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春天里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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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美国行

(一)夕阳下的查尔斯河畔

波士顿的七月,亦还热,从上午十点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觉得凉快些。

女儿今天休息,她带我和她爸爸出去散步。这是我们来到美国后的第三天。

从我们的住处走过大街,沿着一条宽敞的路,再过一座长长的桥,向右一拐,没多远就到了查尔斯河。

来到查尔斯河畔,感觉不错,蓝蓝的天,开阔的视野,静静的河水,这空旷,这温柔又被自然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很协调。

我们三人在披着夕阳的河畔漫步,离这不远处是一大片草坪,草坪上有几个人在玩,有的抛扔飞碟儿,有的躺在草坪上,静静的,不吭也不动,仰天而卧,尽享悠闲自得。河畔近处有几条闲置着的木条櫈,那是供人歇息的。我们沿河而行,夕阳下,水清草绿,野花遍布,我认不得这些花儿都叫什么名儿,当然,最主要的是花儿美化了环境,带给我们舒适和快乐。

夕阳把金色洒向水面,秀丽而温暖,河旁一条弯弯的小溪,潺潺流淌,荡出水波细纹,闪着金光……

女儿欢天喜地地叫我,说小溪中游来一群野鸭,我们兴奋而新奇,翘首张望,盼着它们尽量离我们近一些。果然,它们顺着清清的溪水,悠悠然游了过来。我们仨都好奇地顺着它们游来的方向望去,想着它们来自哪里,住在何处,看了半天只见远处有片芦苇,兴许那儿就是它们的家。鸭群越来越近——一只成年鸭领着一群鸭仔儿,显然,是鸭妈妈带着宝宝出来觅食,玩耍。只是辛苦了鸭妈妈。因为它不知道我们的来意,所以很警惕,连食儿也顾不得吃,一个劲儿的东张西望,显得很不安。是啊!无论是什么动物,当它处于防范状态时,它何以得安呢?它不住地伸着脖子四处看,我和女儿都猜透了它的心思——怕宝宝受伤害。因此,我们静静地站在那儿,不敢有任何举动,女儿只在它不注意时为它们照了相,还轻轻的弯下腰亲切地叫它们鸭儿,鸭儿……大概它意识到了我们的善意——是因为喜欢才走近它们的。真的,它们不仅没游走,还放松警惕向我们站的地方缓缓游来。离近了,我数了数,成年鸭的身后,跟随着九只鸭仔儿,夕阳下,绒球儿一样漂浮在水面上,样子实在可爱。而且它们都很乖,亦戏水亦觅食儿,就是不乱游,不散开,一直簇拥着,紧紧跟随在母鸭的身后。幼崽儿对母亲的依赖,母亲对幼崽儿的呵护,就在轻盈地游动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让人看了非常非常感动……

沿河前行,偶遇三三两两青年男女,大多是为强身健体来此跑步的,他们耳上戴着MP3之类的装置,边听边跑,大步流星……

远看蓝天涂霞韵,近观溪水映花红,夕阳更美鸭儿影,畔上漫步享自然。我愿留得此景。

夕阳下,我站在查尔斯河畔,女儿相机快门的瞬间启动,记下永恒的留念。无论画面上能否显示所有的景物,我相信,今后,只要看到这张照片,我定会想到当时的情景——诗情一片,画意一片,生机一片。况且那照片照得也很好,轮廓清晰,意境优美,我喜欢。

查尔斯河,原来是我陌生的地方,是女儿来哈佛大学学习,我才有机会领略这里的风光。由于跟国强和女儿在一起,尽管身在异乡客地,亦觉得全球的自然一样美。融入自然中,共享美自然……

二〇〇七年七月十六日

(二)观“老忠实”

这是我们将要离开美国回国前的一周,女儿在哈佛大学完成了她的学科项目后,陪我们参加了一个旅游团,主要去看看美国最大也是世界最大的国家公园——黄石公园。

从波士顿乘飞机到芝加哥,转机到了丹佛,从这儿,开始了我们的旅游历程。

在这期间我结识了来自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不少朋友。有荷兰的,美国的,印度的,还有我国台湾和香港的,一行二十六人。

带我们的导游是美籍华人,名字叫约克。他是广东人,又长期在美国居住,除了会说普通话、广东话,还能说流利的英语。他有四十来岁,细高挑儿,很和气,服务又周到,工作也很认真,相处中,从没见他误时误事,怠慢游客。可是准备去黄石公园的那天早晨,却出了一件有趣的事:我们一行都按导游说好的时间(早七点)吃过早饭,七点半都准时坐到了车上,一切就绪,只待出发。

