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解放战争国军中的奇人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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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打不死的钟松

钟松这个名字已经出现多次了,如果再不来讲讲这位仁兄,实在说不过去了。他是在西北战场唯一一个胜多败少的人,唯一一个可以和彭老总周旋的人,是共方认为的最狡猾、最反动、最喜欢擅自发挥的人。

钟松曾一度打出了类似廖耀湘在东北的辉煌。

前面提到过,有人当面骂过胡宗南。这个人就是他,钟松!

为什么钟松这么牛呢?因为钟松的资历。

钟松,许多资料上说他是黄埔二期生,其实不然,他是黄埔一期生,是与胡宗南先生同时入学,胡同学个子矮,要不是哭鼻子被廖仲恺看见,说不定依然回乡当小学老师了。钟松也是小学老师!不知道二人在陕北的时候,有没有探讨过小学教育。

怎么这么多小学老师呢?郑洞国是,陈明仁是,胡宗南是,钟松是,后面会出现的李仙洲、张灵甫也是,莫非小学老师待遇不好?逼得大家跳槽?钟松在他们乡中心小学当老师,不知道现在的浙江松阳县樟溪乡中心小学的小同学们知不知道,他们的老师中竟然出了这么牛的一位。小学老师们竟然还有当将军的潜质!

钟松最传奇的是,他曾经进过太平间!

在军校期间,他感染了伤寒,不知是哪位庸医看了看,然后直接给钟松判了死刑,说没救了,送太平间吧。碰见这样的庸医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也不知会有多少像钟松这样的有为青年被这位庸医送进了太平间,活着给埋了。幸亏钟松的一位老乡去看他最后一面,结果发现躺在太平间的这位老乡还喘着气,我了个擦,这玩笑开大了吧!这位老乡惊魂甫定之后,把钟松给弄了出来,细心照料,钟松竟慢慢活过来了。你看,这位老乡多事吧,无端给彭老总制造了一个刺头!因为进太平间而耽误了课程,所以钟松同学留级了,和二期新生们混在了一起。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钟松确实验证了这句俗语,历次战役都惊险逃脱,连彭老总都说他“打不死”。

和胡宗南有相同的经历(都当过小学老师),是同学(都是一期生),这依然不够,钟松还与胡宗南是老乡。胡宗南是浙江镇海人,离老蒋家奉化比较近,钟松则是浙江松阳人。

有了这些资历,即便是上下级,钟松骂骂胡团长倒也不过分。不过场合不对,私底下骂骂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在会场上,当着一干将领骂胡团长,这让胡团长下不来台,一怒之下,胡团长把钟松撤了职,从此钟松与作战部队无缘了。就因为一时管不住嘴,结果把个官职丢了,可见祸从口出,《周易》“谦”卦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言兼,就是管好说话,廖昂肯定懂得。巴顿就是个管不住嘴的人,有事没事骂骂艾森豪威尔,后来把命都不明不白丢了……又扯远了!钟松丢了官对钟松影响并不大,因为国军已经快完蛋了。但钟松丢了官影响了彭老总,因为彭老总失去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他可以更肆无忌惮的收拾胡团长了。

胡宗南是在抗日胜利后,主动把钟松要来陕西的,因为钟松在滇西与日军作战,战功卓著,却没有个正当职位,仅给王凌云当个副手,把他要过来,便为他胡宗南所用。钟松虽然不怎么看好胡宗南,但是给人当副军长确实没什么前途,便从滇西来到了陕西,当上了一支封锁陕甘宁边区的军长,第三十六军军长,辖三个师九个团。到了46年,国军整编,三十六军整编为师,原则上是三旅六团制,不过胡团长非常照顾这位老乡,打了一个马虎眼,编制是按规定的三旅六团,但多出来的三个团为师直辖的独立团,军饷他胡团长出。对钟松,胡团长算是够仗义。

