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我的委屈和担心,老太太慈祥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孩子,人各有命,有些事终究是躲不开的,你本就是至阴之身,这二十几年都是依靠高人的法器才避开冥界的叨扰,而这法器终究是护不住你,今后的事情,还是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我会死吗?”我的眼眶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我才二十岁,我不想就这么早离开这个世界,还有我老爸,当年我妈难产去世离开了我们,他就剩下我这一个亲人了,如果我死了,他该怎么办?
“这个……”老太太的手一下僵住,想了想说:“你的生死跟你的丈夫密切相关,这个世上如果还有能救你的人,那么一定是这个叫墨千珏的人!”
“你是说我的生死掌握在墨千珏的手上?”
我不解的问道。
老太太点点头。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墨千珏,我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低头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的掉下来。
“这不可能,你们早就见过面了,而且你们……”老太太欲言又止。
田悠悠一脸好奇的问道:“他们怎么了?”
我猛然想到了那只男鬼,脸刷的一下红了上来。
老太太叹息道:“如果你身上没有他的阴气,你是没有办法在婚书上签上名字的!”
如果这么说,那么只可能是那只男鬼了,难道?他的名字叫墨千珏?
“孩子你先别慌,我先给你一些符咒,你带回去贴在家里能驱逐恶灵,我在想办法联络一下茅山师兄,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解除这个冥婚。”老太太惋惜的把我扶起来,我虽然心情差到了极点,但是我也明白,如果有办法的话,奶奶一定会救我的。
从出生开始我就明白很多事不能强求。
“我送你回去吧。”田悠悠有些沮丧的说,毕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碰到这样的事情,她的心情也很差。
“不用了,你难得来看奶奶,我自己回去吧。”
我收好田奶奶给我的符咒,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四合院,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是很远,走路的话也就是二十分钟。
在去宏村之前,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鬼神之说,但是被结了阴亲之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没遇到并不是代表它就不存在,原来,真的是有鬼的。于是,我遇见了更多的鬼……
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我竟然跟一只鬼结了阴亲,这什么世道啊!
我一边想着这传奇的事情都忘了看路,只听见哎呦一声,我循声望去,才发现一个孕妇正倒在地上,她的身下都是血,看样子不是要流产就是要生了。
“小姑娘你能送我去医院吗?我……我……我要生了……”孕妇一脸恳求的问道。
我皱了皱眉,虽然挺想帮她一下,可是想着有个姑娘送个孕妇回家,还被分尸,我就心中忌讳,可是如果不帮她,四下无人要是真的出了人命也是作孽,几番挣扎之下,我还是决定送她去医院。
我走过去,扶她起来,她尖锐的指甲刺破我手腕的肌肤,人在极度疼痛的时候总是会用力抓紧什么我要没过多在意,忍着疼将她扶起来。
我一边扶着她一边招手打车,按理说如果看到路边有快要生产的孕妇出租车应该会及时停下来,可是我招了半天的手,经过的计程车却像是没看见一般慢悠悠的开了过去,即使是周围路过的行人也是一脸的冷漠,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我只能搀扶着孕妇继续前行,好在医院并不远,刚刚踏入医院的大门,我瞬间觉得周人一股渗人的凉意,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孕妇,她的嘴边还残留着血迹,整张脸变得贪婪,而我的手臂上布满了蛇信子一般的舌头将血液一点点的吸进她的嘴里。
我惊慌的推开她,竟然开始头晕,视线也模糊起来。
“真好喝,果然是好喝的血,我已经精力旺盛了那。”
孕妇的脸在狰狞的笑容中慢慢龟裂,完整的皮肤被一点点的撕开成小块掉了下来,露出表皮下鲜血淋漓的巨大面孔,两个漆黑的空洞下,一张血盆大口中无数摇晃着跃跃欲试的蛇信子,她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肚子上有个巨大的空洞,正滴着血,在地面上形成一泊血水,诡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医院中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她紧盯着我,扑过来,如同野兽一般……
我转身就跑,这间医院我从来没有来过,可是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更像是一个小乡村的卫生所,破旧的门窗,多半都是木质,地面上是水泥打底,竟然被磨得光可照人,坑坑洼洼。只是浓重的消毒水味一点都没变,昏暗的光线下,我拼命的奔跑,突然听见走廊中的一个护士正在跟一个年轻女人吵架。
女人大喊着:“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而护士也大叫着:“你不要跟我吵,你的孩子又不是我弄丢的,那个值班护士已经被开除了,你找我也没有用。”
女人突然抓住护士的手臂,哀求道:“我求求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被偷走,她会死的……”
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她一哭,我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阴天了。
我离她们越来越近,突然,画面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失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孕妇越追越近,我来不及思考,继续向前跑,余光中,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抱着一个刚刚出生还在啼哭的婴儿从窗子中跳了出去。
紧接着我望见一个迎面走来的护士,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拉住她,大喊道:“救我……救救我……有鬼追我……”
护士木讷的看着我,机械的点了点头,低声说:“跟我来。”
我鬼使神差的跟着她,突然身后孕妇突然停住脚步,如同见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转身反方向逃命似得离开,我觉得奇怪,回过神看着对我奔跑的护士,突然一股更加深入骨髓的冷意油然而生。
她已经不是一身洁白的护士装,而是一身浅绿的轻罗纱裙,三千青丝长发飘在肩头,清瘦骨干的身影,带着一些遗世独立的孤傲。
我甩开她的手停下脚步,试探着后退。
她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我哇的一声大喊出来,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