可是一向准时的约克,这一次却迟迟不来。是啊!早餐时也没人见他。一开始,人们都觉得他随时会来,十五分钟过去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言语。也许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儿,也许有的语言不通也不愿多说。“等会儿呗!”我也这么想。可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大家在默然中,好像又都在想:怎么回事儿啊?可能大家也都在猜测,是不是去旅馆结账未妥才没来呀?荷兰籍的司机师傅主动去了旅馆的前台,结果前台人早晨没见他,有人叫了他的手机,手机已通却没人接。三十分钟过去了,看得出,大家的心态有了变化,有的人不安地从车上下来了,有人想到去敲约克住的房间门。这一敲,真相大白——他还在梦中呢!原来是昨晚临睡前,他给我们所有房间都设了闹儿,却唯独忘记给自己设。

大家由原来的猜测到不安,其间有过一点儿抱怨,此时,业已烟消云散。

约克匆忙中也不吃早饭,仅草草洗漱,快速前台结账……这一切他都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完成了。上车后,他为误了大家的时间,甚至让大家为他担心而表示道歉。

此时,旅游车上“国际性”的家庭中每个成员都表示理解,都体谅约克一路上的辛苦和劳累,并对约克的道歉报以热烈的掌声……这是我们去黄石公园路上的一个小插曲。

车在山间、旷野平坦的公路上奔跑,路旁的绿树、青草都在车窗外一掠而过。近午时,我们经过了另一个景点:科罗拉多大峡谷。此前我看过一部穹幕电影,那峡谷的气势当时就令我眼前一亮,心里一惊,而今天,是亲眼看到这真山,真水,真峡谷,还有峭壁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瀑布,都显现声势浩大,气势磅礴。尽管我有一点儿恐高心理,可是站在这千仭峭壁之旁,万丈峡谷之上,依然享受这种刺激和震撼……

只是我的体力不太配合,在历时四十分钟,经原路返回时还是感觉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儿,幸亏女儿相伴,立即扶我坐下(几天前在大西洋乘船看鲸时,我也晕得够呛,闹得女儿一直陪着我)。女儿叫来他爸爸,同团的人拿来清凉油涂在我的太阳穴上,国强赶来给我喝了点水,稍作休息,症状渐渐缓解。只是害得女儿和她爸爸又为我担惊受怕,叫我于心不忍。

我也是的,坐车晕车,乘船晕船,没想到登山还晕山。好在均无大碍。待到了黄石公园时,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黄石公园实在太大,可谓一望无际。湖泊、森林、野生动物,随处可见,即使是开车游览,我也说不好需多少天才能游遍全园。当然我们这次一心想看的是喷泉,尤其那个神奇的“老忠实”泉,我们格外期待,因为它每隔一个半小时,就准时喷发。

沿途所见,处处是冒着蒸汽的温泉,除了山涧清泉,还有喷气泉,喷水柱的泉,形形色色,各式各样,我不禁感叹:“真是奇妙的大自然!”“老忠实”泉更令人不可思议,它竟然能自己掌握时间。我们赶到那儿的时候,“老忠实”泉已喷过了一个小时,我们没等多大工夫,就看到了它又一次的喷泉。尽管我们只能停在约百米远的地方看,它的每个变化也仍能看清:喷泉之前先冒热气,接着喷出低泉,然后再高喷,喷泉最高处能达三十米,着实令人叹而观之。所有在场的人,无不惊讶称奇,无不被眼下的奇景深深吸引。都想把这一景观定格为永恒,带回家让亲人和朋友分享,所以一个个都忙着启动快门,记下“老忠实”的忠实劲儿……

离开“老忠实”,我的脑海里还在感受着它的力量和壮观,直到乘车上路,看到了路上行走的野牛和路旁跑跳的小鹿及羚羊时,我才转过神儿……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到了住的旅馆,晚饭是在旅馆附近的一个中餐馆里用的,有米饭,有面条,也有我在家常吃的素什锦。能在异国吃到自己国家的饭菜,格外亲切,非常香……

将近八月,我们结束了一周之旅,乘飞机回到波士顿。

一周以来,一直由女儿陪伴,我们一起走过了美国的八个州,看了近二十个景点,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地球的另一面和女儿一起看了足够多的山,足够多的草原,还有奇特的红石公园、“拱门”公园等等……