整编三十六师辖三个旅,这几位旅长也比较牛,不妨提前介绍一下,28旅,旅长徐保;123旅,旅长刘子奇;165旅,旅长李日基。

一战359旅

46年8月,王大胡子带着359旅从中原刘峙30万大军的包围圈里跳了出来,一路往陕甘宁狂奔,胡宗南慌忙调集部队拦截。在陇县,王大胡子刹住了车,他遇上了劲敌——钟松!疲惫不堪的359旅与整编36师过招,眼瞅着陕甘宁根据地就在前面,可死活过不去,真是急死了人。陕甘宁边区派出警1旅从后面袭击钟松,企图分散钟松的注意力,好把大胡子接过来。可钟松丝毫不惧,抽个空子回身反击,很快夺回了失去的阵地。但是胡团长的判断再次出现了失误,就在钟松和王震打得难解难分时,胡团长认为359旅会西走平凉,往西跑,便命令钟松往西移兵,堵截359旅。真是睁着眼说瞎话!钟松此时还摸不清胡团长的套路,不知道胡团长的水平到底有多高,看在胡团长一直比较仗义的份上,钟松听从了胡团长的命令,走了。

王震顺利进入了陕北。

要不是胡宗南最后跑去了台湾,真让人怀疑这小子是我军安插在国军的地下党。从历次作战看,总感觉胡团长是在配合彭老总取得大捷,两人唱双簧一般,配合得有滋有味。

二战榆林

彭老总三战三捷之后,先打马家军,然后就是打榆林。驻守榆林的是晋陕绥边区司令邓宝珊,他有两支部队,一支是二十二军,这是陕军井岳秀的老部队,井岳秀玩手枪掉地上走火把自个儿打死了,高双城接手了这支部队,高双城死后左世允接手。邓宝珊在陕军威望高,老蒋派他来榆林坐镇。但是邓宝珊和延安的关系非常好,有事没事串个门、唠个嗑,邓宝珊甚至还在延安养过病。抗日期间,邓宝珊每次去西安,必然在延安停一下,和****领导拉拉家常,联络一下感情。这样的关系让胡团长非常不放心,所以榆林出现了第二支部队,整36师的28旅。

邓宝珊相信,就凭他和****这关系,****是不会打他主意的。所以当他在47年7月末收到电报,说****大举北上时,他不以为然,笑着对左右说,共产党人来榆林,还用带兵来吗?他们什么时候想进榆林随时都可以进嘛!哈哈……

8月6日,彭德怀率西北野战军包围了榆林,清除了外围据点。邓宝珊这才相信,共产党人真是要打他啊!到了建国以后,邓宝珊还为这事愤愤不平,当面问毛主席:我在陕北好好的,没惹你们,为什么要来打我?为什么要来打我?再说了,来打我为什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老实人发起火那是不得了的,彭老总惹毛了这个老实人。和你们关系这么铁,都来打我,老实人好欺负是不是?最让人上火的是你老彭不提前说一声!好,那大家就打个鱼死网破!邓宝珊拿出十足的力气守城,而且重用徐保。徐保的28旅也是拼了命,在凌霄塔高地反复争夺。原本****已经拿下凌霄塔,但徐保亲自指令一位副团长,带部队往上冲,28旅的所有炮火支援,邓宝珊把22军的炮火也全部调了过来,对着凌霄塔****阵地一顿猛轰。****的两个连全部阵亡,凌霄塔重新回到邓宝珊手里。

胡宗南一面令邓宝珊固守待援,一面派刘戡率军救援,钟松也在援军之列,不过钟松没有跟随刘戡行动,而是选择了迂回隐蔽前进。

钟松知道彭老总一定安排了阻击的兵力,所以他率领他的整36师走横山,带足了五天干粮,钟松亲自带着先头营,出长城进了沙漠。在沙漠吃了两天沙子,成功地绕开了彭老总的阻援部队,突然出现在了榆林十五公里外的地方。

西北野战军处境立刻变得相当危险,城没打下来,背后土遁一般冒出了援军,一面攻城一面打援,要两面作战。彭老总当机立断,撤!有人觉得可惜,建议要不要再试一次攻城,彭老总急眼了,试什么,说不打就不打,撤!

一打榆林打了六天六夜,最后以西野撤退结束。

三战沙家店

西野一打榆林的失败,让胡宗南大喜过望,胡团长认为全歼陕北****的机会来啦!其实确实如此,不过胡团长过于急躁了。他让刘戡继续率大军北上,把****主力及****中央挤压在黄河与无定河之间的三角区域里,同时下令钟松率部从榆林南下,围歼****!

