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兵借道!”楼湛天俊眉紧蹙,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真、真的是阴兵借道?”我瞬白了脸,声音都不由发颤。
爷爷以前说过,阴兵借道分为三种,一种是指古代或者近代的军队败亡后,怨气不散,他们的思维都停留在了当时打仗的那个时间段,都认为自己还没有死,还要继续战斗,维护自己的那份军人荣誉。
这些阴兵往往出现在一些偏远无人的极阴之地,他们拥有生前的正气,不会随意祸害活人。
另一种是发生大规模的灾难后、或一个地方死掉了很多人,就有可能出现阴兵借道,这样出现的阴兵,是押鬼去投胎的,毕竟,一次性死掉的人太多了,黑白无常收魂也收不过来。
还有一种是阴间战争,为了扩充兵力,阴军到阳间行军,遇到挡道的活人,都会拘了魂魄、来充当兵卒。
眼下鬼气非但不绝,还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说明阴兵快出现了。
阴兵借道带来的压迫感,非一般人能承受的,我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了,有种随时都会死掉的感觉。
“龙老为了除掉你爷爷,居然敢布阵引来阴兵借道。”楼湛天嗤笑道。
“阴兵借道是龙老引来的?”我难以置信道。
说话间,我的后背已被汗水打湿了,心跳得疾快。
“没错!我们暂时不能过去。”楼湛天说着,把手贴在我心口上。
彻骨的寒意、迅速扩散至我体内各处,冻得我哆嗦了一下,反而缓解了我的不适。
听他这么说,我急了,“不行,爷爷他——”
楼湛天打断我的话,他说,一般阴兵借道都是有任务的,要是他们发现上当,肯定会大怒。
“那爷爷更危险了,我要去找他!”明知爷爷有危险,我哪能安心?
“你去了只会送死!”楼湛天毫不留情道。
吱吱………
突然,响起一阵吱吱的开门声,我寻声望去。
见离崖山不远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道漆黑的大门。
大门缓缓开启,大波鬼气随着涌泄而出。
随即,从大门里出现一个骑着一匹异常高大的战马的鬼。
这鬼浑身透着骇人气势,他身穿银色的铠甲,脸被一层黑雾遮挡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一看就知道是古时候将军的装扮,他身上的铠甲,在皎洁的月光下,散发着幽暗的绿光,显得异常诡异。
紧跟在鬼将军后面出来的是一些阴兵,他们则穿着一身漆黑的铠甲。
我看到他们的铠甲、左胸的位置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圭’字,吓了一大跳。
这些阴兵是鄢圭麾下的?想想也是,龙岩镇下面的城隍是鄢圭,离这里最近,受阵法召唤的,自然是她的阴军。
当年在阴间所经历的一切,我至今记忆犹新。
仰头看了楼湛天一眼,他面上已少了先前的凝重,取而代之的是复杂。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无心多想,再看那些阴兵。
他们出来后,就自动列排站了起来,一排十个,一行二十个,除去那个将军,刚好两百个。
鬼将军就不说了,光是这两百个阴兵身上的气势,就远强于一般的恶鬼。
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但见鬼将军拔出了一把鬼刀。
他把鬼刀朝天一指,大声说起鬼语,一说完,阴兵也都大声的嚷嚷了起来,情绪似乎很激动。
我听不懂鬼语,只能问楼湛天,“他们在说啥?”
“他们发现上当了!”楼湛天沉声道。
“该咋办?”我急问,紧抓着楼湛天的手。
阴兵发现上当,肯定会找出把他们骗出来的人,爷爷和龙老在一起,会受到牵连的。
“先静观其变!”楼湛天轻拍了我的手一下,示意我冷静。
过了一会,阴兵动了,他们开始向着崖山另一个方向行去。
楼湛天隐去我们的气息,所以,即便他们经过我们身边,也没发现我们。
等他们离远了,楼湛天才带着我,跟在后面。
我们还没到崖山后面,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远远看去,阴兵们站得没有刚才整齐,几乎是散开了。
透过阴兵之间的空隙,看到爷爷站得比平时笔直的身影。
他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脚边躺着一具无头尸体。
我细看了一会,才认出那一具浑身染血的无头尸体是那个老头的,他的脑袋滚落在不远处。
再一看,老头、不对,是龙老的魂魄被两个阴兵拘押着。
爷爷则被阴兵包围着,阴兵数量太多,那个鬼将军又以鬼刀指着他。
“湛天,帮帮我爷爷!”我害怕得要命,只能央求楼湛天。
楼湛天没说啥,蹙眉思索了一下,对我道:“你在这里等着,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准过去!”
他说完,便飞了过去,那些阴兵察觉到他的靠近,纷纷以鬼器对着他。
楼湛天抬臂一挥,把逼近他的阴兵,都震开了。
不知他跟那个鬼将军说了啥,鬼将军居然命阴兵散开,不再包围爷爷。
楼湛天看了爷爷一眼,继续和鬼将军说话。
鬼将军点头,举起鬼刀冲阴兵一挥,像在发号施令。
阴兵齐声一应,如开始一样,列队站齐。
鬼将军念了几声鬼咒,又凭空出现一道漆黑的大门。
这次,不仅阴兵,连楼湛天、和爷爷都跟着走进那道黑门。
我惊骇不已,忘了楼湛天的交代,想要过去。
楼湛天似有察觉,他回过头,以冷冽的眼神警告我。
我顿住了脚步,下一刻,黑门已紧紧合上、并消失不见了。
“爷爷!”我大喊了一声,终于忍不住哭了。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阵的咆哮声,我急转过头,竟是一个阴兵。
他直勾勾地盯我,上扬的嘴角勾出诡异的弧度。
我顿时大惊,刚才所有的阴兵都进了黑门,咋还有落单的?
他嘴里发出类似‘死’字的声音,一步步逼近我。
我拔腿就要跑,阴兵身形一闪,又出现在我面前。
同时,从地下冒出一道怨毒、我至今难忘的声音,“季箐筠,你活得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