的，立时过去开了车门，进去发动了车子。
此时已经很多人涌了过来，似乎要拦住我，可是我已经掉头，一溜烟顺着车路向外驶去，扬尘而去。
车外的风很凉，然而分外的清爽，打开车里的音乐，《寂静之声》的轻音乐响起：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你好 黑暗 我的老朋友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我又来和你交谈
Because a vision
softly creeping
因为有一种幻觉正向悄悄地向我袭来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 sleeping
在我熟睡的时候留下了它的种子
And the vision
that was planted in my brain
这种幻觉在我的脑海里生根发芽
Still remains
缠绕着我
Within the sound
of silence
伴随着寂静的声音
In restless
dreams I walked alone
在不安的梦幻中我独自行走
……
咨询所里，我洗了澡，开了空调，光了膀子，打开游戏，开始彻夜通宵模式，因为玩的忘我，不知什么时候，竟发现冷萱站在身后。
“冷姐。”我叼着烟，继续打。
“我知道，范教授拿出你师父牺牲事情来折磨你，让你十分不满。”冷萱在背后静静开口。
我没吱声。
“这是人心里头的伤疤……”冷萱似乎要长篇大论地劝说，忽然被我截住口：“冷姐。”
她一怔，灯光之下，精致的五官闪着光，有些凌厉，大概觉得我一走了之太任性，也有点生我气了。
“冷姐，苏慧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你觉得最大的悲哀是什么？”我问。
冷萱怔了怔，眉毛微挑：“你要说什么，小沈。”
“我的意思……”
我筹谋着措辞，道：“苏慧的悲剧，我能理解，我也不赞成她的选择，说白了，她不顾大义，只顾着儿女私情替日本人卖命，这就是个汉奸，那样的遭遇也算罪有应得，可是……我同样不喜欢范教授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我说不好，也说不清……有点乱，我想清静一下好好想想。”
冷萱沉思片刻，抿了抿嘴：“知道了。”
几天之后，范颖给打电话，一开始就哈哈笑道：“你终于生我爸的气了，太好了，哈哈哈。”
我一怔，心道这小丫头疯了？这事有什么高兴的？
“我看我爸急成那样，很高兴呐。”范颖嗤嗤地笑，似乎很开心道：“该有人管管他了，简直是个科研狂魔，不惜拿亲闺女做实验，啧啧。”
“他真的拿你们做实验？”我忍不住问。
范颖听我认真了，咳了一声道：“嗨，也不是……。”顿了顿又道：“沈哥啊，我爸这样是有原因的，我妈是植物人，已经二十多年了，还没醒。”
我身子一震。
“他对脑科学着了魔，大概与这个有关系吧。”范颖说完，声音变得有点差很沉重道：“人吧，就是这样，发了狂，总有原因的……”
“我知道那个毒剂的详细研究资料在哪里。”我道。
“什么？”范颖的手机一下被夺过去了，范毅的声音冲了出来，都激动得变调了：“你知道？在哪里？小沈？沈队长，你若是告诉我，我感谢你八辈子祖宗……”
“爸，你不用高兴地胡言乱语吧，沈哥瞬间成我八辈子祖宗了，我该叫他什么？沈老爷爷？”范颖在手机旁边嘟囔。
“行了，你少说几句，爸一直盼着这事呢。”范丽呵斥。
范毅却没说话，似乎怕我不肯说或了，连呼吸都停滞了，只静静等着。
这么一瞬间，我忽然心软了，开口道：“范教授，这个组我会参加，但是有个条件，不当什么队长，还是你来领导，本来就是你领导吧，你为了哄我参加，才安了职位……”
“不是，小沈，这是领导安排的……”范毅还在强调。
“如果让我做队长，我就不做了。”我截然。
范毅迟疑了下，答应了：“行，你做副队吧，做我助手，行了吧？你必须在这个位置，要知道你如果继续办案，他们需要听你指挥，这样你做起事来会更方便。一会儿子让刘淳把咱们的联络方式和代码给你。”
听了这话，我终于不再反驳，问：“那我在组里头的任务是什么？”
“就是把每个案子的过程，梦境，心理推论，和事实推论写成报告发给我。”范毅道：“当然，我还要定期对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进行检查，杨教授会帮咱们。”
听到没什么为难的活干，我松了口气，道“范教授，资料芯片被我埋在当年那个爆炸仓库的杨树底下了，有块转头压着，不知现在在不在……”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范毅急着要挂电话，忽然，我的手机被冷萱拿了过去。
我一怔，正要说话，听冷萱道：“范教授，若是刘淳来，请让她给我带一份资料。“
“什么资料？”范毅奇道。
“苏慧原来的家庭住址。”说完，冷萱挂了手机，看着我道：“小沈，咱们去苏慧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