彭德怀把目标盯上了钟松,彭老总一般盯上谁,谁就没什么好事。

8月12日西野撤退,钟松率部队进入榆林城,受到了邓宝珊的热烈欢迎。大家坐下来摆上庆功宴,还没吃好喝好,钟松就接到了胡宗南的电报,命令他南下,与刘戡夹击****。钟松很生气,你走沙漠试试,一脚深一脚浅,好不容易有了吃饭睡觉的地儿,进城还没歇口气,饭还没吃饱,就他妈南下,让不让人活啦。再说了,走沙漠没有带粮食辎重,邓宝珊一时又凑不齐,路上没饭吃,饿肚子怎么办?钟松回电报说,没粮食,走不了!

胡宗南立刻回了电报:我说老乡,机不可失啊,赶紧南下吧,粮食问题你不要担心,我会空运榆林,然后让邓宝珊派兵给你送去。

钟松不好驳了老乡面子,只好接受了命令,带领那沙子还没洗干净的两个旅,沿咸榆公路南下了。

彭老总断定,钟松率疲惫之师南下,必然会走鱼河堡到镇川,目标肯定是占领米脂。彭老总的“断定”一般不会出差,除了上次钟松走沙漠那次,确实让彭老总大跌眼镜。不过,遇见钟松,注定是惊喜不断的。钟松不是何大炮,不是李纪云,不是麦宗禹,也不是后来在瓦子街的刘戡。

钟松判断,彭德怀会断定他走鱼河堡,所以他不走这条公路了,更不发电报请示什么胡团长,转头过了无定河,沿着无定河西岸走。

在无定河东岸的彭老总伏击部队眼睁睁看着钟松的部队从西岸大摇大摆地过去了!

钟松于8月16日顺利进入镇川堡。

这个钟松,真是狡猾狡猾地!

这样的情况立刻让****中央紧张起来,******同志原指望伏击歼灭钟松,可以让情况缓解,结果钟松溜了,没逮着!毛主席都说了,实在不行,往北跑,进沙漠。彭老总知道,即便进沙漠,这个狡猾的钟松更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论沙漠生存技能,彭老总他们还得向钟松请教呢。

彭老总只有继续围歼整36师,才能改变现有的困境。

钟松在镇川得到了部分补给,然后率部从镇川出来,把部队分成了两个梯队,以刘子奇的123旅加165旅的493团为第一梯队,自己率领师部与165旅为第二梯队。一向谨慎小心的钟松为何分兵呢?大概钟松正是因为谨慎小心,所以分成了两个梯队,这样一部被围,另一部可以救援,不至于被全歼。

彭老总再次组织伏击,这次他选择了沙家店。以许光达三纵加绥德军分区两个团牵制钟松的第一梯队,以张宗逊一纵断其后路,王震二纵、教导旅、新四旅攻击二梯队。

此时刘戡的大部队已经挺进到了佳县附近,钟松放松了警惕,以为迅速向刘戡靠拢便能脱离危险,整36师一路向东,进入了沙家店地区。18日近中午,前梯队发来消息说与共军交火,而到了傍晚,钟松的二梯队受到了的攻击。当天,这一地区下起了倾盆大雨,黄土高原在大雨的冲刷下,泥浆掺杂着石块从山间喷薄而出,许多地方出现了滑坡。西野攻击一度停止。钟松趁此机会,将部队撤到沙家店西南,构筑工事,准备再战。

19日,一纵、二纵及两个旅向钟松所部发起猛烈攻击,双方激战一天,均伤亡惨重。凭借多年的作战经验,钟松判断,攻击自己的就是西野****主力。钟松立刻给刘子奇发电报,命令他立刻向师部靠拢。

有其师长便有其旅长,刘子奇根本没有听从钟松命令,以深夜大雨为由,并未向师部靠拢。刘子奇转眼看见了493团团长,眼珠子一转,你去吧。493团本不属于刘子奇旅,后娘养的当然先上了,团长孙铁英无奈率这一个团在深夜冒着大雨往师部方向攻击前进。20日上午,493团神奇地返回了师部。钟松管不了刘子奇了,立刻率领部队突围,带领残部逃出了沙家店。

