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梨看小姐无事,又拉住了紫凛上下一顿乱看,看确实没事,反手一巴掌打在紫凛的肩膀上,嘴上虽责备,但眼底却喜孜孜的盈满笑意,道:“你要吓死我了,你以后有侍卫不准自己上去逞强,有武功很了不起吗?你要是有事,我和小姐……会多伤心。”
她说这话,伸出手臂抱住紫凛,然后晴转阴,就是一顿掉眼泪,惊吓的紫凛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她自从失去了父亲母亲,从来没有人再为她的安危掉过眼泪。
“紫梨,我没事,我没事。”她求救的眼光看向云寰碧。
云寰碧摇头,拒绝道:“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不要看小姐我,我不管的。”
“小姐。”紫凛跺脚,但又只能乖乖地去安抚紫梨,免得紫梨眼泪掉起来没完。
那跑掉的黑衣人最后也没有抓住,大队的御林军收队。
贵家小姐们被御林军派人护送回府邸,唯独雪家的千金雪熏染,死活都不肯回府,要去南面的尼姑庵上香,给家人祈福。
上官云岚看的还是有几分心疼,但想到要是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雪熏染不但不会心疼,还会落井下石。
对坏人,终归是要狠下心肠才好。
云寰碧任务也算完成,带着紫梨和紫凛回宫。
余下的御林军找到南安公主的时候,她已经服毒自尽。
皇宫那面,驸马和越老将军直接在宫门口被御林军拿下,押入天牢。素来和越家关系亲密的大臣也没有能逃脱,被皇上派人查抄,一时之间,京都人人都说祸起皇上新宠爱的皇德妃,乃是个妖女。
云楷谱几日上朝都被同僚冷落,回到云府恨得咬牙切齿,“真是个……”想想又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好歹那个孽女现在也是皇妃。
去老太太屋子的时候,老夫人神情安然,道:“是祸躲不过,是福不用求。”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这个养子,话语用了几分力道,“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保证能保住云家富贵的是二丫头还是四丫头。”
“母亲,这是什么话?难道她……还能大过皇后去。”云楷谱说起自己那个女儿,就是恨恨的表情,让他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老太太挥手打发走屋子里面的丫鬟婆子,压低了声音道:“我怎么……听说,皇后娘娘和南王走的很近。”
说完这话,老太太又把身子直了起来。
这事情她本来不想点拨,奈何她也是局中之人。
云家没落,安有完卵。
“什么?”云楷谱诧异的抬头,眼睛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拿眼角撇了他一眼,冷笑出声,“可别告诉老身,你一个堂堂丞相会不知道这些事情,你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儿子确实不知。”云楷谱浑身都冒了冷汗。
云皇后和南王……有染,这是多大的事情,那皇上……知道吗?
“所以,说不定我们云家的富贵在四丫头身上,你可不要打错了主意,觉得南王会成事。皇上绝非庸才,看他对越家出手就知道,快狠准,那越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几代都是皇帝身边的近臣,能是我们云家可比,可他就是会错了主意,私下定然和南王……才会惹得皇上出手。”老太太后面的话就没有继续说出口。
他虽然是自己的养子,但毕竟也是云家的嫡出,是从小自己养大的,和亲生儿子没有什么两样,她不想以后看到两个兄弟反目成仇。
云楷谱都没有听到后面老太太说了什么,只是呆木地站起身,满脑子都是云皇后和南王……那……皇上。
他用袍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内里的衣衫竟全然湿透。
他想左右摇晃是不可能的,必须在四王爷、南王和皇上中间有个决断,否则……云家就会落得和越家一样的下场。
可……南王想做皇上?
南王一向云淡风轻,兵符说交就交了。
可是……七王爷却死的有些不明不白,难道是……
云楷谱觉得浑身冷汗冒的更多,他是要拿个主意出来了。
他到是有些后悔和老公爷闹翻,要是有那样的岳父在,自己也不会如此没有主意。
想到南王妃,他头更痛。
云寰碧回到自己宫中,还未进宫殿,远远地就看到宫殿的门开着,皇上坐在榻上,正在品茶。
“皇上。”云寰碧走进宫殿,紫梨把她披风除下,和紫凛一起退了出去,又小心的把房门关上。
宫殿内侧摆放这镂空雕银熏香球,有异香从缝隙里透露出来,莹然不散。
云寰碧站在内室与东暖阁的隔断间,身侧是一段上好的蝉翼纱,光线渐浓,透过蝉翼纱洒落到她的身上。
皇上抬眸,眸子水月般潋滟夺目,落到云寰碧身上,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站起身,走到她身侧,手指撩起那轻纱,缓缓道:“朕,还以为你不能领会朕的用意,想不到……你会办的如此巧妙。”
皇上唇角的笑意,慢慢的加深,逐渐转化成慵慵懒懒的浅笑。
听到云寰碧的耳朵里,脸颊不由的生生红透。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的唇齿间也可以有如此动听酴醾的声音,让人的脸颊不由生生的红透,只能在心里恨恨的骂上一句:害人精。
七王爷倾国倾城,妖孽一般。
而皇上却十足十的害人精,却不自知。
皇上的身子懒懒的动动,依靠在云寰碧身侧的隔断上,睫毛翩翘抖动如蝶,唇角的笑更加浓郁芬芳:“你是不是心里在骂朕,让你去做如此不讨好的事情。
“皇上,知道还问。”云寰碧怒。
被人利用,总有怒的权利。
云寰碧想走,却被皇上一把抓住手又拽了回去,“别动,光线正好。”凉薄清寒的笑声细细碎碎的响起,像秋后的细雨带着弥漫的冷,让空气都跟着稀薄了许多。
“小心太皇太后。”皇上的眸子随着他的声音闭上,又慵慵懒懒的张开,一瞬间周围都阴暗下来,之余的那个人,那一双比春江花月夜还绚丽的眸。
云寰碧看着皇上微微一愣。
要是眼前的人不是皇上,也算的上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似从红尘而来,红尘却挨不上他的半点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