临回国,女儿又带我们游览了哈佛大学的校园、游泳馆、医院和哈佛大学的科技馆……

八月三十号,我们乘飞机离开美国,于第二天北京时间下午六点四十五分平安到达北京。

时间安排比较紧凑,我却亦累,亦不累,倒觉得挺踏实、挺充实,当然不仅仅因为走了那么多地方,观了“老忠实”……

二〇〇七年九月

(三)观光之旅

今天早七点半,从那个小镇出发,也就算正式离开了黄石公园。

中午十二点到达盐湖城远郊的一个小镇。听说这里仅有千余人。我们在一家饭店吃了午饭。这家饭店很是别致,墙壁上置有牛头和织品,连灯饰都是用鹿角制成的,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离饭店不远处有个小公园,它的四个门也都是用鹿角砌制而成,枝里八杈的谈不上美,只算是有特点吧。在这里有很多游客观赏、留影。我没有考究鹿角是真是假,总想着,如果这都是鹿角,那要用多少头鹿呢?

我们继续乘车走,途经了NBA犹他爵士(Uta)篮球队的总部,还参观了一个教堂。高高的建筑,带有一丝神秘。然后,我们去看了盐湖。听导游介绍,这湖里的盐分比海里的要高出七八倍呢,我心里一惊,那该有多咸哪?我们看见了一个据说是世界最大的露天铜矿,那里机器轰鸣,正在开采,可一点儿也没有暴土狼烟的尘沙,听说是用水一直冲洒着矿源,所以,尽管铜矿如此大,开采这般火热,这里的空气依然清晰。这一点,是值得各国矿产部门借鉴的。

旅游就是这样,很大一部分时间会是在车上。其实,在车上正好能观赏或领略沿途的风光。

车在宽敞的路上行驶着。刚刚又下过一场大雨,一切都变得清新了许多。我看看身旁的国强和身后的女儿,他们都对着车窗观望,也不便说话打扰,只好也享受、品味大自然的美妙,很美妙,很难忘……

下午,我们去看了一个拱门公园,很奇特,那里的山,好多都是拱形——中间呈圆形、椭圆形,或扇形的透空,远远看去,又像一面面巨大的透明镜子,真奇怪,它比起那些层峦叠嶂,犬牙交错,陡峭险峻的山峰,更显独特而壮观。我站在辽阔的草原上,不禁浮想联翩……这其间的一株小草,一棵小树,它们都不简单。在这众山或草原中它们都显得那么渺小,但它们顽强、执著,年复一年,与山共存,与草原共生,它们就是大自然中的一员,它们融入其中便也成了众山和草原的一员,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一样,它也就成了大海一样……

二十八号下午三点,到达丹佛机场,我们在机场的咖啡馆里稍事休息,喝些饮料,看着几天来拍的照片——这是很好的消磨时间的事。很快就准备安检。于六点十五分正式登机,凌晨十二点五十到达波士顿机场。

结束了一周的在美之旅,来不及细细品味和回想,便准备明日的征程——回国。

其实,没有太多的东西要收拾,只不过是一些衣物和平日的用品,可收拾打点起来,也是一包又一包。

二十九号下午,女儿去哈佛大学,已经跟那里的导师定好两点,谈谈实验科目和文章的事宜,到下午六点女儿回来,一切顺利。

三十号中午的样子,我们已经离开了波士顿,乘巴士到了纽约的中国城(唐人街)。这里人多一些,他们大多用英语或粤语交谈,看见不少中国面孔,只是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偶尔目光相遇,便微笑点头儿,礼节性地示意打个招呼儿。女儿领着她爸爸去附近餐馆吃饭,我就在公交车的站点儿处坐下等他们,好好回味了一下这几天观光之旅的所见所闻。总的说,都顺当,包括时间的安排和利用上,都那么紧凑、恰当。去黄石国家公园的时候,从波士顿到芝加哥恰巧晚了半小时,转机去丹佛仅剩下二十分钟,女儿说这是她外出以来(她曾去别的国家)转机时间最短的一次,而且一点儿没耽误,一点儿不浪费。还在旅途中,车外时而倾盆大雨,时而雨过天晴,此时,我在想,万一有一个环节误了时间,怎么办?回国的机票已提前订好了,容不得有任何的耽误。算我们好运气,一切顺利,真的谢天谢地……几乎是女儿和她爸爸吃饭回来的同时,女儿的同学——驻美大使馆的一位领事,也驱车赶到(我们去美国时,也是他跟我女儿一起到机场接的我们,此时我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很快就送我们到了纽约机场,我们带上他捎回国内的一个箱子,便挥手告别。六点二十飞机正式起飞,于北京时间(前面的均是纽约时间)八月三十一号下午六点四十五分到达北京机场。

当我看到红儿他们来机场接我们时,我轻轻舒了口气——真的到家了。

二〇〇七年九月