刘子奇现在发现自己的形势越来越危险了,当他知道493团竟然回到师部了,便于20日清晨,也开始向师部方向进行攻击。那边西野大部队没有全歼钟松,正在懊恼,背后出来这么一个倒霉催的,便反过头把刘子奇包围了。结果刘子奇的123旅两个团被全歼,刘子奇被俘。

此战,钟松损失6000余人。不过钟松总算逃了出来,没被打死。钟松自己说,这是败仗中的胜仗。从西华池、三战三捷以及瓦子街来看,钟松说的不无道理。彭老总打伏击,跑掉的仅仅就是这个钟松。

四战运城

钟松回到西安整补,重建123旅,旅长朱侠。165旅因建制完整,旅长李日基升任了36师副师长,而那个神奇回归的493团团长孙铁英升任165旅旅长。28旅从榆林空运归建。清涧战役整76师覆没廖半仙去解放区吃面条了,28旅旅长徐保因作战有功,担任新组建的整76师师长。28旅旅长由李规接任。

没过多久,传来了徐向前率部围攻运城的消息。这是解放军第二次攻打运城,第一次是在4月,陈赓谢富治率领四纵攻打运城,未攻克。这次,徐向前率领刚刚组建的晋冀鲁豫第八纵队两个旅六个团以及地方军区一个旅一个团三万余人,浩浩荡荡杀奔运城。此时的运城,只有17师的一个团,36师的一个团,还有两个保安团,防守兵力不到一万人。徐总对于拿下运城,还是很有信心的。

胡宗南把救援的重担交给了钟松,此时距沙家店战役还不到两个月。

徐向前听说钟松来援,心里很高兴,这个留级生,你小子刚被彭总收拾了,现在又到这儿嘚瑟,看我这次不活捉了你。徐总只留了部分兵力继续围城,而把主力调出,埋伏在了徐总断定钟松必经的平陆地区。几万大军在山地里趴了七天,愣是没有看见一个国军影子。人呢?

钟松虽然留了级,但也不是学习挂科造成的。看见这位黄埔老同学用这种老套的办法对付自己,简直太小瞧人了。钟松放出话,要一路打向运城解围,自己却带了部队过黄河,一溜烟钻进了中条山,继续发扬上次穿越沙漠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作风,翻山越岭到了运城。

徐向前的部队还在平陆趴着!

徐向前没有彭老总那说不打就不打的牛脾气,等知道钟松已经抵达运城了,非常上火,立马调回大军围攻钟松。

钟松联合运城守军居高临下向徐向前部发起进攻,徐部刚刚组建,战斗力低,装备差,在钟松的优势兵力优势装备的攻击下战败,伤亡近万人。由此而造成晋南形势恶化,陕甘宁调王震二纵进入晋南,方才稳住局势。

五战洛川

宜瓦战役结束刘戡陨命后,彭老总胃口不满足,想再歼灭一个大的,所以命令三纵、六纵围攻洛川,企图再调出一个大鱼。这次调出了钟松!

作为裴昌会兵团的先锋,钟松行军非常谨慎小心,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根本不给彭老总任何机会,慢慢慢慢地靠近了洛川。彭老总急得团团转,在围攻洛川22天无果的情况下,决定撤出,留三纵继续佯攻洛川,而调一、二、四、****个纵队长途行军,大胆穿插,一路向西,进入西府,攻击宝鸡。这是彭老总在西北战场走的最大的一招险棋,同时也是一步臭棋。

六战西府

西府指西安以西、泾渭两河之间的地区,首府为凤翔,即今天的宝鸡地区。因西野围攻洛川,西府国军兵力东调,守备空虚,彭老总大胆地想捞上一把,把宝鸡这个补给基地搞下来,粮食问题就能得到缓解。这次的攻击,需要从胡马之间的夹缝里进夹缝里出,大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气势。

守宝鸡的是谁呢?徐保。新组建的整76师师长。在宝鸡只有一个师部和一个团不足两千人,其余的全是荷枪实弹威风八面上了战场尿裤子的保安团还乡团。徐保喜好赌博,当团长时甚至拿着全团的军饷去赌,结果输得裤衩都没了,第二天集合全团,说:“******,咱们团运气不好,昨晚上咱团的军饷输光了,不过请大家放心,今晚老子还去,把钱赢回来,明儿个发双饷!”

