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票了。”小兰嘟囔着,把手一摊:“航班没了,改签小飞机吧,要不做高铁。”
我与冷萱对望一眼。
“好吧,那就坐小飞机吧。”我无奈道:“都到机场了,懒得跑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小兰把手一拍,转身去买票,我抱着胸坐在座位上,一脸阴沉,冷萱笑,伸出手握住我:“小兰挺可爱的,一路上很多事情都替咱们打理了,省了不少心呐。”
“嗤。”我翻了个白眼,懒得说了。
老子在度蜜月,度蜜月,可是小兰跟着,生生把蜜月弄成了买买买!每到一个新地方,把老子扔在酒店,挎着冷萱的胳膊去逛街,买一堆东西回来,最后小张打电话发飙,说他的信用卡支付宝微信全部透支,要卖血了,问我到底怎么诱导小兰的。
你说呢?
我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拿着手机把小张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女友拴不住,却放出来祸害别人,把别人的蜜月生生过成了剁手节,你妹的……
说这个时候,门开了,冷萱和小兰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
我阴沉着脸继续骂,直到冷萱瞪我,这才放过了小张。小兰大概也觉出不好来,后面变得十分殷勤,吃饭住宿买票都是她来,有时候也会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然而……
老子还是不爽!
“你行了!”
等我们上了飞机的时候,冷萱见小兰为了给我们相处空间,甚至买了不同舱位的票,坐定之后,板起脸:“小兰已经很好了,小沈”
“然而这是蜜月!人生有几个蜜月!”我仍然怒发冲冠。
冷萱捏着我的脸,表示抚慰。
我拧过脸看向窗外,绝不受她的糖衣炮弹!
“噗嗤”,忽然,在我邻座的一个男人笑了起来。
我侧头看去,见他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有些花白,五官很端正,穿一身深蓝色的制服,像是早先七八十年代的制服,人很精神,就是脸色有些过度的苍白,此时正侧着头看着我们,笑眯眯的地开口:“小两口度蜜月呐,活着真好呢”
我皱了皱眉,冷萱笑:“他就是淘气。”说着,拍了拍我的头,像是拍一只卷毛狮子狗。
老人哈哈笑,冷萱也笑,我拧过脸,绝不看他们!
飞机起飞了,因为是小飞机,所以程序没那么复杂,飞机上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着,空姐正在广播乘机需知,扣紧安全带保持呼吸云云,我因为赌气,一直闭着眼,就这么昏昏的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拍着自己的手:“小沈?”
我睁开眼,见一位漂亮的空姐正笑看着自己,眉间一颗美人痣,皮肤白皙,秀眉凤目,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有各种饮料,还有刚刚沏好的花茶,我伸出手要抓那杯茶,没想到冷萱也选茶,两人一起抓住了那杯茶,听旁边的老人道:“呐,不愧新婚夫妇,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啊。”
那空姐听了这话,抿嘴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重新再给你们找一杯。”说着,对我们笑了笑:“这一杯不给了,省得你们打架。哈哈。”说着,站起来快步进了后面的厨房。
冷萱见我跟她抢水喝,瞪了我一眼,那意思你赌气没完了?懒得理我,起身去厕所,然而很快回来道;“小沈,我去小兰那边看看,她有点晕机。”顿了顿又道:“小张没买房,小兰父母不同意他们结婚,小兰来跟着我们,也是心里堵着难受,出来松口气,这种事情没法说,跟小张又不能总吵,否则小张也受不了,你别这么孩子气,小沈。”
我动了动嘴唇,不知该怎么解释,举起手道:“好吧,那你去照顾小兰。”
冷萱捏了捏我的脸,站起来,向客舱尾部走去。
旁边的老人一直盯着我们,见我坐下,忽然道:“小伙子还是年轻啊,不要跟老婆赌气,你老婆多好的人啊,一定要珍惜,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她。”
有完没完?!
我心里暗骂,这老头的嘴咋这么欠?从开头就诅咒我们,到了现在还这样,真是……
我闭上眼,决定不理会他,忽听他低声道:“我不是吓唬你们,我说的事情,很快会发生,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我继续闭眼装死,蜜月旅行拖了个酱油瓶已经够倒霉了,然后再遇到这么一个货……
“飞机马上会有恐怖袭击。”老头闷了一会儿,又开口。
我睁开眼,瞪他。
“真的。”老头脸上现出哀伤的表情,口里喃喃道;“会死人,死很多人。”
“喂。”我叫了一声,环目四顾,客舱里头,大家都在低头看手机,有的在小声交谈,人不多,只有几十个的样子,空姐在走廊走来走去,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给不舒服的乘客拿药,有的则在分配饮料,外面传来飞机的轰鸣,蓝天白云下,窗外是白云朵朵。
“很快会有恐怖袭击。”老头又重复了一遍,浑浊的眼眸里闪出痛苦的眸光道:“相信我。”
“那你是谁?”我不动声色地开始摸枪,虽然不太相信真的会发生什么恐怖袭击,然而这么说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正在这时,忽然,舱里忽然起了一层烟雾来,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很快弥漫了整个客舱。
“啊啊啊。”
大家尖叫起来,纷纷要站起来,听到走上的空姐在喊:“大家不要慌张,镇定,镇定,坐下,坐下!不要乱跑。”
“小沈!”
在纷乱的烟雾里,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叫自己,急得站起来,然而却坐下了,因为很快,飞机传来广播:“大家不要乱跑,不要乱跑,安静坐在座位上,坐在座位上,飞机机翼灯出了故障,一会儿就修好,镇定,镇定,不要乱跑。”
“小沈!”
不远处再次传来冷萱焦急的声音,然而机舱里雾气弥漫,对面不见人,只有晃动的人影,红色制服的空姐们在走廊上走动,高声安抚乘客,我站起来环目四顾,忽然又改了主意,一下摁住了旁边的人——那个老头。
“大家不要乱跑。”空姐们一边在走廊上喊着,一边挨个分发防毒面罩。
“我说吧,是恐怖袭击。”老头被摁住肩头,却也不动弹,只低声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冷声问道,把身子向他那边挪了挪。
“因为我是穿越时光的旅行者。”老人把声音放得越发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