彭老总兵分三路,张宗逊率二、四纵为左路先向咸阳佯动,而后向西攻击宝鸡;一纵为中路,经凤翔,协同攻击宝鸡;六纵为右路,渡泾河待机。48年4月22日,三路大军截断陇海路,对宝鸡形成包围之势。

好赌博的徐保有高招——立马向西安告急!

胡宗南奏请国防部调马步芳的整82师增援,六纵在长武一带对其进行阻击。

整82师中将师长名叫马继援,马步芳的独子,年27岁。一般人会认为,有什么了不起,有他老子撑腰,27岁当上中将军长理所当然的!不然!马继援是有军事天赋的,作战极为凶悍,要不然马步芳舍得让独子整天带兵打仗?不急,马家军我们会一一见面的。

马继援发兵同时,胡宗南令援洛川之裴昌会兵团掉头,沿陇海路西进救援宝鸡,四纵在武功至凤翔一带对其阻击。

4月25日,西野对宝鸡发起了总攻,惊慌失措的徐保顾头不顾腚钻进了一辆铁甲列车进行指挥,结果铁路很快被解放军给拆了,铁甲列车前后动不得。徐保大骂提议他进列车的那个孙子,然后提着手枪正想出去,走到列车门口,刚拉开铁门,说来也巧,无巧不成书啊,一颗炮弹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面前,徐保浑身是血地重新回到了列车里,不过是被炸回去的。

西安一个学生也够损的,事后写了一副对联,“刘戡戡内乱乱未平身先死,徐保保宝鸡鸡未保一命亡”。

虽然彭老总攻下了宝鸡,但东西两侧阻击都发生了问题。西侧的马家军以骑兵冲击,防守的教导旅根本没有估计到骑兵的速度,还没反应过来,骑兵已经冲到脸前了,刺眼的马刀明晃晃地举了起来……很快阻击阵地就被冲垮了。东侧裴昌会兵团整36师、整38师、整56师、整1师等部队对四纵的防御阵地发起猛攻,四纵在没有任何指令的情况下,擅自撤离了阵地,四个整编师长驱直入,兵锋直指西野主力。

彭德怀气得嗷嗷骂娘也没用了,立刻下令把宝鸡城足够西野吃两年的物资全部销毁,然后率部仓促撤离。

钟松的整36师趁西野前后不能相顾,一举占领了凤翔,然后沿公路猛追****。钟松一改往日的谨慎小心,如同脱缰的野马,以日行百里的高速突击,多次冲垮****的行军队列,又先后占领荔镇、宁县,一路把西野赶回了陕北根据地。这个陕北的钟松,完全可以与东北的中国巴顿先生相媲美。西野在钟松的猛冲猛打下,伤亡极为惨重。

彭德怀跳着脚骂钟松,这个怎么打也打不死的钟松!

西府一战,西野损失人数说法不一,估计在两万以上,对于底子不厚实的西野来说,两万伤亡算得上极其惨重了。

七战壶梯山

国军主力围攻西府的时候,北面相应的兵力空虚,整17师撤离了延安,延安重新回到了人民手中!国军放弃延安的同时,也放弃了洛川,洛川也回到人民手中,陕北大部分的土地回到了人民手中。胡宗南的大军全线缩回了西安,胡团长占领延安的闹剧终于收场,延安影视基地关门大吉。胡团长把整1师、整17师、整36师、整38师、整90师、整65师以及又重新组建的整76师(师长李日基),集中在三原、蒲城、大荔一线,如果有地图,可以不嫌麻烦地再铺开看一看,这三点正好成防御黄龙根据地拱卫西安的态势。

5月下旬,胡团长借西府大捷的余威,令整38师、整90师向北占领了澄城、合阳。7月,胡团长再次令裴昌会率领四个整编师由澄城、合阳向黄龙根据地发起进攻。裴昌会兵分两路,右路为38师、17师,左路就是钟松的整36师,以整1师为预备队,后面跟进。

彭老总再次盯上了这个狡猾狡猾地钟松,上一次被你撵着屁股打,恨得牙根痒痒,这次别人还好说,可以先放他一马,你钟松就等好吧!

西野主动放弃了韩城,企图引诱钟松深入,在石堡一带设下口袋阵,试图围歼了这个可恨的36师还有这个可恨的钟松。

钟松兵不血刃进入了韩城,凭借多年的经验以及他谨慎小心的性格,钟松觉得不对劲,他察觉到了危险。钟松摆摆手,下令停止前进,先占领附近的高地壶梯山,以28旅82团防守壶梯山,28旅居左构筑防线,165旅居右构筑防线,123旅为预备队。

连续五天,钟松不前进半步,一心一意搞土木工程,干的热火朝天,管你胡宗南还是裴昌会怎么催促,老子就是不前进。那两个人的智商,加一块也没有钟松的一半!

这可惹火了彭老总,不前进是吧,我主动打你!8月8日,西野开始攻击壶梯山阵地。彭老总以一纵攻击28旅防线,三纵攻击165旅防线,四纵攻击123旅,二纵王震主攻壶梯山主阵地,彭大将军亲自到二纵指挥前线指挥进攻。可见彭老总是多么想除掉钟松而后快!

钟松发电裴昌会,让他快点派援军来,这里有****主力!裴昌会觉得钟松大惊小怪,什么****主力,彭德怀围点打援的雕虫小技他裴昌会见的多了。裴昌会不派援军。

在****猛烈的炮火攻击下,壶梯山很快失守。

钟松没想到壶梯山主阵地这么快就丢了,这还打个屁啊!撤!

钟松下令全师梯次撤退,边打边撤。

似乎老天是成心的,这天又下起了大雨,晚上,钟松的部队趁深夜往后撤退。

意外出现了,28旅不见了!

28旅负责36师左翼,28旅进入虫洞一般消失了,使整36师的左翼全部打开,解放军潮水一般涌了上来,直扑36师师部。

钟松脱离师部,率领123旅突围,成功脱险。而副师长朱侠率领的师部被歼,朱侠被击毙。165旅呢?要看旅长是谁,孙铁英。这个神奇的孙铁英再次在夜间再次冒大雨再次神奇地从包围圈突围出去。

钟松一直撤退到大荔。之前国军占领的城池全部丢失。

28旅到底去哪了?原来是旅长李规不听钟松命令,擅自把部队撤回到了澄城,结果造成36师左翼没有掩护,出现溃败。

胡宗南带着执法队气势汹汹来到了大荔,二话没说,先把李规抓了起来。

然后就是开篇那一幕发生了。

会议室,西安绥署的高级将领全部列席,会议桌旁齐刷刷安静地坐着。

李规先作陈述,而后82团团长作了检讨。

听完那又臭又长从思想认识到作风纪律的检讨后,憋着一肚子火的胡宗南终于开骂了:钟松你个笨蛋,指挥无能,造成了这次冯原战役(壶梯山在冯原镇)的失败,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全丢了,损失了这么多部队,你负得起责吗?对得起党国吗?你对得起党国对你的栽培吗?你……

钟松实在是气不过了,他妈了个X,老子差点没被你们坑死,到头来把责任全推到老子身上了,屎可忍尿不可忍,钟松拍桌子站起来骂道:你们那狗屁绥署,腐败无能,什么也不知道,瞎指挥乱指挥,我们被围,你们连个救兵都不派,还有脸来指责我?

胡宗南那可是西北一号人物,在西北,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更何况还有一群将领挤眉弄眼幸灾乐祸地看笑话呢。胡团长把茶杯一摔,站起来把桌子也掀了,颤巍巍指着钟松,说:我撤你的职!

一场会议不欢而散。

钟松职务被撤掉了。

而李规被地下党营救,逃出监狱,奔向延安了。这里容许个人怀疑一下,没有根据,李规很可能是****发展的地下党员,这次的做法很像后文莱芜战役中的韩练成,不同的是李规回去被胡团长抓了,****设法营救出来;韩练成回去没被老蒋抓,老蒋反而还为他开脱。

参谋总长顾祝同得知钟松被撤职一事,认为钟松这种军事人才难得,便向胡宗南说情。胡宗南也觉得对不住老乡,把钟松调往西安警备司令部,后来成为裴昌会第五兵团副司令,给裴昌会这个晚上睡觉不准打电话的主儿当副司令,肯定难受死,再后来当了个编练处司令,负责训练新兵蛋子了。

这个最让彭老总头疼的人终于不在彭老总眼前晃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